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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誠和質樸,能換回尊重和愛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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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班回家,我一進門就聞到了香噴噴的糖醋排骨味道,不用問,一定是姐姐來了,有她在,屋子裡就有飯香。

錢明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錢明是我的男友,在一家私企工作,條件一般。和他在一起,就是因為他的脾氣好,受得了我霸道的性格。

我說:「你幹嘛讓姐做飯,出去吃,或者叫個外賣不就得了?」錢明支支吾吾地還沒說話,姐姐就從廚房裡迎出來說:「是我要做的,外面的東西能吃嗎?不乾不淨的。」

我上高中那年,姐姐就嫁人了,對方是一個比她大四歲的男人,腿有殘疾,行動不太方便。那時我很不理解,姐姐人長得好看,又勤勞能幹,怎麼嫁這樣一個男人。後來我才明白,她是為了給家裡減負。我們沒有父親,母親是環衛工人,供養兩個女兒很不容易,姐夫家庭條件不錯,看中了姐姐的老實能幹,可以照顧姐夫。

姐姐成家後,我只去過一次,她的婆婆藏在言語神情里的輕視讓我多一秒都不願多呆,彷彿姐姐嫁過去,沾了他家多少光似的。大概就是從那時起,我暗下決心,一定爭口氣,決不走姐姐這條路。

大學畢業後,我考進一家上市公司,生活有了質的改變。拿到正式工資的第一個月,我對姐姐說:「你要是過得不順心,就離了吧,搬回來和媽一起住,我養你們。」

姐姐卻笑著說:「傻妹妹,人家都勸合不勸離的,你怎麼反著來啊,再說了,你姐夫對我挺好的。」看著她的笑容,我心裡卻有點難過,我知道她這麼說,只是不想連累我。

2

去年秋天,姐姐打電話說敬老院來通知了,母親排了一年多的床位終於有了,讓我過去一起送母親。我說最近公司事情太多了,讓錢明去。姐姐嘆了口氣,掛了電話。

其實,就算走得開,我也不願意去送母親,她身體還好,但常常疑神疑鬼地說這兒不舒服,那兒也不對頭,起初我緊張地陪著她上醫院,可一遍一遍檢查下來根本沒病,後來我也就不那麼上心了。養老院是她自己要去的,我花錢選最好的地方和最專業的看護,不也是對她負責嘛。

晚上十二點,姐姐又打來電話,說:「媽剛和我通完電話,整整哭了兩個多小時,你有空,去看看她。」我說:「真是越老越小孩了,都是讓你慣的,好了好了,我改天去看她。」

不久,我意外發現自己懷孕,把姐姐約了出來。姐姐見到我就急三火四地說出什麼事了?我說懷孕了,姐姐非常高興,讓我和錢明趕緊領證結婚。

我不想要孩子,我還沒有做好嫁給錢明的準備,姐姐卻認為我是瘋了。在姐姐眼裡,孩子是家庭必不可少的組成部分,因為姐夫的身體不能要孩子,孩子是她的心病,於是她把這個願望轉嫁在我身上了。

那天晚上,我一回家,錢明就貼上來說:「親愛的,我們有寶寶了?嫁給我吧。」我心裡頓時一怔,原來姐姐勸不動我,便把錢明搬出來了。我沒好氣地說:「是姐告訴你的吧?那她沒告訴你,我是讓她幫我找家流產醫院嗎?」

錢明突然火了,臉憋得通紅,半天冒出一句話說:「你把孩子打了試試?」

「我怕你啊?」

是的,我不怕。我能有今天,有一份好的工作,好的人生,都是因為我什麼也不怕,這是我和姐姐最大的不同,她總是怕別人不高興,總是在乎別人怎麼想,所以她一輩子都活得畏手畏腳,委曲求全。

3

一周後,我做了人流,錢明氣得離家出走了。從手術室出來,我孤零零一個人,死撐著打車回了家,躺在床上一動也不想動,肚子痛得要命。我恨姐姐多管閑事,恨她干涉我的生活,可在我最痛苦時,還是給她打了電話。

姐姐很快趕來,一進門就掉了眼淚,她放下家中的事,照顧了我整整一個星期。我們好像又回到了小時候,媽媽外出工作,她就在家裡照看我。其實,她不只是個姐姐,更像一個媽媽。

姐姐走的第二天,錢明就回來了。我們都沒再提孩子的事,可這卻成了一條鴻溝,橫亘在我們之間。我們再也沒有了以往的默契,常常因為一些小事而吵架。

半個月後,我無意中看到錢明的手機信息:「有空再見一面吧」,落款是個陌生的女名。我質問錢明,他說在家人安排下去相了親。

我問:「你都相親了,還回來幹什麼?」錢明說:「是你姐讓我回來的。」我愕然了,想不到姐姐竟然背著我去做他的工作,我一直小心維護的自尊,簡直讓她丟光了。

我憤怒地指著門,讓錢明離開,他頭也不回地走了。

我去找姐姐,直到那一天,我才知道,姐姐一直沒再和我聯繫,是因為急性闌尾炎住院了。她已經做完手術兩天了,一個人正躺在床上發獃,我心裡的那些怒火頓時消散了,只剩下心疼。

她看見我,忙坐起說:「你怎麼來了?」我有些氣不過地說:「你做手術,怎麼也沒人照顧你,你婆家人也太不是東西了。」「少胡說,你姐夫給我買粥去了,他嫌醫院伙食不好。」

我又問她:「幹嘛求錢明回來?你都把他慣得不知天高地厚了。」姐姐張著嘴,停了半晌才說:「錢明是好人,你們都認識這麼久了,我要是不幫你勸著點,我怕他早晚受不了你的脾氣。」

「不用早晚,我已經決定和他分手了。」「啊?」姐姐生氣地拉住我的手說:「妹啊,你想做個有志氣的女人可以,但不能犧牲自己的感情啊。」

4

我想繼續反駁,病房門口一個人影,讓我愣住了。是姐夫,他一瘸一拐地走進來,手裡提著保溫瓶。他在姐姐身邊坐下,旋開保溫瓶的蓋子,舀出粥來餵給姐姐。我坐在面前,姐姐有點難為情,她說:「你放下,我自己行。」「行什麼行啊?」姐夫固執地說:「動了線怎麼辦?還是我喂你吧。」

我愣愣地看著,所謂的自尊和志氣都在那一刻崩潰了。我一直以為姐姐活得不幸福。但我沒想到,那只是我的自以為是,她早已用她的真誠和質樸,換回了尊重和愛情。

我悄悄地離開了。我總是說,姐姐慣著母親,慣著錢明,慣著姐夫。可是事實上,她一直慣著的人是我。她以最大的耐心來化解我的剛愎自用,她不怕我刺傷她,也不介意我瞧不起她,一直堅定地站在我身後,默默地用自己溫和的方式去安撫那些被我傷害的人,小心地幫我守護愛情、親情。其實,如果沒有她,我將一無所有。

離開醫院,我去了敬老院,探望許久不見的母親,晚上又去了錢明家。

錢明打開門的時候,有點驚訝。我靜了靜,學著姐姐的口吻說:「沒什麼,就是想和你聊聊,看看咱們還能重新開始嗎?」

錢明瞠目結舌地看著我,片刻後,他將我深深地擁進懷裡。

我想說,姐姐,我知道自己錯了,風雨過後有彩虹,經歷這麼多,我會珍惜的,相信我。

作者簡介:劉小念。一個愛寫故事的高齡少女,一個堅持原創的二胎媽媽。代表作:《婚後三十六個月》、《煮婦煉愛記》、《少女心事博物館》。公眾號:寫故事的劉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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