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奈及利亞弗蘭克上校：網路戰，遊戲規則的改變者

來源：解放軍報客戶端 作者：王姍、孟凡璐

日前，首屆國防大學國際防務論壇在該校國際防務學院舉行，該論壇旨在加強與世界各國的軍事交流合作，共同探討國際或地區的重大安全問題。本次論壇以「戰爭形態與作戰樣式新變化」為主題，深入研究冷戰後世界發生的各類局部戰爭或衝突案例，分析現代戰爭形態與作戰樣式的基本特徵、影響因素、未來發展趨勢等問題。

論壇期間，「網路戰」可謂是一個高頻辭彙，在與會嘉賓、學者和各國軍官的發言和交流中頻頻出現。大家普遍認為，網路戰在未來作戰中有著極為重要的地位，甚至有專家將網路定義為陸、海、空、天四個空間之外的第五空間，網路戰的地位可見一斑。為何大家對網路戰如此重視？網路戰如何改變了戰爭規則？面對網路戰，我們又應當做些什麼？針對上述問題，中國軍網記者對奈及利亞的弗蘭克上校進行了專訪。

奈及利亞的弗蘭克上校接受中國軍網記者採訪

弗蘭克上校在小組討論中稱網路戰是「遊戲規則的改變者」，足見他對網路戰地位的重視。「之所以給網路如此之高的評價和定位，是因為它改變了戰爭中傳統意義上強國和弱國的力量對比。」弗蘭克上校在接受專訪時這樣說道：「網路戰作為一種新的戰爭形態，正日益改變著戰爭的規則。」

如果我們回顧戰爭的發展進程，無論是大刀長矛式的冷兵器對抗還是後來步槍、炮彈等熱兵器對抗，這種物理對抗形式下的戰爭的勝負取決於國家的整體實力。但網路戰讓戰爭進入了非物理層面的對抗，而在這個層面的對抗中，弱國未必會被強國打敗。網路戰使以弱勝強成為了可能，甚至在未來作戰中個人就可能決定網路戰的勝負。從這個角度來看，戰爭的勝負將會被重新定義，戰爭的進程也將因此而發生改變。

網路戰究竟會如何改變戰爭規則呢？弗蘭克上校指出，以往的戰爭需要軍隊開赴邊境、真槍實彈地決一勝負，而隨著技術的發展，尤其是網路力量的發展，戰爭場所、戰爭形態和形式都會發生極大變化，網路戰使得軍事對抗突破了傳統範疇——無需大批武器裝備、只需一台電腦就可以實現對敵方計算機系統和防火牆的摧毀，從而造成敵國銀行業等國民經濟各方面的癱瘓，甚至可能直接攻擊敵國的交通系統乃至國防系統，使得敵國後方陷入困境，從而達到「不戰而屈人之兵」的效果。

如果未來戰爭趨勢真的如此發展，是否意味著將來的戰爭會愈加頻繁，我們將時常被籠罩在戰爭的陰雲之下呢？面對記者的問題，弗蘭克上校從容地給出了答案：網路戰只是戰爭眾多形態中的一種，是要和其他形態的戰爭一起進行的。另外，即使戰爭主體的範疇可能出現下移，但戰爭主體主要還是存在於國家行為體中，所以戰爭也不會更加頻繁地發生。但是，這並不意味著我們可以忽視非國家行為體乃至個人的作用和影響。比如恐怖組織這樣的非國家行為體，無疑是需要予以嚴密的網路監控的。

而針對可能出現的「個人行為造就戰爭」的現象，弗蘭克上校指出，我們雖然無需過分擔憂，但確實需要未雨綢繆。2010年孟買發生爆炸襲擊事件，當時各方均認為是巴基斯坦人製造這場襲擊，然而直到2017年才有資料和證據指出，這場襲擊其實是由印度國內的反政府武裝策劃的。弗蘭克上校為我們講述這一事件的目的在於提醒我們，所有人都應當警惕自己的行為，世界各國也應當對本國國民在網路戰爭方面予以教育，以防個人行為引發國家間的對立乃至更加惡劣的後果。在國家間發生涉及網路方面的衝突時，各國應當更加謹慎和理性處理。

無疑，網路力量的發展給恐怖主義提供了「生長的溫床」，那麼恐怖主義未來是否會更加猖狂？針對這個問題，弗蘭克上校表示，網路戰事實上已經被用在反恐行動中。一方面，對恐怖分子的網路監測不斷加強，可以對其活動行為、資金來源及走向、人員分布等情況予以了解和掌握，通過網路監測甚至可以精確掌握恐怖分子的基地位置，並發現恐怖主義背後的支持力量。另一方面，世界各國在反恐進程中或將因網路戰而形成新的外交關係——弗蘭克上校稱之為「網路外交」，即面對未來的網路戰，某些國家會因為共同的打擊目標而形成新的聯盟，抑或某些國家間會因彼此的超強網路戰能力而簽訂互相不使用網路戰的協議以避免不必要的損失，國際局勢或將因此而發生改變。也就是說，縱然網路給了恐怖主義生長的空間，但也讓它變得更加透明，給全球反恐行動帶來了機會，並給國際格局演化帶來了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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