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不知名的少女，憑什麼和《蒙娜麗莎》齊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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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嘍，艾瑞巴蒂，映月我又來了。

作為一個新新人類兼追風少女，我向來喜愛的都是各種狂拽酷炫的裝置作品啊，影像作品啊，對古典繪畫藝術並不是特別感冒。

為啥？現在這個時代，製造一張圖像實在是太容易了，看多了照片，實在是不容易對那些舊舊的肖像畫感興趣。

但，我心裡也有屬於古典繪畫的白月光，就是它——《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這幅畫有著北方的《蒙娜麗莎》之稱。輕輕淡淡一個轉身，卻美得如此驚心動魄，簡直都把我掰彎了好嗎！

也許，這就是驚鴻一瞥？

所以，今天我想和你們聊聊這幅畫。

在開始今天的話題之前，我想先請大家投個票。

這兩幅作品，你們更喜歡哪一張？

劇照 vs 原作

左邊是《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劇照，右邊是油畫作品。

相信絕大多數人都會喜歡右邊這一張吧。

斯嘉麗女神啊，雖然妝容服飾已經很盡心了，但肩頸關係還是相當彆扭。

劇照 局部

而原作中的少女，朱唇微啟，欲言又止，讓人看著她都會不自覺地微笑，瞬間柔情就溢滿了心底。

原作 局部

為什麼，即使我們有精妙的設備，高超的化妝造型，加上公認的女神，照片卻難以還原油畫作品中的那種柔情呢？

也許你會想說，畫出這樣作品的藝術家，一定是個情種，人生經歷要多八卦有多八卦，要多狗血有多狗血。

維米爾

但，還真不是，這幅畫的作者維米爾大爺，一生實在是無聊得很，要是編劇拿到這樣的本子都該頭疼，因為實在是太平平無奇了，他一生中只有跟老婆造娃和畫畫這兩件正事。

但這個大爺又相當了不得。了不得的點在於，他一生只活了四十來歲，卻是和倫勃朗比肩的巨匠。不過倫勃朗大紅大紫，住大豪宅時，維米爾還是默默無聞的，兩百年後才被後人重新認識。

所以，43歲的維米爾不幸地闔然辭世時，他留給老婆的只有一大群孩子和累累債務以及30多幅畫。

毫不誇張地說，維米爾大爺是把一生的時間都獻給了繪畫。

認識了維米爾大爺之後，回到一開始我們提出的問題，油畫原作中的這種柔情來自哪裡？

我把它總結為三點：

對日常生活的注視

對顏料的極致利用

高超的暗箱使用大法

對日常生活的注視＋對顏料的極致利用＋高超的暗箱大法

16世紀末期的荷蘭，大家對於強調精神純粹的宗教繪畫不太感興趣，而是更喜歡反映世俗美好生活的風景畫、靜物畫、肖像畫以及風俗畫。維米爾畫的大多也都是這樣的題材。

維米爾把平凡、美好的每個瞬間，變成靜謐永恆的畫面，他筆下的人物雖並非腰纏萬貫，但享受著既簡單、又愜意的日常生活。

倒牛奶的女僕

比如這幅《倒牛奶的女僕》。當我觀看她時，我甚至不敢發出聲音，害怕會驚擾到她，把牛奶給灑了。

顏料方面，雖然維米爾窮得很，但是用顏料卻非常捨得，也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窮的原因。

為了渲染那種恆久的靜謐，藍色，要用阿富汗的青金石研磨的顏料，這玩意當時比黃金還貴。

倒牛奶的女僕 局部

紅色，要用純正的硃砂粉末，才能如此鮮亮。

戴紅帽子的女孩 局部

黃色，是從只吃芒果樹葉的牛的尿液里提取的，重口了各位。

倒牛奶的女僕 局部

再然後，維米爾同學的技術大招的就是——暗箱。

攝影機前身的觀景器，在他的時代已經發明，而且被普遍使用。

暗箱本質上就是一個安有鏡頭的黑盒。通過相機捕捉圖像，能夠幫助了解所要繪畫的物品的大小及形狀，直觀地將各個物品的顏色將之與黑箱中的圖案對應好，就能得到一個和照片一樣的效果的畫像。

這三點換句話說就是：

觀察的累積

色彩的累積

技術的累積

但是，難道這就是維米爾的創作密碼？是他在美術史上獨佔山頭的原因？

這樣想的朋友就真的是too young too simple了，真正的秘密不在這裡。

因為，光學器材和顏料並不會畫，只有藝術家的手才會。

為什麼這麼說？

我們來看看不同大師的「手」。

這是倫勃朗後期的自畫像。

倫勃朗自畫像 局部

維米爾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局部

可以看到，維米爾的筆觸比倫勃朗更細膩、隱晦、輕薄、平順，所以他完成一幅作品需要更多的耐心。

我們繪畫的時候，有一個詞叫做：「深入刻畫。」

指的是藝術家對某個細節進行不斷的深入、打磨，直到無法再深入為止。

就好像，用你的手去摩挲一塊玉，直到它變得無比溫潤。

這就是「手」的力量，也是「畫家式」的語言。

這種語言，我們能在達芬奇的《救世主》中見到。

達芬奇 《救世主》 水晶球

也能在蒙德里安的格子畫中見到。

蒙德里安 《黃、黑、藍、紅、灰菱形構圖》局部

是畫家的「手」，使作品變得獨一無二。

這就是我們依然需要欣賞繪畫作品的意義，在這個信息爆炸和黑科技層出不窮的時代，我們人類依然能夠通過自己的雙手，創造出無與倫比的神跡。

值得一提的是，這幅畫只有46×40厘米大，是一幅很mini的「小畫」。

可以想像，為了創作這樣的神品，維米爾花費了不少心血和時間來打磨。

而由於時間久遠，顏料層已經有了細微的裂痕。

戴珍珠耳環的少女 局部

這正是油畫原作的迷人所在。因為，塑料是不會壞的，珍貴的事物，卻總是會損壞的。

之前在看陳丹青老師的《局部2》的時候，他說的一句話我覺得很有意思。他說：

「維米爾的畫是有心肝的。」

可能，這就是維米爾一生只畫了三十幾幅作品的原因：

那三十餘幅作品，就是他生命心血的全部凝結。

也許，就像《小王子》里所說的：

「是你在我身上花費的時間，使我變得如此珍貴。」

— 今日互動 —

小王子給他的玫瑰蓋過罩子，給她豎過屏風，給她除過毛蟲，聽過她的埋怨、吹噓，甚至她的沉默，所以他的那朵玫瑰在世上是惟一的。

我想，這可能是一種名為「羈絆」的東西。那麼，在你的生命中，你和某人、某物建立了怎樣的羈絆呢？你又傾注了怎樣的心血，付出了多少時間？

就算你沒有找到你的玫瑰，還有我們，陪你看44次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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