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街,天主堂對面的算卦先生
仰光學社
以為藝心生活,以念佛心作字
以常慚心律己,以持恆心修習
山陽記(四)
清明原本打算是去漢中的,學生苗苗問了好幾次。就在出發的前一天,老家的小兄弟小蒙問我想不想去山陽,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就好奇了,便說去。
我的家鄉在合陽,古名叫洽陽,因為其地處古洽水之北,後因洽水斷流,改水位山,成了郃陽,後來簡化縣名,就變成現在的這個合,人一口的合,實在不知是什麼意思。
我們的漢字,是人與天溝通的符咒,是古與今鏈接的紐帶,是人與人交流的依靠。也許是學習書法的緣故,我對於漢字有著無比的敬畏。以前覺得人類總是想著文明該向前發展,長大後覺得未必。我也就越來越喜歡過去的老東西,因為它們有溫度,有情感,有看不見的歷史厚重感。儘管它可能很簡單,甚至無用,但是我喜歡,說不出的從內心的喜歡。所以更愛去那些被現代文明沒有完全淹沒的地方,去多走走,去吸收他們流傳了數千年殘存的氣息。那裡面有我要尋找的靈感。
看到山陽這兩個字,就覺得親切,因地處秦嶺南麓,故名山陽。與我的家鄉,一個在山南,一個在水北,皆屬陽地。都是陽光充足,水草豐茂之地,故山陽還有一個名字叫豐陽。又因其地理上三山夾兩川,地理形制如鳳尾,又名「鳳陽」。可見古人起名,不會亂用一字,每用一字,都有出處緣由。
清明前一日,二月十九日,是觀世音菩薩的聖誕,一早便在佛堂念佛,直到午飯後我們才出發。當車穿過第一個秦嶺隧道的時候,眼前一亮,蔥蔥鬱郁,綠樹紅花,天空是那樣的乾淨那樣的藍,與在西安恍如兩個世界。每穿過一個隧道,就是一重天。山勢變換,連樹木的綠色都無一處一樣,自然的調色板不是我們可以想像的,一個色就有無窮的變化,讓人目不暇接,心曠神怡。
入山陽界後,山卻正是初春的感覺,樹木才出芽不久,山上松柏的翠綠與其他敢發芽不久的黃綠相互交織著,變換著層次,中間點綴著開的正盛的粉色的桃花,雪白的梨花,正黃的迎春,簡直美不勝收。長居北京和西安,都是沒有春天的地方,溫度恍惚,春天是在冬夏的夾縫中,你還沒來的及看,就已經過去。我們在路上享受著這無邊的春色,而此時的北京卻在下著倒春寒的雪加冰雹,朋友圈裡,已經是各種不知所以然。
到了山陽,天濕漉漉陰濛濛的,且已經下起了細雨。從西安出發我們穿的是短打,下車後趕緊加上外套。到山陽還早,接待我們的馬姐臨時有事,我便讓阿蒙把我和小雨放到縣政府正對面的那條老街上,他們去接馬姐。
我喜歡逛市井,當地的老人常去的老街道,也是一個地方地方小吃最集中的地方。先走的天主堂的那個街道,老天主堂三幾年建的,現在的是重建的,臨街面,二層以上是歐式教堂式,一層是門面房,有些混搭。有意思的是,天主堂的斜對面卻是一家《三羊周易預測館》,其業務範疇幾乎包括所有,命、婚、財、名、官、墓、病、等等,無所不包。最有意思的是門上橫批四個隸書大字「堪破天機」,兩邊對聯曰:
易經示下莫說你或有難測
周公在上休怪我言之不預
看此聯,覺得此人一定是個大人物,敢在全能的上帝門口拜卦攤,且有勘破天機之能,想去請教,誰知門口四字「山人外出」。無緣一見。
回頭卻看見從教堂出來一個穿西裝的中年男人,頭髮稀疏,肚子前挺。我追上去問:「您好,教堂里神父在嗎?」,他回頭看了我半天,可能是我的服飾讓他在打量,我穿著白色的漢服短打,外披黑棉麻披風,有點道人的感覺。然後透過他的眼鏡,以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說:「我就是神父,有什麼事?」我一愣,不知想說什麼,口裡吐出兩個字「沒事」。他便轉身闊步而去。小雨看著我,捂著嘴,哈哈大笑。
街的不遠處又是基督堂,基督堂斜對面有一個已經倒塌了多半的老房子,從它雕花的殘窗花欞斗拱等,覺得可能是個什麼廟,後來問街上的人,說的確是個老廟,但至於供奉的是誰?就不得而知了。
我不知神父每天看見那算卦的山人是什麼感覺,也不知牧師和神父是否也來往,也不知堪破天機的山人面對上帝的十字架會不會慚愧。但他們都和諧的在這一塊存在著,既然存在著,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也許他們還會是朋友,見面也打招呼。而生活總有好多人總是非黑即白的,好多事在他們眼中就是水火不容的,總要分出個對與錯,好與壞。如果你去畫畫水墨畫,可能就會知道,白宣與黑墨之間,在水的調和下還有著數不盡的灰,而且他們又是那樣的合一,共同去構建那山水煙雨。
我們有太多的煩惱,就是我們太執著於自己所了解的那一點點的認知,去綁架自己,也綁架別人,綁架社會。而對治此症的就是讀書與行走。讀未讀書,行未行路。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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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 @ 大舟雷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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