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戰版憤怒小鳥！二戰紐西蘭「幾維鳥」號掃雷艦撞擊日軍潛艇之戰

原標題：海戰版憤怒小鳥！二戰紐西蘭「幾維鳥」號掃雷艦撞擊日軍潛艇之戰

在波瀾壯闊的第二次世界大戰中，作為英聯邦一員的紐西蘭存在感是很低的，遠遠比不上同為英聯邦成員的澳大利亞，加拿大，甚至是印度。在紐西蘭皇家海軍中同樣有一批不起眼，存在感很低的掃雷艇，但這些小艇和他們的戰友一樣遵循著皇家海軍「見敵必戰」的原則，哪怕面對著比自己更強更大的對手，也絕不退縮。

在1943年1月底的瓜島沿海的一次夜間遭遇戰中，2艘紐西蘭「鳥」級掃雷艦面對著噸位，航速，火力，甚至水兵戰鬥經驗都遠超己方的日本潛艇，與其頑強對戰並實施連續兇猛地撞擊，最終將潛艇重創迫使其擱淺。取得了全勝！

▲這幅油畫展示了「幾維鳥」號掃雷艇撞向伊-1號潛艇的瞬間。

紐西蘭皇家海軍「幾維鳥」（Kiwi）號掃雷艦，該掃雷艦屬於「鳥」級（Bird Class）掃雷艦，同級艦3艘，分別是「幾維鳥」號，「恐鳥」號（Moa）和「蜜雀」號（Kui）。這是一款設計的中規中矩的掃雷艦，除了可以擔負掃雷的任務外，還可執行反潛，巡邏，培訓等多重任務，這對於經費有限的紐西蘭海軍來說，簡直就是萬金油。其基本參數為：

艦長51米，寬9.1米，吃水4.7米，標準排水量607噸，滿載排水量923噸，主機功率1100馬力，航速13節，艦員33-35人。裝1門102毫米前主炮，2門25毫米哈齊凱斯炮和雙聯裝7.7毫米劉易斯機槍，40枚深水炸彈。這3艘軍艦是紐西蘭海軍戰前在英格蘭造船廠訂購的，1942年4-8月間才由英國抵達紐西蘭。在海戰爆發時還處於磨合期。

1943年初，歷時數月的瓜島戰役已近尾聲，美軍已經完全控制戰場的主動權，瓜島及其附近海域的制空權和制海權也已完全被美軍掌握，困在瓜島上的日本陸軍第17軍的補給幾乎完全斷絕。在這種絕望的氛圍下，1月9日日本聯合艦隊和第8方面軍決定孤注一擲，執行撤離瓜島的「ケ號作戰」。日軍一方面命令島上的殘餘部隊逐漸向瓜島西北角的卡米姆博灣集中，另外一方面準備了包括巡洋艦和驅逐艦在內的20多艘水面艦艇，只待有機會就將島上的殘兵敗將接運出來，預定的撤離日期是1月25和26日。但這項計劃有個問題，島上的日軍已經成了一群不折不扣的餓殍，每天都有大量人員餓死病死，如果沒有補給恐怕無法堅持到撤退的日期。如何在美軍嚴密封鎖之下將物資偷運上瓜島就成了當務之急。

早在瓜島戰役期間，聯合艦隊就曾多次派遣驅逐艦和潛艇客串過運輸艦的角色，在夜間將物資運到瓜島，這兩種輸送方法日軍分別稱為 「鼠輸送」和「蟻輸送」。但隨著盟軍夜戰能力的提高，使用水面艦艇運輸的風險越來越大。在這種情況下，潛艇運輸的優點就顯現出來了，潛艇可以在夜間偷偷摸摸地越過封鎖線將物資運到瓜島海岸線，然後由艇上搭載的大發艇-----也就是登陸艇將其轉運到岸邊，再由陸上的接應人員把物資搬走。

▲圖中可見Kamimbo Bay，就是卡米姆博灣，當時島上的日軍殘部已經撤到這附近，準備執行逃離瓜島的「ケ號作戰」，圖中的紅色箭頭就是日軍逃跑的方向，藍色的箭頭代表盟軍的追擊和推進路線。

▲這是一艘被盟軍俘獲的大發艇。大發艇長14.9米，寬3.3米，重量9.5噸，發動機功率60馬力，可搭載70名步兵或者11噸貨物，續航力170海里/8節，最大航速9節（空載），滿載航速8節。

包括「伊-1」號潛艇在內的一些大型巡洋潛艇為了進行這種「蟻輸送」都進行了改裝，拆掉了指揮塔後部的140毫米主炮，以便搭載大發艇。1942年10月「伊-1」號執行了撤離所羅門海的古迪納夫島守軍到拉包爾的行動。因此對這種運輸任務算是輕車熟路了。

1943年1月3日，「伊-1」號潛艇離開了母港橫須賀開始了自己的末日之旅。由於在航程中右舷的變速機構出了問題，一直到1月10日18時才抵達預定匯合點---聯合艦隊司令部所在地特魯克，在那裡特設潛水母艦「日枝丸」號正等著「伊-1」號的到來，同時「伊-1」號進行了魚雷保養作業，還裝上了運輸物資的大發艇以及3名大發艇的艇員。16日19時「伊-1」離開了特魯克繼續航程，於20日早上7時30分抵達了拉包爾，在那裡接受了去瓜島進行運輸的任務，裝滿了足夠3000人食用2天的糧食，包括大米，豆醬，咖喱，鹹肉和香腸等，這些食物被密封在橡膠筒中，然後塞進了大發艇。1月24日16時許「伊-1」號離開拉包爾前往瓜島。

對於日軍的「蟻輸送」，盟軍並不是一無所知。在1942年12月9日，美軍部署在瓜島的魚雷艇就擊沉了日軍運輸物資的「伊-3」號潛艇。迫使日軍將此後的潛艇運輸改為夜間進行。在「伊-1」號出發2天後，也就是1月26日，美軍索羅門群島海軍指揮部就已經通知瓜島和圖拉吉島區域的所有艦艇，日軍很可能在1月27日或者29日夜間通過潛艇對卡米姆博灣附近的日軍地面部隊進行物資補給。紐西蘭皇家海軍的25掃雷艦分艦隊接受了在卡米姆博灣附近進行夜間反潛作業的任務。

1月28日，日軍第6艦隊也發電給第7潛水戰隊說發現在卡米姆博灣附近有盟軍的魚雷艇活動，建議潛艇在夜間對岸上進行補給。

1月29日晚上，瓜島沿岸大雨磅礴，惡劣的天氣使得能見度極低，日軍潛艇水兵人人心中竊喜，看來今晚的任務應該是沒什麼危險了。20時30分，「伊-1」號潛艇在狂風暴雨中以水面航行逐漸接近了卡米姆博灣，漆黑一片的海面上小山般的浪頭不停地沖刷著潛艇的甲板，由於盟軍已經幾乎完全封鎖了瓜島的海岸線，所以日軍不敢太過懈怠，潛艇不大的指揮塔上擠滿了瞭望，例行公事般地四下監視著海面。

突然警戒艇艉方向的瞭望哨驚叫起來：「發現敵魚雷艇2艘！」艇長坂本榮一少佐立即命令潛艇緊急下潛到約30米的深度，同時左轉舵，企圖甩掉盟軍的水面艦艇。日軍發現的這2艘戰艦正是「幾維鳥」號和「恐鳥」號掃雷艦。

21時05分「幾維鳥」號的聲納軍官格雷厄姆中尉報告在聲納探測的最大距離3000碼（約2700米）距離上發現可疑目標！艦長少高登?布里斯登少校立即命令拉響戰鬥警報，同時以燈光信號通知姐妹艦「恐鳥」號，接著他命令「幾維鳥」號迅速轉向，全速直撲聲納接觸點，試圖弄清楚這到底是誤判還是日軍的潛艇，隨著雙方的距離逐步縮短，聲納回波越來越清晰，表明這很可能是一艘潛艇！在距離岸邊大約1英里的地方「幾維鳥」號終於咬住了目標，此時艦上的水兵甚至用肉眼都可以看見在淺水處航行的潛艇艇體籠罩著一層磷光（熱帶海洋或潟湖中的魚群遊動時經常會發出閃爍的磷光，這是熱帶海洋特有的自然現象）「幾維鳥」號毫不猶豫地投入了攻擊。第一輪攻擊她就朝著潛艇潛望鏡的方位投放了6枚深水炸彈，此時「伊-1」號潛艇還不知道自己的行蹤已經被對手看得一清二楚，被炸了個正著！「幾維鳥」號在駛過潛艇的位置後立即全速轉向，然後對著潛艇又來了第二輪6枚深彈攻擊。

潛艇被近距離的劇烈爆炸震撼著，一些水兵跌倒在地，後部儲藏室也進水了。第二輪深彈攻擊使得潛艇的抽水泵，舵機和左電動機失靈。 此外爆炸使高壓會流閥破裂，在控制室內噴出一片細密的水霧，造成主配電板部分線路短路，所有燈光全部熄滅。 潛艇開始不由自主地以45度角快速下沉，很快就下沉到590英尺的深度（約180米），大大超過了潛艇的210英尺（70米）安全深潛極限，艇艏魚雷艙也出現嚴重泄漏。

正當「幾維鳥」號準備進行第三輪深水炸彈攻擊時，日本人受不了了。坂本榮一命令使用壓縮空氣排空前部主壓載水艙，同時用尚能運轉的另外一台電動機全速倒伡。 潛艇才停止了下沉，但湧入艙內的海水淹沒了電池組，發生了化學反應，釋放出致命的氯氣。 坂本被迫下令上浮。潛艇以艇艉先出水這種奇怪的姿勢浮出海面。「幾維鳥」號很快就發現了自己右前方約2000碼（1800米左右）處的潛艇。「伊-1」號啟動右舷的柴油機，並以11節的速度駛往岸邊，試圖在岸邊擱淺。 坂本命令前甲板炮炮組和指揮塔上的13毫米機槍組就位。 他則親自掌舵。

▲猛烈的撞擊導致「幾維鳥」號艇艏嚴重變形。

▲另外一幅關於「幾維鳥」號艦艏受損的照片。

「幾維鳥」號迅速轉向，在近距離咬住了「伊-1」號潛艇，她的102毫米主炮和艦艏的20毫米厄利空機關炮也開始轉向對準目標，為了在夜暗中看得更清楚，「幾維鳥」號不斷發射照明彈，並且使用艦橋上的10英寸探照燈照亮目標。一旁的「恐鳥」號也發射照明彈以協助姐妹艦的攻擊。在亮光下，「幾維鳥」號的炮手很快就瞄準了目標，並且對著潛艇的上層建築猛烈開火，20毫米的機關炮彈連續命中潛艇艦橋，當場將坂本榮一和大部分炮手擊斃，失去指揮的潛艇開始緩慢地向右邊轉去。

▲美製厄利空20毫米機關炮，在「幾維鳥」號當晚的戰鬥中發揮了很大的作用，由於雙方展開近戰，多數時候主炮無法射擊，因此機關炮就大顯神威。「幾維鳥」號上的這門厄利空機關炮是其在取道美國返回紐西蘭途中，在新喀里多尼亞的努美阿美軍基地停靠維修時用2瓶杜松子酒換的。

這時「伊-1」號潛艇的引航員小心翼翼地爬上了艦橋察看情況，他吃驚地發現艦橋上的人員非死即傷。按照日本海軍的規則，魚雷長枝貞義大尉接手指揮潛艇。他是個狂熱的軍國主義分子，命令艇員準備接舷戰，通過跳幫近戰以奪取敵艦，他還下令艇員中的預備炮手登上甲板操縱甲板炮還擊，全體軍官則準備軍刀以備白刃戰。同時他還將4支三八式步槍發給了艇員中幾個槍法最好的人準備近戰。

21時20分，眼看著單靠艦炮的火力無法壓倒日軍潛艇，而雙方的距離已經縮短到了150碼，「幾維鳥」號艦長高登決心實施撞擊！他認為有必要讓鍋爐艙的弟兄們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情況，他通過傳聲筒告訴鍋爐艙：「準備撞擊！」，鍋爐艙里的水兵已經完全懵了，也顧不上皇家海軍森嚴的等級制度了，對著艦長大喊「你說的撞擊是啥意思啊？」高登嘟囔了一聲「我也不知道，以前沒搞過。」他為了鼓舞士氣，馬上又對著傳聲筒加了一句：「只要撞上那個傢伙，周末全體放假！」

隨著引擎的轟鳴，「幾維鳥」號艦首狠狠地撞到了潛艇左舷靠指揮塔的位置，由於這是個射擊死角，日軍潛艇上的140毫米甲板炮射界被自身的指揮塔擋住了無法調轉炮口轟擊「幾維鳥」號。

▲日軍潛艇的140毫米甲板炮。

「幾維鳥」號在撞擊後開始全速倒伡，雙方脫離了接觸，這時日軍得以調整槍炮的角度開始向「幾維鳥」號開火，夜暗中胡亂射擊的炮手報告說有一彈擊中一艘敵艦，並且使對方起火！事實上整個戰鬥中日本人連一炮也沒有命中，有2發炮彈擦著「幾維鳥」號飛了過去，另外3發則對較遠的「恐鳥」號形成了近失彈。精神高度緊張地瞭望也胡亂報警，聲稱有3枚魚雷剛剛擦過潛艇。枝貞義在這種情況下無所適從，只能一面拚命轉舵以規避壓根不存在的魚雷，一面命令甲板炮繼續開火攻擊「幾維鳥」號。

高登打算再撞一次，他對著傳聲筒高喊「再來一次！這次全體放假一周！」在調整好角度後，「幾維鳥」號立即全速前進開始了第二次撞擊！這一輪撞擊的由於「伊-1」號的規避，未能正中其要害，而是斜向擦過了潛艇的艇身，撞壞了潛艇的前水平舵。日軍部署在艦橋上的步槍手趁機向「幾維鳥」號的艦橋射擊，一發子彈擊中了操縱探照燈的信號員坎貝爾?布坎南，儘管身負重傷，但他還是堅持操縱著探照燈直至戰鬥結束，由於傷勢過重，最終壯烈犧牲。戰後他被追授海軍十字勳章。

在兩船擦肩而過時，「伊-1」號的領航員大吼一聲，他一手拿著軍刀，一手攀住了「幾維鳥」號的艦艏的扶手，縱身一躍就登上了「幾維鳥」號的甲板！這是一個劍道三段的高手，只見他刷一下拔出了雪亮的軍刀，眼看著就要大開殺戒！但是他的個人秀到此為止，「幾維鳥」號全速倒伡，他一個沒站穩身形晃了一下，就重新又栽回到潛艇濕漉漉的甲板上了。另外一名拿著軍刀的日軍中尉沒領航員那麼好的身手，才剛剛勉強攀住「幾維鳥」號的甲板邊緣，還沒來得及發力就掉下去了。

高登艦長見此次撞擊未能重創對手，便打算來第三次撞擊。眼見著手下的艦員因為出現了傷亡，情緒頗受打擊，為了鼓舞士氣，他對著傳聲筒大喊：「再撞一次！這次全體去奧克蘭（紐西蘭首都）放假二周！」在「幾維鳥」號艦員的歡呼聲中，第三次撞擊再次結結實實撞上了潛艇的右舷，嚴重損壞潛艇的一個主壓載水艙，然後「幾維鳥」號擦過潛艇的後甲板脫離了接觸。

「幾維鳥」號在連續的撞擊中艦艏和聲納探測器受損不輕，不得不脫離戰場，返回奧克蘭進行大修。 但「伊-1」號潛艇在撞擊中受傷更重，除了一台艙底排水泵外，其他的排水泵全都失靈了，大量進水使得潛艇的右傾越來越嚴重。

在「幾維鳥」號退出戰鬥後，「恐鳥」號繼續追趕著垂死掙扎的潛艇，照明彈和探照燈讓潛艇無所遁形，「恐鳥」號也連續開炮轟擊潛艇，但情急之下多數沒能命中潛艇，相反近彈爆炸濺起的浪花卻反而幫日本人撲滅了正在後甲板肆虐的大火。幾枚直接命中的炮彈也被艇身龜甲狀的結構給彈飛了。

23時15分，慌不擇路的潛艇在卡米姆博灣北面距離岸邊330碼（約300米）處的一頭撞上了一塊礁石上，再也動彈不得。此時「伊-1」號潛艇的艇體已經有一半的艙室進水，並且右傾的越來越厲害。無奈之下，枝貞義只得下達了棄船的命令。就這樣，潛艇最終一頭扎進海底，只剩下約3米的艇艏部分以45度角露出水面。

▲伊-1號潛艇的殘骸

包括艇長坂本榮一少佐在內的27人斃命，其餘66人借著大雨和夜暗的掩護游上了岸，雖然成了落湯雞，但總算是逃過一劫。他們幸運地在第二天天亮後和日軍部隊會和了。在棄船的時候，潛艇的軍需官帶走了JN-25D-13密碼本，上岸後他立即銷毀了密碼本。但是不久日軍就驚恐地發現軍需官銷毀的僅僅只是日本海軍當前使用的密碼本，另外一個裝著與密碼相關材料和「伊-1」號潛艇海軍旗的手提箱卻丟了。

1月30日清晨的太陽升起的時候，「恐鳥」號並未離開卡米姆博灣，她還在圍著潛艇的殘骸打轉，耐心地守株待兔。紐西蘭士兵在檢視潛艇的殘骸時，發現了2個倖存者，其中一個被眼明手快的機槍手擊斃，另外一個受傷的炮長及川攻被俘，紐西蘭水兵還繳獲了「伊-1」號潛艇的航海日誌和一些海圖。隨後「恐鳥」號才滿意而歸，返航回到基地。

戰鬥中，2艘紐西蘭掃雷艦共發射58發102毫米主炮炮彈，共有17發命中目標，另外7發可能命中。20毫米機關炮發射1259發炮彈，機槍發射3500發子彈。

回頭說日軍這裡，1943年2月1日「ケ號作戰」正式開始！ 作為「伊-1」號潛艇的倖存者，63人有幸登上了第一批執行撤離任務的驅逐艦返回拉包爾。在那裡他們立即遭到了專程從聯合艦隊司令部所在地特魯克趕來的海軍軍令部第10課（負責通信聯絡）聯絡官的仔細盤問。日本人得出的最終結論很不樂觀----那些未被帶出的密碼本可能泄漏了。

深感震驚的聯合艦隊司令部立即下令要不惜一切代價摧毀「伊-1」號潛艇的殘骸。2月2日夜19時，枝貞義和2名潛艇上的士官，以及2名水兵配合陸軍第1船團的11名士兵，乘坐大發艇返回了潛艇的殘骸，他們將2枚深水炸彈和4個小炸藥包分別安裝在潛艇艇艏和艇艉的魚雷艙，希望這些炸藥能夠引爆艙內的魚雷，進而徹底摧毀潛艇。但在幾聲巨響後，日本人發現雖然深水炸彈的爆炸給潛艇造成巨大的破壞，使其無法被重新打撈，但爆炸並沒有誘爆魚雷，潛艇的殘骸仍然較為完整。

1943年2月7日，未能完成任務的枝貞義和另外2名士官也垂頭喪氣搭乘驅逐艦撤回了拉包爾，在那裡他們沮喪地向軍令部第10課的人報告了這次行動的整個過程。

2月10日，鑒於第一次摧毀作業未能成功，日軍又組織了第二次行動。日軍出動第26航空戰隊582海軍航空隊的9架99式俯衝轟炸機，在28架零式戰鬥機的掩護下從巴布亞紐幾內亞的布因基地出發，直撲卡米姆博灣。下午14時45分機群抵達目標區上空，在稍事盤旋確定了潛艇的殘骸後，9架99式轟炸機一架接一架地向著目標撲去，但是大部分轟炸機投下的炸彈都失的了，只有鈴木義為二空曹駕駛的3號機投下的一枚250kg炸彈落在了潛艇指揮塔附近，但這枚近失彈仍然未能徹底摧毀「伊-1」號潛艇。

美軍此時也開始關注「伊-1」號潛艇的殘骸了，既然日本人花這麼大的氣力要徹底摧毀這堆廢銅爛鐵，那也許那裡有很重要的東西！2月11日，美軍情報部人員搭乘PT65號魚雷艇對「伊-1」號的殘骸進行了檢查。也就是同一天，不死心的日軍決心再次組織摧毀行動，枝貞義登上了「伊-1」號潛艇的姐妹艇「伊-2」號，從索羅門群島的肖特蘭港出發，準備執行第3次摧毀任務。

▲美國魚雷艇PT65號正在檢查伊-1號潛艇的殘骸。

2月13日美軍的潛艇救援艦「歐特蘭」號（USS ORTOLAN（ASR-5））抵達了「伊-1」號潛艇的殘骸並且對其進行了全面的搜索。 美軍潛水員從其指揮塔找到了一些泡了水的記錄文件，並且將其交給設在瓜島的美軍基地，隨後這些資料被立即轉送到珍珠港。 這些資料共有五本密碼本，其中包括一本已被新密碼取代的JN-25密碼本。 其他有價值的情報還包括日本海軍從1942年開始執行的無線電呼號（船舶和港口）列表。就這樣盟軍總共從「伊-1」號潛艇的殘骸中繳獲了多達20萬頁的各種資料。當天晚上，珊珊來遲的「伊-2」號潛艇駛入了卡米姆博灣企圖執行擊毀「伊-1」號殘骸的任務，但未能找到殘骸的位置，只得空手而歸。

1943年2月15日，日本海軍軍令部第10課考慮到「伊-1」號潛艇攜帶的幾種密碼很可能已經泄漏，不得不命令更新3種主要密碼，其中JN-25D-13 和 D-17這兩種密碼本由最新的JN-25E-17密碼本取代，新密碼本添加了一些內容以增加破譯的難度。同時日本海軍還廢止了德-日海軍聯用的密碼本。

就在當天夜間，賊心不死的「伊-2」號潛艇再度潛入卡米姆博灣內執行破壞任務，她一度接近到距離海岸線僅1.4英里的地方，但最終被盟軍的艦艇發現，在深水炸彈的連續攻擊下，「伊-2」號狼狽地被趕出了海灣。這是日軍最後一次試圖摧毀「伊-1」號潛艇，這次努力再告失敗。

1943年4月1日愚人節，日本海軍正式將「伊-1」號潛艇予以除籍。而高登艦長因指揮「幾維鳥號」幹掉比己方噸位大4倍的潛艇，被授予優異服務十字勳章和美國海軍十字勳章。戰後他曾一度擔任過紐西蘭總督副官，1946年退役。

▲日本海軍的伊-1號潛艇，其前後2門140毫米主炮和艇艉的日絢旗清晰可見，照片攝於20世紀30年代。

伊1號潛艇的主要數據：

該艇由川崎造船廠於1923年3月12日開工建造，1926年3月10日竣工。其水面滿載排水量2135噸，水下排水量2791噸，艇長97.5米，寬9.22米，吃水4.94米，裝1台6000馬力的MAN型10缸4衝程柴油機和2台共2600馬力的電動機，雙舵雙軸，水面最大航速18.8節，最大航程24400海里/10節，水下最大航速8.1節，最大航程60海里/3節。最大深潛75米，乘員60人。武器為大正11年式140毫米主炮2門（前後各一），7.7毫米機槍1挺，533毫米魚雷發射管6具（前4後2），配備95式氧氣魚雷22枚。太平洋戰爭爆發後，為了加強防空火力，部分潛艇加裝了13毫米大口徑機槍和25毫米機關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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