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圈養的男人
凡子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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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凡子妤2018年的第64篇原創文章
文：凡子妤 圖：網路
給自己的歌
南下專線
李宗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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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接到林同學的電話時，我正在出差的路上。
電話里我聽出小林似乎心事重重，婚前他是個活躍分子，不管我們這些同學有任何活動他都從不缺席。
可自從結婚，尤其有了孩子以來，他漸漸淡出了我們的視線。
當然，我們都表示理解。比起三十有餘還單身的我們，小林也算半個成功人士了，有車有房有孩子，好似這些年，除了朋友越來越少，其他什麼都有了。
我算是唯一一個和他聯繫還比較頻繁的人，畢竟我們除了同學，還是老鄉。
「孟然，有空出來坐坐嗎？」聽到小林在電話另一端主動邀約我，讓我有些詫異。
我忙回復道：「哎呦，難得呀，林同學，我這幾天出差，回去一定找你啊。」
就是那天的電話，我聽出消失在我們聚會群里的林同學似乎過得並沒有我們想像得那麼開心。我想，或許是成家後的他壓力太大了吧。
那天以後，我們彼此又是各自忙碌，誰也顧不得誰。
待我出差回來時，朋友J突然給我發來一條語音：「嗨，哪兒呢？有條八卦新聞你聽不聽？」
J同學是我們中間出了名的八卦女，我們這幾個同學裡誰有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她那張八卦的嘴巴。
我無精打采，有一搭沒一搭地回復她：「你那些八卦新聞那麼多，我聽得過來嗎？」
誰知那邊一副信誓旦旦地口氣，接著說：「這回不一樣，是關於我們小林同學的。」
她說到小林，我突然想起出差前他打給我的那個電話。瞬間我倒是關心起J這條八卦來，忙著應道：「小林怎麼了？」
J這回來了興緻，在微信里繼續著：「你不知道吧，聽說我們幸福的林同學要離婚了。」
「啊……」我想到千萬種關於小林的新聞，唯獨沒想到的竟是這一條。
02
與J的聊天結束後，我半天沒回過味兒來。
說起林同學，他可是我們幾個同學中出落的最好的一個。
媳婦是北京人，那幾年房價還未飆升，婚後不久就貸款買了房，現在就一個房子來看也稱得上是千萬富翁了。
後來，又有了娃，有了車，再後來，似乎他的個人空間一天天被婚姻生活佔據，便和我們漸漸疏遠起來。
想到這時，我回電給林同學，表示已到京，可隨時約飯了。
於是，我們約好周六中午在一家火鍋店見面。
自上次見面，大概兩年我們未相見了。雖然在一個城市，對於他來說，我想，時間真的已經不屬於他太多了，畢竟是有家的人。
小林結婚前，我是他不錯的談心對象，我們是高中兼大學同學，又是老鄉，比起其他大學同學，自然多了幾分親近。
其實，那天在接到他的電話時，我就隱約聽出了哪裡不對，在八卦女傳話後，我更想見見小林了。
我想，不管怎麼樣，我一定要勸他和好的。畢竟作為外地人，在這裡能有一席之地，能組建一個家庭是多麼不容易的事，何況他現在過得又不差。
03
正盤算著怎麼相勸他時，只見他著一身運動裝已經坐在了我的面前。
他面色有些憔悴，好似熬過夜的樣子。
「能見到你真不容易呀！」開口我便半帶委屈地口吻說著。
「是啊，我這圍牆裡的人，不好往出走啊，不過快了，我馬上就可以翻牆重獲自由了！」小林回著。
我沒有接著他的話說下去，打岔道：「快點菜吧，我餓死啦！」
看得出小林情緒很低落，待點好餐後，小林盯著我，我知道，他一定有話要說，但是我搶先說了：「林，你的事我聽說了，聽我的，不要衝動行事，想好了再做。我們在這裡奮鬥不容易，你現在已是半個北京人了，想想我們，想想自己的優越感，你就會覺得一切還是值得的。」
我想讓他掂量下自己所處的境遇，婚姻到底有多大委屈，一定要做拆了再補的事呢。
不料，沉默許久的他突然開口了：「孟然，這不是我想要的婚姻，我像是被囚禁了一樣，像一隻圈養的寵物。」
「到底發生了什麼？他怎麼這樣形容自己。」我心裡嘀咕著。
「如果有婚姻還想要以往的自由，那無異於痴人說夢，婚姻里我們還有責任和義務，自由一定是相對的。」我反駁道。
小林無奈地苦笑著。那笑似乎在告訴我，沒有人會理解他的感受一樣。
不一會，他接著說：「說出來我都覺得不好意思，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參加咱們的同學聚會了嗎？因為我沒錢。我所有的銀行卡信用卡都被老婆綁定了。我的每一筆收入支出都被她了解得清清楚楚，而且我身上的現金從來不會超過500塊。還有，我所有的聊天記錄，各種社交app都會被檢查，包括朋友圈點贊，都會被她詢問。」
說到這時，他下意識地想點起一支煙，我沖他擺擺手，他忙把掏出的香煙收起來。大概是這樣的狀態真的讓他太壓抑了吧，連抽煙的地點都被他忽略了。
我看著眼前這個男人，想想以前的他，對比之下，現在的他真是被圈養起來了，瞬間我有些同情起他來。
婚姻里的人，首先應該是一個相對獨立的人，才能談接下來的其他。可是現在的小林，或許連做一個人最基本的自由都被剝奪了，又怎麼能擁有美好的婚姻呢。
那天他把這些年積攢的所有不滿都一股腦兒吐給了我。聽完後，我在想，如果女主不改變，或許只有逼著小林來改變了。
04
小林說得沒錯，他一沒有出軌，二沒有任何不正當社交，然而，被老婆這樣圈養起來，真是覺得又無辜又委屈。
我們暢談後，我也明確表達了我作為一個局外人的看法：雖然北京身份可貴，婚姻亦可貴，但如果沒有人身自由，那一切都是枉然。
我想，從根本上來說，他是不願意離婚的，但是，老婆的所做所為又逼著他不得不走出這一步。
若干天后，小林給我打來電話，告訴我他已經和老婆攤牌了，說了自己受不了這樣的壓抑，想要離婚的想法。
沒想到老婆竟覺得這一切都是應該的、正常的，她想不通為什麼作為丈夫的小林就不能接受呢。
掛了電話那天，我突然覺得他們這段婚姻里，其實最可悲的不是小林，而是小林的老婆。
我與她並不熟，只是他們結婚的時候見過一面。或許，這樣死死守著老公的女人在如今這樣的社會已經很少了，但確實還存在。
即便她嫁的不是小林，而是小王、小李、小趙， 可能，也會用同樣的手段控制一個男人。
然而，殊不知，能真正控制一個男人的不是控制他的錢，控制他的人，而是守住他的心。
起先，我是同情小林的，現在我倒更同情這個女人了。
一個被圈養起來的男人背後，原來隱藏著一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不久後，他們果真結束了這段婚姻。
一切果，皆有因。再幸福的婚姻，或許都有彼此不合適的地方，但是，如果不是壓抑到讓對方喘不過氣來，關於婚姻，誰又想白折騰一回呢。
看到他們失敗的婚姻，我更堅定了現在自己的想法：一定要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才配得起更完美的婚姻。
畢竟，婚姻不是解決一切問題的必然手段，它，只不過是一種生活方式而已。
-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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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子妤，微博頭條文章作者，讀物博主。一個對生活充滿好奇心、喜歡追逐新事物的水瓶座姑娘。信奉寫作是一場修行，讀書是一種信仰。個人公眾號：凡子妤 （ID: ziyu-story） 微博：@凡子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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