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大賽丨61號作品：飯友戰友詩友
文/舒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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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山竹路 竹溪竹屋
就連空中懸掛的瀑布
也都竹影婆娑風貌如竹
一望無涯的竹鄉竹海喲
你有多少綠色財富
我的腳印初入這裡熱土
頓感就已生根抽綠
真想移你一片翠麗秀色
去韻我們大漠軍營
讓戈壁駝鈴不再荒蕪
這首刊在文學刊物上，戈壁青創作，寫於芸山谷旅遊區，題為「我從大漠返竹鄉」的詩歌，讀後頓使我目眩震撼，難道作者也曾軍旅大漠，有著酷愛竹野志趣，有著渴望戈壁生綠心愿。難道郊縣開闢的芸山谷竹鄉旅遊區果真是如傳聞所說，是風光秀麗超群。耳聞不如一見，經不住優美詩章誘惑，我決定第二天就啟程去芸山谷，尋覓竹鄉麗景美享。
交通順暢，一早出發，一個半小時的快鐵就到達了芸山谷地界，那裡雖然偏居一隅，卻復興繁榮，人流如織，果然是竹山竹海，蒼翠無涯，流水淺吟，瀑布高掛，四周群山巍峨，林間花繁草青，小鳥啾鳴，生機盎然。還有那山鄉豬產業園，吸引著遊人體驗青飼料喂沙場跑豬，豬八戒背媳婦賽跑；捉住奔豬搜紅色；乘豬拉車奔高老；豬守球門的沙場足球趣賽；以及竹林自然養雞場，人捉飛雞成功者售價減半或者絕味烹調免費。這些如詩如畫的風景，大人小孩與家禽動物同樂，並能享受美食的旅遊，真使人產生了不到此處一游是人生一大憾事之感。
中午時分，曲徑通幽，我走進了林中一門牌掛有「吃30年前自養豬肉味」的餐館，點了一盤香筍肉絲一份小菜肉片湯，情趣中還要了二兩清酒，準備悠閑自得地吃午飯。
上菜還真快，不一會所點的湯與菜就上桌了，我獨酌無親友，舉杯動筷享受了起來。不想，同桌對面那位中年人也盛起飯對著桌上的菜與湯吃了起來，我想他可能是餓了吧，吃點也沒關係，便大度地自飲自酌，沒去理會他。誰知，那個人一點也不自覺，盛第二碗飯時繼續吃著桌上的湯與菜，我放下了筷子，怒視著那位看似溫文爾雅，卻一點不懂規矩者，而他一言不發，只對我笑了一笑，繼續從容而鎮定地進他的食，根本不顧及我的面部表情與心潮起伏。
我站了起來，正打算教訓一下對方，都成年人了，怎麼能這樣呢。這時，餐館服務員端著菜與湯走了過來，很有禮貌地對我說道：「這位先生，這是你要的筍子肉絲和小菜肉片湯，請慢用。」
原來，先來的那位中年人點的與我是相同的一菜一湯，不懂規矩亂吃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尷尬中，我還來不及賠禮道歉，那個中年人已經吃完飯付了錢，態度溫和地對我點了點頭，信步走了出去，給我留下一個難以忘懷，不知姓名，又令人內疚的飯友形象。
三個月後的2017年6月17日，是共和國第一顆氫彈成功爆炸試驗50周年紀念日，重慶市參試部隊的部分退伍戰友，自發地在紅岩紀念館園區舉辦了詩歌朗誦紀念活動。這一天，我早早地去了，而那位記憶深刻的芸山谷飯友卻是更早地現身在了那裡，一見面，我們這對互不知姓名的陌生人，卻象老朋友一樣緊緊地握住了對方的手。經與他同來的戰友介紹，方知這位飯友叫林浩，是比我晚16年入伍同一部隊，先後同在戈壁大漠執行為祖國鑄造核盾任務的戰友，軍旅大漠不僅煉就了他特別能吃苦特別能戰鬥，曾榮立二等功的軍人風骨，還造就了他視大自然綠色環境為生命之春的神往。
芸山谷是林浩的家鄉，退伍後他放棄了參加城鎮工作的機會，回鄉當了村幹部，在縣、鎮政府的支持下，他帶領父老鄉親引領消費新熱點，開拓視野脫貧致富，利用山鄉竹海蒼翠，植被豐厚，湖光溪瀑雲秀，得天獨厚的自然地貌風姿卓絕，興辦了多家農家樂避暑山莊，打造了芸山谷竹鄉旅遊小區。還抓住人們想往能吃到無公害，無污染，原生態綠色特色農副產品的心態與商機，大氣地全額貸款，負債經營，效益償還，組織成立了大棚舍養跑豬與竹林養雞場養飛雞，開展與豬與雞歡樂旅遊項目，把綠色食品送到周邊餐桌與供應城區服務模式的脫貧致富合作社，經過幾年的努力已富甲一方，鄉親們為有這樣的帶頭人而感到親切欣慰，都說，家鄉這麼好了，請我們去當城裡人都不願意。知情後，我也深為有這樣在強大國防中是功臣，建設家鄉中是脫貧致富開拓人的戰友而倍感驕傲。
那次戰友詩歌朗誦活動，我表演的是一讀到就十分喜愛的「我從大漠返竹鄉」詩文，我朗誦得入情，發現林浩聽得雙眼濕潤，激動於表，真還沒有想到，此詩的作者就是林浩，戈壁青是他的筆名。
林浩由他戰友民樂配合所朗誦的是軍營詩抄：渴！誰說水比金銀賤/我乾渴噴火的喉嚨說不/寧要一盅水不要錢萬千/大漠缺水渾身似火燃/鑄造核盾的任務沒間斷/長江黃河心中流/中華強盛——革命軍人水之源。
這首小詩是我三十多年前發表在連隊黑板報上的戰士詩抄，後被基地小報轉載，又被基地文工團配譜成歌演出。
當年寫此詩的背景是，核武試驗一線軍營在大漠深處，官兵吃用水全靠從三百多公里外的基地水廠車運，如遇沙暴肆虐，能見度不到一米，運水汽車根本無法行駛，在上無飛鳥下無寸綠，地表熱溫測試可達攝氏60多度，不遠處的樓蘭美女熟睡三千多年，還秀髮飄飄，皓齒完美，衣飾如新，全賴於氣候乾燥得連細菌都不生長，在這樣的自然環境下，人斷了水源，儲存的洗衣洗腳水幾天前都已吃光，只有飲用早就斷流的孔雀河尾咸鹼污水，人吃了比瀉藥還靈，肚子拉得一兩天就面黃肌瘦，眼窩深陷，走路乏力打愰，緊急關頭還是靠直升飛機運點水來，一個班分兩盅盅水解危難，即使這樣，軍人有軍人的擔當，肩負的國防鑄造核盾任務依然在履職，為了表述革命戰士情懷，我寫下了這首小詩。
奇妙的是，在我朗誦了林浩「竹」詩的同時，林浩他們居然還把我多年前寫的「渴」詩選了出來同台朗誦，令戰友們自豪著那段「以戈壁為家，以艱苦為榮，那怕獻出生命，也要成功爭氣彈，使祖國國防強大」的鏗鏘歲月。聽了林浩的詩朗誦，於我的激動，自不用言表，紀念活動結束後，我與林浩緊緊相擁，兩人啥也沒說，也不用說，飯友戰友詩友，眼角都盛開著晶瑩淚花。
（圖片來自於網路）
顧問：朱鷹、鄒開歧
主編：姚小紅
編輯：洪與、鄒舟、楊玲、大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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