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菜花的幸福 劉萬祥
苦菜花
小城大愛
閆晟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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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菜花的幸福
文| 劉萬祥
樓下拐角處有個廢品回收的大姐，50來歲的樣子，長得很福態，整天笑嘻嘻的，很具有感染力。每天經過的時候我都會善意地朝她笑笑，寒暄兩句，一來二去就熟悉了。有天，跟大姐打完招呼，大姐卻突然攔住了我，不好意思地一笑，遞給我一沓卡片，我低頭一看，竟是大姐的名片，上面寫著：上門回收各種廢品。聯繫電話。我不解地望向她。她撓撓頭，告訴我她想讓我幫忙在隔壁左右派發一下，卡片上有她的聯繫方式，如果家裡有廢品的，只要打電話給她，就可以上門回收。
我爽快地答應，並稱讚她很會尋找商機。她很開心的樣子，還給我秀了秀她的新手機，說是兒子想的辦法，還給她買了個新的三星。一談起兒子，她的話匣子就像被打開了一樣，一件一件細數著兒子的趣事，臉上全是母親才有的得意和驕傲。
派完大姐的卡片，我跟小區一位年長者說起 這事，誰知她竟然嘆口氣，說道：「她也是個命苦的人啊！年輕時老公死得早，她不想改嫁，就從孤兒院抱了個孩子回來，當成自己的孩子養，一直靠回收廢品供了二十年，艱難得無法想像。那孩子倒是很爭氣，後來考到北京去念大學，學的是計算機，現在在一家互聯網公司上班，聽說挺孝順的。」
年長者說得雲淡風輕，我的感覺卻是五味雜陳。大姐提到兒子時眉開眼笑的表情不斷浮現在我的眼前，那得意的笑容也太迷惑人了，讓人不禁想知道，要有多堅忍，才能征服過那樣的灰暗。
周末在文化廣場散步看到這樣一幕：一位老頭用輪椅推著他的老伴，緩緩地行著，周圍是三五成群的孩子，在大人的陪同下，嬉鬧追逐著。
老太太坐在輪椅上，半癱著身子，嘴歪扭著，說話很是吃力，手還不停地抖。這時，老頭擰開水杯，俯下身子，把水倒在杯蓋里，然後再輕輕地送到老太太嘴裡，非常有耐心地等待她喝完。
老太太喝完水，又靠在椅背上，兩手交叉著放在腹前。她微閉著眼睛，一副放鬆舒服的神態，所有的皺紋都舒展開了——無邊的滿足感在她臉龐蕩漾開來。
老頭看著老太太坦然的樣子，對圍觀的人說：「六、七年了，就這個樣子，不管咋著，好賴有這麼個人做個伴兒啊。」說完「嘿嘿」笑了兩下，推著輪椅繼續前行。此時，午後的陽光潑灑到廣場每一個角落，周圍高樓林立，超市的音樂漫延，街市汽車賓士穿梭，人群川流不息。周圍如此喧鬧和繁華，而他們似乎與世界隔離。
看著老頭推著老伴緩緩離去的身影，我腦海中定格了老頭那「嘿嘿」的兩聲笑，誰能知道老頭的艱辛？但我知道他們是幸福的。
也許，每個人笑臉的背後都隱藏著不為人知的苦，可那苦裡卻會生長出各自幸福的花。就如苦菜，雖然渾身苦，可花卻向著太陽笑。
作者簡介：劉萬祥，內蒙古作家協會會員，赤峰市作家協會理事，中等職業學校高級講師。在全國50餘家刊物上發表各類文學作品500餘篇（首）。出版有散文集《生命經典》、《記憶里的炊煙》和詩文集《詩情浩蕩》。其中詩歌《你以溫柔的手臂挽著中國——寫給我們不屈不撓的農業》獲得《淮風》詩刊「徵文」一等獎；《發光的沉默》被香港金陵書社出版公司翻譯成英文收入「詩人詩歷」。散文《老鍾》被選入內蒙古大學出版社出版的「中國——聯合國兒童基金會幼兒師資培訓項目」的《語文》教材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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