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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與之:收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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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音機

羅與之

收音機,是一個時代的憑證,猶如今天的手機,在當時擁有一台收音機,在他人眼裡,是一種榮耀,而在我心裡,卻是獲取知識的源泉。

上世紀八十年代初,我剛走出校門,分配到十五冶609所工作,該所位於黃石市鐵山區,是個廠礦林立、機聲隆隆的地方。工作之餘,為在喧囂的環境里找尋到清靜場所,我常跑到工人俱樂部去借書閱讀,或上電影院看看電影,打發寂寞時光。而我又有些懶散,看書累眼,噪音污耳。為給青澀的自己找個「伴兒」,便傾一個月的薪水,購買了一台收音機。

有了收音機,我經常收聽鄧麗君的歌,李谷一的歌,那抒情、輕快、甜蜜、悠揚的歌聲伴隨我成長,令我陶醉。寂寥的單身生活彷彿發生質變,那低矮的小平房從此熱鬧起來,便有幾個情趣相投的同事主動串門,來欣賞音樂,來品讀小說。我們常以「文學青年」自居,經常湊合一起談理想,聊作品,那豪言壯語,大有不當作家誓不罷休的氣派。記得有個周日,大家又聚集在我那八平米的房間,收聽劉蘭芳老師的評書《說岳傳》,都被岳飛那身浩然正氣所感染,當聽到「岳將軍策馬而過,槍挑小梁王」 時,有個文友倏忽站起身,手舞足蹈,不小心把收音機掃下地。而我們仍沉浸在劇情之中,以為沒了聲音是劉老師又在「賣關子,且聽下回分解」呢,猛然省悟過來,低頭一看,只見收音機被摔破,七零八落的,為此我很沮喪了些日子。

直至下個月發薪之後,我懷揣著五張「大團結」,咬咬牙,又新購了一台收音機。有了前車之鑒,我不再「顯擺」,獨自躲在宿舍里,戴著耳麥,收聽音樂廣播和小說連播,偷著樂。有次我無意收到黃石市人民廣播電台的「讀書時間」,正播送李北桂先生的長篇小說《賊狼灘》。我被小說人物命運所深深吸引,幾乎廢寢忘食。而我這點「小秘密」幾乎被文友們堪破,那天又是周末,幾個文友一齊擁進我的卧室,將我「逮」了個正著,「好呀,個人偷著樂,也不與大家一起分享!」 我乖乖地「繳」出收音機,與大家共享。見大家都沉醉在劇情里,便有了感動,便有了驕傲。漸漸地,我們幾個聽廣播聽上了癮,也悄悄地做起「小說」來,都發誓將來當「作家」,也寫小說。

然而小說並不好做,我們都碰了一鼻子的灰。後來他們幾個都改弦易轍,而我卻在這條錯望的道途上越滑越遠,乃至畢生。

有了收音機,不但豐富了我的業餘生活,更重要的是,它使我獲取了更多的知識,增強了我的自信。印象最深的是,八十年代中期,我已調回廣濟縣文化館工作,而我仍以收音機為伴,仍然收聽廣播電台的節目。我很喜歡「鄂東漫步」欄目,把她比作「免費的旅遊」,帶我幾乎游遍了鄂東南的重鎮和山水名勝。我也曾嘗試著寫了篇《鄂東重鎮武穴》,居然被播發,並且還給我評了獎。當時那份喜悅,猶如買彩票中獎似的,快樂了好多時日。若干年後,我才在一次文史研討會上,見到當年的責編胡泊先生。提起往事,胡泊先生仍記憶猶新,他說,「我倆雖未謀面,但神交久矣!」

是啊,正所謂君子之交淡如水,我和胡泊先生是也。令我難以忘懷的,仍是那台收錄機,那個 「人民廣播電台」。三十多年過去了。收音機已換過多少台,已徹底地忘了。而不敢淡忘的,仍是每天堅持收聽電台廣播,收聽廣播電台播送的節目。我兒子不懂事的時候,經常埋怨我使用收音機是「老土」,當兒子懂事了,還專門為我買了款攜帶方便音質更好的收音機,令我釋懷,舒坦。

當我拿著收音機,回憶起我那青蔥的歲月,還有那從未去過的廣播電台,總會令我莫名的浮躁,莫名的惆悵,乃至莫名的感動,好比一位從未見面的仙子,她竟是那般地令人回味,那般地美好,那般地令人嚮往。

寫於2018年5月11日

羅與之,男,1962年10月生,湖北省廣濟縣人,大學學歷,中國民協會員,湖北省民協副秘書長,黃岡市民協副主席,湖北省吳楚民間文化研究基地幹事長,湖北省作協會員,湖北省文藝理論家協會會員,《匡山故亊》雜誌社社長,《吳楚民間文化研究》雜誌主編。著有長篇小說、小說集、散文集、故亊集《羅與之小說》《羅與之散文》《王二狗鬥雞》《雙難記》《鬼混唐朝》《良宵》和《亮劍雙雄》等多部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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