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不要高估香港的菲佣
很多內地的朋友都對香港的菲佣有過分的遐想，以為菲佣們都是英文好，素質高，價格低。又有不明覺厲者要把菲佣引入大陸，還認為菲佣可以當小孩的英文家教，為主人理財云云。我自己來香港前也是抱著一樣的幻想。其實，我們是把中國舊式僕人和英國傳統管家的形象疊加給了香港的菲佣。想像很美好，現實很骨感。
先來普及個概念，香港不僅有菲佣，其實總體40萬家庭傭工中，只有不到一半是來自菲律賓的，最近幾年印尼傭工人數已超過20萬人，成為香港家庭傭工最大群體，此外還有少量斯里蘭卡、汶萊、尼泊爾等地工人。但是，雖然香港統計人口已把家庭傭工納入進來，但她們仍未獲得平權，不論在香港工作多少年，也無資格申請永居。只是，隨著菲律賓傭工工會的勢力日益強大，她們的平權訴求也越來越強烈 。很多傭工通過結婚、家庭團聚等渠道轉正成為香港永久居民，成為不少年輕傭工的人生奮鬥目標。然而，近些年菲佣的質量卻越來越差，市場口碑每況愈下，常常成為報紙上的醜聞主角，導致印尼工人乘勢追上，佔領了更大的市場份額。
菲佣的英文確實比印尼傭工的英文好，但為了小孩子學到更好的英文，還是不要以她們為師，以免誤人子弟。大部分傭工的受教育程度都是相當於中國的技校，雖然名字是大學，其實就是初中之後直接去讀的。而且很多人出身在偏遠的農村地區，缺乏良好師資，英語的語法錯誤和口音真的得讓人適應幾周才能正常交流。
至於讓她們理財就更荒誕了。香港每年都爆出傭工偷竊錢財的案子，平時偷截菜金也是很尋常。我的一個同事更倒霉，工人才來港一周就連同護照一起消失，報了人口失蹤兩月後警察在旺角站街女中發現這個菲佣。結果當然是遣返，可機票及一應食宿卻仍要我同事出，前後損失近2萬元！
還有的工人一落地就找財務公司貸款，賭博輸光，當然沒錢還，於是就有財務公司上僱主家門口潑油漆，大鬧天宮，逼菲佣或者僱主還債；還有凌虐老人孩童的，裝病不幹活讓主人一趟趟往醫院送的??至於平日里偷奸耍滑，撒潑博炒，更是小菜一碟。由於職業操守差，口碑下滑，近年來菲律賓傭工的中介費都在下降。
相較而言，印尼工人就比較省心。因為她們基本上都是穆斯林，老家的生活條件也比菲律賓人更差一些，更重要的是，她們在出國之前所經歷的競爭和繳納的費用也比菲律賓工人更高，所謂機會成本更高，所以，這個群體大多比較老實聽話順從。
我的第一個工人就是來自印尼。雖然我們依照大陸的習慣，都對工人非常友善，但是她平時卻都在廚房待著，絕不與主人在一個空間休息。一年多時間裡，我從沒有見過她在客廳的椅子上坐過。吃飯時也是揀最便宜的菜吃，除非主人主動給她。有時覺得她守著傭工的本分，有時我卻覺得她有點過分自卑。但是，她告訴我，這樣自己更自在些。
我請的第二個工人是菲佣，進門就開始對我講法律，任何她的權益都不能觸犯。做錯事批評她就說我虐待她，動輒以解約相脅。因為僱主都是花近萬元中介費及支付機票保險體檢等才簽下她兩年工期，如解約，不僅已付費用打了水漂，還要付她回程機票，所以大部分僱主也是咬牙忍兩年再送瘟神。最後這個工人仍然因為不滿意我給她的工資僅僅是政府規定工資，沒有加價和獎金，於是炒了我。好吧，只好又請了個菲佣。這個更奇葩，從早到晚掛著耳機講電話，聽音樂，有一次半夜被她耳機里的搖滾樂吵醒，一看錶已經是1點多了，我來到隔壁一看，她倒是睡的挺香。最後因為實在受不了她的各種不著調，只好再換人。而萬惡的僱傭制度要求，每次的中介費和返程費一分也不能少。貌似傭工的每月工資不高，但是算進中介費和返程費，可不是一筆小數字。
當然，家庭傭工的主流還是好的，大部分人還是具有職業操守的。一個鄰居的工人在寬僅60公分的飄窗台上睡了三年，仍把家管理的井然有序，對孩子老人一片赤忱。也有位同事的印佣在他家裡做了8年，親若一家。人性都是一樣，對誰也別期待太高。
今年香港政府再次調整傭工月工資到4410元，和大陸保姆比，性價比還算是高的。只是找工人如找對象，眼光和運氣同樣重要。
TAG:一斛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