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絕處逢生(民間故事)

1月31號,我和小斌與外界失聯的第三天。

當雪層斷裂的那一刻,朦朧的意識一絲絲從身體抽離渙散,冥冥之中只有一個念頭在心底縈繞,給我些許的慰藉,似乎這次意外只是對我們三年愛情長跑的一個考驗,活著回去,就是小斌許諾給我的婚禮。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的眼神定格在小斌憔悴的面龐,目光順著身上一條花色的毯子向下延伸,毯子下的雙腿麻木完全失去知覺。「丁丁你睡了三天,嚇死我了,終於醒了,太好了,都是我不好……非要來爬山……」我抿了抿樹皮一般乾裂的嘴唇想要說話,喉嚨里只發出一陣咕嚕嚕的響聲,只得掙扎著抬起手臂用手心覆住了小斌仍在自言自語的雙唇,拚命搖了搖頭。「我拿水給你,你別動」。當水順著喉嚨流入乾涸已久的胸膛,渙散的思維才勉強凝聚粘著在了一起。環視周圍,這是一個逼仄狹小的山洞,如果說夏天林木青蔥倒是一處可以野營的好地方,可是在寒風凜凜的冰嶺里,這只是一個勉強藏身的山洞,不至於完全裸露在冰天雪地里罷了。可是盯著小斌熱切關懷的眼神,好像給我打了一劑強心針,只要有他陪在我身邊,好像置身於雜草叢生的花園,即使再絕望也還能嗅到絕處逢生的希望。

「丁丁,餓了吧,我去找找吃的。」小斌彎下身子從僅剩的一個書包里扒拉著,從包的底部掏出了一板錫紙包裹的巧克力,靈巧地扣下一塊喂到了我嘴裡,平常不起眼的零食在此刻如救命稻草一般,在嘴裡融化的那一刻一股溫暖的熱量流竄在全身,支撐著我側了側身體,在他繼續喂我第二個的時候,我勉強張了張嘴,「你也吃呀。」「沒事,你吃完我再吃。」「我們還有吃的嗎?」小斌頓了頓,「有,你別擔心這些,好好休息,一切都有我呢。」小斌替我掖了掖腿邊的毯子,昏昏沉沉又陷入了夢的泥淖。

我和小斌是大學同學,一路走來,荊棘叢生,撫平父母的意見,跨越異地的煎熬,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如果不是這次的意外,我們可能會在蜜月之行的路上。小斌是單親家庭,父親早逝,他的母親一個人勤儉持家,小斌也算爭氣是他們鎮第一個大學生。思緒繁雜如一團亂麻,回到和小斌初識的那個午後,他拉開圖書館的窗幔,陽光進來了,挾裹了塵埃,星星點點,紛紛揚揚在光柱里舞蹈,我有些睜不開眼。家裡人對我和小斌的事一直持保留意見,爸說小斌心性高,以後的日子怎麼過難說,我卻相信小斌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那個人。大學畢業,我留在上海一家公司做會計,小斌跟著他的好哥們去杭州創業,雖然分隔兩地,但是一個月一次的見面兩個人倒也穩定,終於兩個城市的距離在我攢了一沓高鐵票之後決心把它縮減為零,去杭州找他是我做過的最勇敢的事情。

腿上的一陣刺痛把我從夢境中拽回現實,恍惚之間看見小斌匆匆忙忙掖緊了毯子,神色憔悴而異常。我剛想拉開毯子,小斌一把我擁入懷裡,「我的腿好疼,我想看看」,他把最後的兩塊巧克力溫柔地餵給我,摸了摸我的頭:「丁丁你高燒還沒退,腿是外傷,不礙事,等我們回去以後就能康復,先不要亂動了,傷口會感染。」我點點頭,「老公,你說我們能活著回去嗎?」我摸了摸小斌瘦的凹陷的臉頰,他咬了咬嘴唇,朝著我篤定地微笑,「丁丁,你放心,我已經在外面留了求救信號,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的。」

轟隆隆,好像是機翼振動的聲音,我和小斌若有若無的聊天戛然而止。他一個箭步衝出山洞,過了好一會,興高采烈地回來一邊收拾東西,一邊頭也不抬地說:「救援隊來了。」

「太好了,我們可以活著回去了?」

「我們?我和救援隊說這裡只有我一個人。」

我一怔手裡的水瓶滾在了地上,「小斌,你在說什麼?」

「你摔下山的時候我拚死把你救回來,可是你的腿早就沒法治了,就算回去也是截肢,我受不了你成為我的負擔……」

「你早就想好了對不對,你和我說的那些話,你一直都在騙我。」

「丁丁,死裡逃生的這些天,我們僅有的巧克力和水都給你吃了,而我一直靠死老鼠和雪水充饑,也算是為你做的最後一點事。」說罷,小斌沒有給我說話的機會,徑直朝山洞外走去,飛機的聲音越來越遠。

我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用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掀開毯子的一角,看到的只有嶙峋的森森白骨上掛著几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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