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彩」與「畫琺琅」最初用於外銷瓷的製作，後被宮廷所納，根據「內廷恭造式樣」創作出許多文明世界的藝術珍寶。宮廷畫琺琅的研製，開始於康熙三十四年，完成於康熙五十五年，歷時21年。

圖1 明嘉靖 鐵紅地金彩花卉紋碗

清代以前的瓷器上較少採用金彩裝飾。嚴格來講，它還不完全屬於陶瓷裝飾工藝的範疇。如果人們確實需要用金彩裝飾瓷器，就要把燒好的瓷器送到金店去另行「貼金」。到嘉靖時期因日本皇室和歐洲貴族對高檔產品的需求，景德鎮才特別創燒了一批被日本人稱作「金鑭手」的金彩瓷器（圖1）。促進了清代金彩裝飾的蓬勃發展。它為景德鎮瓷器迅速頂替日本伊萬里瓷，佔領歐洲市場立下汗馬功勞。陶瓷界長期以來都不承認民間也存在畫琺琅工藝，為了闡明問題，我們暫將所謂「粉彩」排出在外，而且要特別指出畫琺琅是指裝飾工藝而非裝飾地點和繪畫內容。

圖2 雍正 畫琺琅赭墨山水圖紋碗

圖3 1735年 景德鎮制畫琺琅赭墨描金末底改勝利圖紋盤

圖2是台北故宮館藏雍正畫琺琅赭墨山水圖紋碗。雍正皇帝曾稱讚此類作品，並降旨「畫水墨的多燒些」。這裡的「水墨」是中國傳統繪畫用語。圖3是英國大英博物館館藏1737-1740年景德鎮制畫琺琅赭墨描金末底改勝利圖紋盤。「末底改勝利」是《聖經》的故事，在《舊約·以斯帖記》第六章。該盤圖案以埃德母·諾拉（Edmé Jeaurat1688-1738年）的時刻版畫為藍本（圖4），不僅內容獨特，也是一件少有的表現完整繪畫作品的畫琺琅瓷器。

圖4 1737年出版的埃德母·諾拉（Edmé Jeaurat）的蝕刻版畫《末底改勝利圖》

圖5 乾隆 畫琺琅胭脂紅山水圖紋瓶北京故宮藏

圖5是北京故宮藏乾隆畫琺琅胭脂紅山水圖紋瓶。圖6是筆者藏雍正畫琺琅胭脂紅描金花卉紋大盤。二者相比工藝相同，只是所畫內容不同而已。當然，前者擁有一道皇家光環，但後者也多了一道描金工藝。

圖6 雍正 畫琺琅胭脂紅描金花卉紋大盤

圖7 1790年 景德鎮為柯爾與馬汀家族定製的畫琺琅「希望女神」紋章瓷盤

圖7是筆者收藏的另一件1790年景德鎮為柯爾與馬汀家族定製的畫琺琅「希望女神」紋章瓷盤。盤中央希望女神依靠著柯爾盾牌坐在海邊的岩石上眺望遠方，盤的折沿上有四個開光圖案分別代表亞洲、歐洲、美洲和非洲。圖8則是北京故宮藏乾隆畫琺琅開光牧牛圖紋貫耳瓶。儘管後者是為皇家製作，但是無論是繪畫技法，還是歷史人文價值都與前者不在一個水平線上。

圖8-1 乾隆 畫琺琅開光牧牛圖紋貫耳瓶 北京故宮藏

圖8-2 乾隆 畫琺琅開光牧牛圖紋貫耳瓶 局部 北京故宮藏

清代康、雍、乾三朝的彩瓷藝術，是中國彩瓷的巔峰之作，其造型之優美、畫工之精湛、色彩之艷麗可謂空前絕後，嘆為觀止。這一切都與洋彩和畫琺琅工藝的引進密不可分。

原文作者：毛曉滬

文章來源：《收藏家》2015年9月刊《琺琅彩與洋彩稱謂之我見》

（因篇幅限制，原文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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