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金盞直須深,看盡落花能幾醉!
玉樓春·東風又作無情計
宋代:晏幾道
東風又作無情計,艷粉嬌紅吹滿地。
碧樓簾影不遮愁,還似去年今日意。
誰知錯管春殘事,到處登臨曾費淚。
此時金盞直須深,看盡落花能幾醉!
【譯文】
東風又施行著無情的心計,嬌艷的紅花被它吹落了滿地。青樓上珠簾透入落花殘影遮不住零星愁,猶如去年今日又惹傷春意。
誰知誤管了暮春殘紅的情事,到處登山臨水竟耗費我多少春淚。金杯美酒,此刻只求痛快舉杯,直把落花看盡,人生在世,青春短暫,有多少歡樂,還能有幾次陶醉!
【賞析】
起首一句氣勢不凡,筆力沉重,著一「又」字,言東風無情,實則人有情,烘襯出內心的愁怨之深,此意直貫全篇。第二句的「艷粉嬌紅吹滿地」,正面描寫落花,「粉」是「艷」,「紅」是「嬌」,不僅描繪了花的色彩,而且寫出了花的艷麗嬌冶如人。著力寫花的美,也就更反襯出「吹滿地」的景象之慘,滿目繁華,轉瞬即逝,使人觸目驚心。「吹」字暗接「東風」,進一步寫東風的無情。上片歇拍兩句,上句詞意深厚,樓台高遠,簾影層深,是怕見春殘花落觸動愁腸,雖然較之近觀增加了幾分隱約朦朧,但花飛花謝仍然依稀可見,「不遮愁」三字十分生動、傳神。
景既不能遮斷,愁自然油然而生。下句語淺而情深,紅稀綠暗的春殘景色「還似」去年一樣,「還似」二字,回應首句「又」字,申說花飛花謝的景象、春殘春去的愁情,不是今年才有,而是年年如此,情意倍加深厚,語氣愈益沉痛。
過片表面上自責「錯管」,實際上寫有情,花落春去,人力無法挽回,惜春憐花,只能是徒然多事而已。當初不能通曉此理,每逢登臨游春都為花落淚,現看來都屬多餘的感情浪費。表面上看似怨悔,實是感傷。結拍「兩句,化用崔敏童的」能向花前幾回醉,十千沽酒莫辭頻「(《宴城東庄》),轉寫今日此時,表面上自解自慰,說傷春惜花費淚無益,不如痛飲美酒,恣賞落花,語極曠達,實際上卻極為沉痛,較之惋惜更深一層。群花飛謝,還沒有委埋泥土、墜隨流水之前,」吹滿地「的」艷粉嬌紅「還可供人憐惜,然而這種景象轉瞬間即將消逝無蹤,又能夠看到幾次?更又能看得幾時!」臨軒一盞悲春酒,明日池塘是綠陰「(韓偓《惜花》),」直須深「的連連呼喚中,蘊藏著無計留春、悲情難抑的痛苦,但這種感情卻故以問語相詰,就顯得十分宛轉。此二句明朗顯豁,搖曳頓挫,有一唱三嘆之妙。
【作者】
晏幾道(1030-1106,一說1038—1110 ,一說1038-1112),男,漢族,字叔原,號小山,著名詞人,撫州臨川文港沙河(今屬江西省南昌市進賢縣)人。晏殊第七子。歷任潁昌府許田鎮監、乾寧軍通判、開封府判官等。性孤傲,晚年家境中落。詞風哀感纏綿、清壯頓挫。一般講到北宋詞人時,稱晏殊為大晏,稱晏幾道為小晏。
明日詞牌
漁家傲,詞牌名,又名「漁歌子」「漁父詞」等。以晏殊詞《漁家傲·畫鼓聲中昏又曉》為正體,雙調六十二字,前後段各五句,五仄韻。
※多情山鳥不須啼。桃李無言,下自成蹊
※清代美女詞人,驚才絕艷不讓鬚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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