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聯儲向壓力測試未達標的銀行提供變通方案

美聯儲監管事務負責人 Randal Quarles圖片來源： AARON P. BERNSTEIN/BLOOMBERG NEWS

美國聯邦儲備委員會（簡稱：美聯儲）的官員向高盛集團(Goldman Sachs Group Inc., GS)和摩根士丹利(Morgan Stanley, MS)表示，兩家機構在年度壓力測試中有部分指標不達標，但美聯儲為其提供了一個可避免完全通不過測試並可繼續向股東返還上百億美元的方案。

據了解美聯儲與這兩家銀行談話內容的人士透露，美聯儲6月21日致電兩家銀行的高管，告訴他們要想完全通過測試，必須將其希望向股東總計返還的160億美元資本削減近一半。

不過，美聯儲官員向這兩家銀行提出了一項史無前例的方案：如果它們同意將股東資本返還凍結在近期水平，即可獲得美聯儲「有條件的不反對」打分，從而避免測試失敗。這意味著，兩家銀行總計可向股東返還130億美元。如果兩家銀行決定重新進行測試並獲得達標分數，可向股東返還的資本比這要少約50億美元。

這還將提振一項衡量盈利水平的指標，該指標與高盛首席執行長貝蘭克梵(Lloyd Blankfein)和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長高聞(James Gorman)的薪酬水平直接掛鉤。

這是美聯儲年度壓力測試實施八年來首次做出此類安排，也是目前為止顯示銀行監管環境顯著轉變的最明確信號之一。自特朗普(Donald Trump)當選美國總統以來，銀行一直在期待華盛頓採取更溫和的監管策略。

諮詢公司普華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 LLP)在一份報告中寫道，新裁判，新規則。

本輪測試是首次由特朗普任命的Randal Quarles負責評定成績。Quarles曾在華爾街任律師和私募高管，去年成為美聯儲負責監管的官員。

美聯儲一名發言人表示：「今年的壓力測試遵循了跟往年一樣的通知流程，所有參與機構都得到了結果通知，並被給予固定的選項，即在不經談判的情形下縮減資本返還方案。」

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未通過測試的定量部分，這部分測試考察銀行資本水平是否能維持在監管要求上方。定性部分考察的是較為主觀的問題，包括銀行內部數據的質量或董事會的情況。

美聯儲的這一妥協意願與近幾年推行的強硬路線形成對比。比如2014年，美聯儲沒有讓花旗集團(Citigroup Inc., C)通過測試，該行高管立即採取措施，解決美聯儲擔憂的問題。同年，總部位於猶他州的Zions Bancorp也因為定量部分的原因未通過測試。跟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一樣，Zions Bancorp也得以維持前一年的資本返還水平，但背上了未通過測試的污點。

2018年測試的嚴苛程度為歷來之最，該測試模擬了這樣一個假設情境：失業率達10%、市場崩潰、貸款損失飆升。

美聯儲官員稱，對高盛和摩根士丹利放寬標準在一定程度上是受美國2017年稅法的影響。該稅法降低了銀行某些稅項資產的價值，並意味著在壓力測試中，銀行在資本儲備下降的情況下進入了危機情境，從而對銀行九個季度壓力測試階段的結果產生了影響。

上述決定是美聯儲理事會所有理事的一致決定，其中包括奧巴馬(Barack Obama)任命的理事布雷納德(Lael Brainard)。

壓力測試可以說是金融危機過後美國政府對華爾街進行整治的最明顯標誌，但該測試目前正在以有利於銀行業的方式進行調整。根據美國的新銀行法，美聯儲今年豁免了三家資產規模不到1,000億美元的金融機構。美聯儲對摩根士丹利和高盛以及道富銀行(State Street Co., STT)的處理方式表明，對於此前只有通過或未通過兩種結果的壓力測試，美聯儲現在正採取一種更加靈活的處理方式。儘管未能達到壓力情境下的資本要求，道富銀行依然通過了美聯儲的壓力測試。

Promontory Financial Group董事總經理、前美聯儲官員Arthur Angulo稱，美聯儲非常寬容。他還表示，美聯儲對壓力測試中的量化要求部分行使自由裁量權「可能會導致一發而不可收拾的結果」。

由特朗普所任命官員負責的監管機構已在其他方面採取行動放鬆法規。監管部門最近提議放鬆旨在限制銀行交易員大舉押注的沃克爾規則(Volcker Rule)，並醞釀修改規定，使銀行更容易滿足放貸要求，並減輕美國社區再投資法(Community Reinvestment Act)的不合規懲罰。美國社區再投資法要求銀行滿足社區低收入人群的借貸需求。

美國消費者金融保護局(Consumer Financial Protection Bureau)代理局長Mick Mulvaney基本上已停止發起新的調查，並希望該機構減弱與監管對象的對立性。今年5月份，特朗普簽署了一項兩黨支持的法案，放鬆危機時代針對中小型和區域銀行推出的法規。

對高盛和摩根士丹利來說，與美聯儲達成的協議算不上完全的勝利，兩者股價上周五均下跌逾1%。投資者希望銀行隨著利潤增長逐年提高返還給股東的資本，而不是保持返還水平不變。

但美聯儲的提議令這兩家銀行的處境改善，原本二者要通過測試需要大大削減希望向股東返還的資本。

據知情人士透露，如果要求高盛重新調整計劃直至資本比率超過美聯儲設置的最低水平，該行原本只能尋求回購略超過10億美元股份，而不是已經批准的50億美元。

美聯儲方案的其他內容異常寬鬆。兩家銀行向股東派息可基於兩種標準中的任何一個：一個是過去一年的派息額，另一個是過去兩年派息額的年化平均值。

由於摩根士丹利2017年上調了股息，所以該行選擇以2017年度作為基準。高盛第二財季並未回購任何股票，以過去兩年的平均值為基準該行得到的數額更大。對高盛股東來說這一差額價值約5.7億美元。

高盛可以向股東返還63億美元，相比之下去年為57億美元。貝蘭克梵在一份聲明中稱，該行準備將資本返還給股東，並對全球客戶特許業務進行長期在投資。

摩根士丹利已獲准向股東返還68億美元，與去年一樣。高聞表示，這一派息水平反映出該行誘人的業務組合所具備的潛在優勢和穩定性。

Liz Hoffman / Lalita Clozel

（本文版權歸道瓊斯公司所有，未經許可不得翻譯或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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