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母當著眾孫子的面，對賈寶玉格外疼愛

賈母當著眾孫子的面，對賈寶玉格外疼愛

陳能雄/文

賈母是榮國府中權利最大的人，誰要是能得到她的賞識和疼愛，身價倍增。賈府上下的人都是「一個富貴心，兩隻體面眼」，看人下菜碟，同理，賈府中某個人要是被賈母疏遠了，賈府眾人就會對他有所怠慢。比如尤二姐進賈府後，丫鬟善姐不聽從她的使喚，後來王熙鳳、秋桐在賈母面前說了一些對尤二姐不利的話，賈母也漸漸不喜歡尤二姐，有些丫鬟僕人更加不管她的死活。

賈母膝下的孫兒孫女眾多，她最疼愛賈寶玉，這是人盡皆知的事。賈母把小寶玉帶在身邊撫養，讓他和姐妹們一起玩耍，當林黛玉、賈探春等人搬入大觀園中居住時，在賈母的孫子輩中也只有賈寶玉可以住進這個「女兒國」里。因為賈母的關愛與呵護，寶玉在賈府中就如「天王」一樣被人追捧著。

在小說《紅樓夢》中處處可見賈母對寶玉的溺愛之情，遠遠超出其他孫子。平時賈母對寶玉噓寒問暖，殷殷關切，在衣食住行方面給他極高的待遇，這些都不必細述。這裡主要講一個細節，就是賈母當著賈家族人，更確切的說是當著眾孫子的面，顯示出對寶玉格外疼愛之情。

賈母在元宵夜大開宴席，這次聚會不同於螃蟹宴、兩宴大觀園等小眾聚會，賈母這次遍請族中男女，大家歡聚一堂。賈母在花廳上擺了十來席，座中之人主要是女眷，如邢夫人、王夫人、林黛玉、薛寶釵、賈探春姐妹、薛姨媽、李嬸、賈蓉妻子等女子；在外邊的廊上另設幾席，主要是宴請的是賈府的男子，如賈珍、賈璉、賈環、賈琮、賈蓉、賈芸等人。既然把男女坐席區域劃分得這麼清楚，按理，賈寶玉與賈璉、賈環等人是同一輩的男孫，應該與他們一起坐在廊外才是。

可是，賈母不在意別人的看法，也不在意賈璉、賈環等孫子的想法，對寶玉格外眷愛，單獨把他留在花廳里，與林黛玉、史湘雲、薛寶琴同一座席，還是最靠近賈母坐榻的那一席。賈寶玉在濟濟一堂的女子宴席里分外顯眼，賈母對他這個男孫的特殊感情，誰都能看得出來。有人會說，賈珍、賈璉都是已婚男子，不適合與眾姑娘坐在一起喝酒。話是這麼說，可是賈環、賈琮同樣是賈母的孫兒，年紀尚小，也照樣坐在外邊。這未必全是嫡庶長幼的緣故，主要在於賈母疼愛哪一個孫子。

賈寶玉嫌台上的熱鬧戲太喧嘩了，就下席往外走。賈母擔心他被爆竹煙花燒傷，忙命丫鬟婆子們好生跟著。而賈環、賈琮等人坐在外邊，賈母不怎麼留意他們何時下席，到哪裡去逛，即使看到了，也不會像對待寶玉那樣對他們諄諄叮嚀、關懷備至。

賈母對賈寶玉的格外看顧，還體現在敬酒方面。酒宴進行了一段時間，台上的戲曲也演了幾齣，賈璉、賈珍這兩個年長的孫子，一人手提酒壺，一人手捧酒杯，走入廳里。賈環、賈琮等弟兄也按照次序排成隊伍跟隨其後，向哥哥們學習禮數，他們從親戚李嬸、薛姨媽那裡開始斟酒，再給賈母、邢夫人、王夫人敬酒。這個和我們現在公司年會聚餐差不多，比如幾個員工湊在一起到董事長、總經理的坐席上敬酒道賀。賈寶玉也是屬於賈珍、賈璉、賈環、賈琮這一輩的，他也加入其中，見賈珍、賈璉、賈環等人給賈母跪著敬酒，也忙跟著跪下。

給長輩們敬完一輪酒，賈珍詢問要不要給在座的林黛玉、薛寶釵、史湘雲等姊妹們敬酒，賈母等人都說不用麻煩他們。因為姑娘們都有些靦腆，臉皮薄，由賈珍等人為自己斟酒，反而會有些拘謹。賈迎春、賈惜春等本家姐妹固然無礙，可席中還有林黛玉、薛寶釵、史湘雲等親戚家的女孩呢。薛蟠這樣的渾人，聽說賈珍等男子進園子，尚且怕薛寶釵被人看見，又擔心香菱被人臊皮。賈母等人沒有讓賈珍、賈璉等人給姑娘們敬酒，是符合當時的禮數的。

賈珍等人出去之後，賈寶玉單獨持酒壺給李嬸、王夫人等長輩敬酒，賈母看了心中甚喜，她說：「連你姐姐妹妹一齊斟上，不許亂斟，都要叫他幹了。」賈母前下子還不讓賈璉、賈環等孫子給姑娘們斟酒，這時卻特意囑咐賈寶玉給林黛玉、薛寶釵等人敬酒。這除了說明賈寶玉和釵黛等姊妹關係密切之外，也說明賈母尤為溺愛寶玉，賈母見寶玉和姐妹們相處得那麼融洽，打心裡替他們高興。賈寶玉從小喜歡混在女人堆里，賈母暗中觀察他的言行，發現他與姑娘丫鬟們的關係純潔，情誼深厚。賈母怕他離了姐妹們會孤獨傷心，就允許他和姐妹在一起嬉笑玩耍，這是其他孫子沒有的待遇。

在往常的小聚會裡，賈母把賈寶玉和姐妹們帶在身邊，賈環等孫子眼不見心不煩，倒也罷了。而這次元宵夜宴，當著這麼多賈家族人以及玉字輩孫子的面，賈母顯示出對賈寶玉的寵溺之情，把其他孫子都安排在廊外，唯獨讓賈寶玉坐在自己身邊，並叫他依次給姑娘們斟酒。在這麼多孫子里，賈母最偏愛哪一個，不言而喻。縱使賈璉、賈琮等人對此毫不在意，但賈環的心裡就未必平衡。賈環以前看到邢夫人、王夫人用手慈愛地摩挲著寶玉，都會滿心不舒服，如今見賈母這麼寵著寶玉，怎能不心生嫉恨呢？他的奪嫡之念越來越強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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