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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段經歷,蜜蜂和螃蟹

濕氣泛濫的日子,

心容易陷入消沉的泥沼無力自拔。

回憶起學佛以來,

幾個和旁生有關的經歷,

記錄下來,拉拔一下就要沉淪的心。

成都已經連續下了近一個月的雨了,每天都在嘩啦啦,潮氣蔓延。今早在佛堂里,開始是盤腿坐著發獃,後來呆著呆著,就蜷成一團躺在禪修墊上了。那一刻感覺自己是長滿青苔的石頭,潮濕、僵硬、沉悶,肩頭似乎還冒出幾朵蘑菇。

後背沉甸甸的,令我想到《百鬼夜行抄》中的畫面,下雨的日子,小妖怪都躲進屋裡,趴在飯嶼律的背上和頭上,沉甸甸的,沉甸甸的……這樣想著,感覺自己後背沉重的還挺有趣的。

濕氣泛濫的日子,心容易陷入消沉的泥沼無力自拔。回憶起學佛以來,幾個和旁生有關的經歷,記錄下來,拉拔一下就要沉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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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一窗台上的蜜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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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年開始,春秋季節,我家特別容易飛進蜜蜂。小狗子頭一年來時,就因追逐飛來的蜜蜂嘴被蟄腫了,囧態了大半日。為了她的面子,就不上圖了。

我要說的蜜蜂,是一天上午,我在卧室窗台上發現的,趴在鋁合金窗框上一動不動。我以為死了,就念了幾遍往生咒,然後想用紙把它包起來處理掉。結果紙一碰到它,它動起來。原來還活著,但感覺沒什麼精神了,在死亡邊緣徘徊。於是我把它帶進佛堂,放在地藏菩薩邊的梔子花葉上,希望它能聽著播經機的佛號走。之後我便去做自己的事了,忘記了這隻蜜蜂。

當晚做了個夢。夢見我父母來找我,我媽對我說,她當天下午X點就要死。我心裡咯噔一下,怎麼這麼突然,而且時間這麼精確。我讓她趕緊念七遍心經和一遍地藏經,然後教她念地藏菩薩聖號。我媽跟著我很認真的學。但不論她怎麼認真的念,聲音始終是嗡嗡嗡。我心道好奇怪,平時我媽說話利索著呢,怎麼變這樣了?教了好幾遍都念成嗡嗡嗡,我也教不成了,轉身離開。因為對她就要死亡的事情,還是有點恐懼,不願直面。就這樣一直到了指定的時間,我媽忽然從床上坐起來,說她還沒死。我心頭一塊石頭落地,醒了。

醒來之後焦慮了很久,擔心我媽是不是要生病,但還是告訴自己別多心,只是個夢。她真要有事,肯定會打電話的,我別瞎問。之後我按部就班做自己的事。進佛堂換水上香,忽然看見梔子花葉上的蜜蜂,一動不動。我碰碰它,才又動彈,居然還活著。我忽然疑心夢到的是這隻蜜蜂,但也無法求證。既然它還能動,就等它在葉子上趴著吧,反正應該也活不久了。

這樣到了晚上,我進佛堂準備念經,見蜜蜂落在桌面上。我想它終於走了,就拿個用過的酥油燈盒,想把它裝進去,等下念經順便迴向給它。結果就這麼一碰,居然它又動了,彷彿在撐著一口氣等著什麼。我心道夢裡莫不真是這隻蜜蜂?不管真假,那我就按夢裡說的,念七遍心經和一遍地藏經給它。於是趕緊念了,之後,蜜蜂果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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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二聽法華經的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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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因是我姐姐得到一張提貨單——一盒陽澄湖大閘蟹。提貨回來時,我正在看《法華經》講座的視頻。那幾日不知為何,忽然對法華經產生興趣,就找了視頻來學。我姐看見螃蟹很大,很開心,就拎了一隻來給我炫耀。自然我並不想隨喜讚歎,但也不好斥責,於是趕緊打發她把螃蟹拎到我父母家裡去。就這麼一個機緣,一隻母蟹,被我姐拎著,在正在播放法華經講座的電腦邊站了一分來鍾。之後,我姐拎著整箱螃蟹走了。

當晚全家聚餐,我是不想參與也只有參與。螃蟹要下鍋時,發現跑了一隻。等其餘的被蒸熟後,這隻被從柜子下面找了出來。我正想著要不要說人家好容易跑了,就別宰了,但又怕家人說我神經,畢竟他們也不信佛。結果我姐忽然主動和她兒子說,不如拿回去放生吧。我一聽真巧,趕緊順水推舟說,對,趕緊拿回放佛堂里。

正巧又是只母蟹,但也無法求證是不是早些時候在電腦邊懸空過的那隻。後來這螃蟹在我家佛堂住了倆禮拜。騰空了一個大塑料箱給它,裡面用小石頭鋪了個淺灘,裝了一些清水。百度說螃蟹可以吃肉,我就每天從貓罐頭裡挑一點點魚肉給它。倒真吃的很乾凈。我感覺它活的還挺精神。

因為覺得是法華經的因緣,我就又給它讀了一遍法華經。因為經文很長,分幾天讀完的,每天就讀一個小時。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反正讀經的時候,它站在塑料箱離我比較近的地方,小眼睛沖著我的方向,感覺看著我,很認真。

後來螃蟹被我姐和她兒子拿去放在一個湖裡了。然後,我對法華經的興趣,忽然就消失了,講座也沒聽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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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三又是一隻大閘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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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我姐愛吃水產吧,去年籌備店鋪的時候,我家又得到一些螃蟹。也許我姐覺得放一隻才能吃的安心,於是又拎了一隻過來放在佛堂里。還是那隻大塑料箱,小石子的淺灘和清水。但這次因為貓狗的好奇心,導致一天塑料箱被「突襲」,南瓜掉了進去。於是我用箱子的塑料蓋,遮了一半箱子,想著螃蟹如果想躲藏起來,可以進蓋子遮擋的那邊。之後只要人離開,還是把佛堂門關上,以人力因素平衡一下動物界的和平。

當時天冷了,我姐的雄心壯志也被凍回去了。這隻螃蟹在佛堂一住,她就再不關心了。我催了兩次,她都借口有別的事情不去放生。我想,實在不行,那就我自己去吧。但不會開車,去不了太遠,只能考慮市內那個公園、河邊合適,但又擔心人多,它被再次捉住。

正在焦慮,那幾日還在忙店鋪開張,淘寶了很多紙箱,擔心到貨後屋裡沒地方囤。我的原計劃是,趕緊把螃蟹找到妥當地方放生,它住的大塑料箱就可以清理出來,堆放紙箱子。當時選好一個公園,正說第二天就先去把螃蟹放了。我睡前已經在腦海里模擬了幾次我拎著螃蟹趕公交,最後也許是在尷尬的眾人注視下,把螃蟹放入公園冰冷的湖水中。這樣真的合適么?我不確定。內向性人就是這樣,在行動前,會一遍遍在腦中預演計劃安排。

正所謂人算不如天算,每次我的腦內預演都沒實現過。早起一開佛堂門,發現螃蟹八隻鬆散的趴在沒有蓋子遮擋的這一側,面向供桌,已經走了。很及時,也很詫異。因為我以為動物臨死都會找角落蜷縮起來。是水產動物的習性不同,還是因為在佛堂的關係,不得而知。總之它給我的第一感受就是,很平靜,很開敞,很自在,被帶走了。

之後我收拾了佛堂,清洗了大塑料箱。一切剛收拾妥當,手機就收到一條簡訊,紙箱子到了,已被放在門衛。心頭一震,還真是安排的剛剛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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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時就記錄這三個故事吧。我想表達的並不是滿天神佛在緊鑼密鼓的彰顯神跡,而是生活只是一個剛剛好的狀態。其實我們能觀察到的事物,只是宇宙萬物中極其狹窄的一個層面,還有更多我們觀察不到的因緣牽絆,在紛雜的網路著。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發生著。所有事,會在該顯現的時候顯現;所有的生命,會在恰當的時候,去到正該去的地方。世間萬物都在遵守這套相應法則,人生不必有過多的焦慮和計劃。所以這一個月的大雨和潮濕,也總有它運作的理由吧。就像我生活中這些年接連不斷的沉寂,萬般施展不開,也許只是再告訴我,未來可能會忙很久,忙到應接不暇,忙到晝夜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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