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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葯神》背後:活著是我唯一的心聲

「活 著,就 是 心 聲」

文 | 阿蔗

電影《我不是葯神》,圍繞著「格列寧」這種葯而展開,現實中,「格列寧」就是瑞士諾華生產的「格列衛」,而服用這種葯的病人,很大一部分是慢粒患者。

在百度的「慢粒吧」里,聚集了來自全國的慢粒患者,這群病友把「慢性粒細胞性白血病」簡稱為「慢粒」(英文縮寫CML),更有樂觀的病友呼其為「慢粒君」「小白」。

如果不是因為《我不是葯神》這部電影,我一輩子也不會闖入這個擁有會員15100人的小型貼吧。

「那一夜,哭了三次,抽了兩包煙。唉。」

在一個帖子中,一位即將大學畢業的女生,查出患了慢粒。

「晚上在家吃完飯後,媽媽說要再生個二胎,好以後陪我(我媽已經45歲高齡了),說以後老了沒人照顧我,說以後就辭職在家帶孩子……我才大學畢業,人生才剛剛開始,估計以後時間有限,嫁人生孩子都難了。」

在這個樓主寫下帖子的10分鐘後,有了第一個回帖:「慢粒沒事的,只要按時吃藥、按時檢查,我16年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內,有人以自己、家人的例子鼓勵他、安慰她,給她尋醫就葯的建議,寬慰她吃藥後副作用帶來的壓力……

慢粒不分貧富、階級,均勻地出現在人群中,幾率大概是十萬分之一。

在另一個帖子中,一個姑娘以極度簡約、看不出情感起伏的文字,敘述了讓第三者看了唏噓不已的經歷:

2008年,12歲我第一個工作洗碗,一個月工資400,13歲進入酒店前台收銀,14歲自己開了燒烤店,2010年,15歲確診了慢粒細胞白血病。

患病修養一段時間後,她又做起了平面模特、微商,現在則是化妝師。

在回憶自己12歲輟學打工的時候,她寫道:

一個人,沒有任何親戚朋友帶,我到了縣裡打工,那時候我連網吧是什麼地方都不知道,自己找了個早點店洗碗的工作,記得那時候還是冬天,冷的手都麻木了。

她在帖子里說自己是一個從來不認命的姑娘,在疾病面前,她似乎也保持了她那一貫的性格。

對很多慢粒病友來說,堅強出現於淚水之後,在《確診的那天你哭了嗎》一貼中,有的偷偷躲在被子里哭了一夜,有的拿著診斷書在無人的路人流淚,還有一個說「那一夜,哭了三次,抽了兩包煙。唉~」。

這句末的一生「唉」,似乎凝結了無盡的傷痛,但又被時間所遮掩,變為生活的底色。

當然,有的人彷彿天生樂觀,一個病友在接到診斷書後「還在笑」,以至於醫生出言讓她嚴肅點;

有的人把自己說成是薄情的浪子,「到現在為止,沒有為這個小情人流一滴眼淚,儘管很多時候心痛得要死。」

因為慢粒這個疾病,使得他們有了共同的關注,在《說說大家最關心的詞》的帖子里,痊癒、活著、治癒、醫保是帖子里最常被提到的

大家關心「醫保」,是因為並非所有的省份都將治療慢粒的藥物放進了醫保。

在2017年的一個帖子中,一個病友在標題中用了11個驚嘆號來祝賀浙江嘉興將伊馬替尼放進了醫保里:《伊馬替尼進醫保啦!!!福利!終於進醫保啦!報銷80%!報銷80%!報銷80%!好消息要分享!!!》。

最初,伊馬替尼的商品名就是「格列衛」,前兩年,國產的伊馬替尼也已經上市。

因為伊馬替尼的價格下降,現在大多數的慢粒患者都可以承受。在今天,生活與疾病已經可以共存,他們可以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一個病友就寫道:「在你漫長、豐富的人生中,CML只是一個腳註罷了。」

刑期最後一個月,丈夫查出患了「慢粒」

「腳註」這種說法,無疑給予很多慢粒病友以力量。作為普通人,在閱讀貼吧里一些病友的具體經歷時,仍不得不感慨老天的不公。

在慢粒吧中,我看到了一位山東網友的故事,她那接踵而至的命運打擊,給人一種溺水般的極度窒息。

雖然她在文字中說她初中沒有畢業,但寫下的文字,卻有種樸素動人的力量。

這位網友在孩子5個月大的時候,丈夫由於一些原因被判了8年有期徒刑,而她,也苦苦等了8年。其間,孩子的下半身還被熱水燙傷。在這8年中,工作幾乎成了她生活的所有。

8年來,我每天的工作,從23歲干到31,日復一日的工作,我每天想的就是干一天就多掙一天的錢,家裡的喜事喪事我都沒參加過。

有人來我家找我婆婆拉呱,我都不認識,她們不知道怎麼背後說我,我不管那些,我只知道我要是參加酒席花掉100塊錢的來往,還耽誤一天的活,太不值了……

在刑期的最後一個月,她的丈夫被檢查出患了慢粒,這讓她思考是什麼造成了這個苦難的命運:「如果小時候被驢踢得那腳再偏一點該多好,我就不用活得這麼累這麼辛苦了!」

她在帖子中說小時候被驢子踢到眼角,踢飛了好遠,「媽媽說再偏一點我的命就沒了!可能這個說腦袋被驢踢了就是說我的,把我命運踢偏了。

在她記述看望病中的丈夫時,她寫道:「八年了,第一次抓住你那沒有血色的手,我永遠都不要放開。」

*可在慢粒吧中搜索這個網友的ID:夢看你,閱讀她的故事。

命運這趟列車,我還沒坐夠,不想下車

慢粒吧的吧主「黑色木頭人」寫過一個帖子:《我是木頭 我也來過》,這個帖子從2012年的12月17日寫起,直到現在,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他應該會在帖子中繼續寫下自己的生活。

這個橫跨6個年頭,分了68頁,累積了6256個回復的帖子中,可以看到木頭甜蜜的初戀、人生的轉折、朋友的逝去、命運的抗爭……

閱讀這個帖子的感受,就如余華在《活著》這本小說的序言中所說:寫人對苦難的承受能力,對世界歡樂的態度。

從中,我梳理出了木頭的人生節點:

他1983年出生,獨子,16歲輟學,19歲戀愛,20歲在北京307醫院確診慢粒,這些年中,「靠著同病相憐的朋友的周濟和自己去工地打工也活了十多年。

面對病情,面對生活,他哭過,笑過,氣餒過,從頹廢到迷茫,從迷茫到充滿希望,再從充滿希望到淡然……

他要做命運這趟列車的司機,但同時他思考在人生最美好的十幾年用來「掙扎生存」,到底值不值得;

他渴望有家,但又慶幸自己單身,因為娶個好媳婦沒法給人家好日子過;

面對疾病,現在他已經不再懼怕,但他害怕死亡,「如果我死了,拿著獨生子女證的馬上六十歲的父母,他們怎麼辦?」

木頭是東北吉林白山人,絕大多數時候,他在貼子里展示著東北人特有的快樂和幽默:

生活待我不厚道,她按我的頭不讓我抬頭挺胸做人。可我不服,她越按,我越使勁的昂著頭假裝自己很牛逼。

甚至痴心妄想泡她,用對待美女的心情去對待她對我的不厚道。用戀愛的耐心去感化她,用對待祖宗的心情去容忍她。

這很好,吃了不少虧,可終究我活了下來。

在貼吧中,他不願意提跟慢粒有關的生死,但因為是貼吧管理者的原因,他的很多朋友是慢粒患者,他還是記錄下了很多的生死:

塞外家孩子29號凌晨走了……

桃桃活著的時候,其實我們私下聯繫很多……

黃根走的時候,我在從北京回家的列車上……

碩碩辰爸爸昨天晚上走了……

宓麗走了,董靜走了,阿根也走了,以後去天津,都不知道該惦記睡了。

所以他每次聚會看到和自己同病相憐的人,「我都一看再看,恨不得眼都不眨一下。」

木頭之所以給自己取名為木頭,就是願自己終有一天會開花,會發芽,會鬱鬱蔥蔥。

他說命運這趟列車,他還沒坐夠,還不想下車。

活著,活著,活著,這是心聲。

洗馬君說

*作者:阿蔗,喜馬拉雅資深撰稿人。本文屬於喜馬拉雅FM官方微信公眾號原創,如需轉載請添加微信(yezizipink),並註明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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