荷塘深處有人家
剛下過雨,空中還飄著雨絲,何花背著四歲的女兒妮妮下汽車,走了十幾里的泥路,終於到家。
大門虛掩著,爹許是下地幹活去了。何花進屋從包里拿出乾淨的衣服給妮妮和自己換上。妮妮換完衣服,腳一沾地,就開始在房裡到處亂跑。
自和爹鬧僵,何花已經七年沒回家了。幾滴雨水夾雜著天光從屋頂瀉下,落進地上放的瓷盆瓦罐中,滴滴答答,此起彼伏,擾亂了何花本就凌亂的心。
雨停了,妮妮蹲在盆前玩水,何花怕妮妮把剛換的衣服弄濕,便哄她上床睡覺。何花拿起床上雜亂堆放的臟衣服,去池塘邊洗。
沒注意到爹是何時回的家,何花洗完衣服,起身捶捶酸痛的後腰,進屋看妮妮,卻看到爹正坐在床邊陪妮妮玩兒。
何花小聲喊了一聲「爹」,爹愣了一下,好半天才說了一句:「歇著吧,我去做飯!」
看來爹已經從妮妮口中知道了大概。其實,何花已經做好了迎接爹大發雷霆的準備,畢竟是自己有錯在先,當時不聽爹的話,死也要跟那個男人結婚去城裡。
何花回來沒幾天,爹便四處求人給何花說媒。何花長得標緻,身材也沒走樣,見了面之後,沒有不說同意的,就是一聽說她還有個孩子,多半會被嚇跑。
倒是有幾個不在意的,但一到家,見妮妮又哭又鬧,著實是個不好管教的娃,心裡便也都打起了退堂鼓。
爹為這事愁得翻來覆去睡不著,何花也想趕快再嫁人給自己和妮妮找個依靠,畢竟她一個女人帶著個孩子,日子過得著實艱難,而且爹年紀大了,老是在家拖累他也不是辦法。
爹要求把妮妮過繼給何花的遠房表姐,表姐家條件好,但就是要不上孩子,妮妮去她家,可以說是冰糖掉進了蜜罐里,甜透了。
妮妮被送走的第二天,何花便後悔了。自出生開始,妮妮從沒離開過她半步,表姐再好,畢竟也不是妮妮的親媽呀,妮妮冷不丁地過去,能適應嗎?
想到這,她又想到了自己的娘。
娘去世時,何花的年紀也就比妮妮大一點兒,到了晚上,她一個勁地大聲哭著找娘,爹說有紅眼綠鼻子的小鬼兒,專抓愛哭的孩子,再哭,小鬼就該來抓她了,可這根本唬不住她,爹越這樣說,她反倒哭得越大聲,爹沒辦法,只好背著她在門前的荷塘邊轉悠,騙她說是去找娘,走啊走,月亮都走沒了,娘還沒找到,她卻趴在爹的後背上睡著了。
爹後來又給何花找後娘,每次有相中的,必定帶回來先給何花看,一定要何花滿意了才能定,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何花竟沒看中一個,爹果然也就一直沒再娶。
爹這些年過得苦哩,所以,爹堅決不能讓何花再走自己的老路。
只是,妮妮走後,他的心總是空落落的,尤其是當他半夜聽到何花躲在被窩裡偷偷地哭時,這種感覺更加強烈,他睡不著,坐在荷塘邊把煙抽了一根又一根。
何花哭完,咬牙下定決心,她要瞞著爹去表姐家,直接帶走妮妮去城裡,再不回來。
天一亮,她就起床梳洗,收拾行李,給爹留了個便條,躡手躡腳、探頭探腦地打開了房門。
清晨的荷塘,有水霧蒸騰,陣風過處,荷葉上有露珠滾動。何花又最後瞟了一眼這荷塘,瞟著瞟著,她就瞟到了正繞著荷塘巡察蓮蓬長勢的爹的身影,而爹背上趴著的,正是妮妮。
妮妮大聲地叫著「姥爺」,咯咯的笑聲像銀鈴般,與露珠一起,在荷葉上滾來滾去。
何花遠遠地打量爹,發現原來爹的頭髮已經那樣白,後背已經那樣駝,雙腿也已經那樣不靈便。何花丟了行李,看著荷塘里滿眼的綠葉紅花,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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