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房花燭夜,新娘:相公若在京城有熟人,我就當真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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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圖為南宋女孩,她們喜歡低胸
編譯自《初刻拍案驚奇》
01
浙江嘉興府桐鄉縣有一個秀才,姓沈名燦若,年方二十歲,是嘉興有名的才子,也是個美男子,妻子王氏也是姿色非凡。
沈燦若家境還算豐裕,兩口子也很恩愛,可惜王氏生來身體虛弱,長期病不離身,活脫脫一個病黛玉。
時值大比之年,沈燦若打點行裝,準備赴杭州參加科舉考試,妻子王氏邊替他收拾行李邊流淚:「官人前程遠大,早去早回。也不知我有沒有福分和你共享富貴?」沈燦若說:「這種不吉利的話,娘子千萬別說。你有病在身,我走後,你要多加保重!」
由於牽掛著嬌妻加病妻,沈燦若一路上心情都不好,但好歹到了杭州,尋客店安頓下來,然後去考了三場,自我感覺還不錯。
這次一同去杭州的,還有幾個好友。
一天,沈燦若與好友遊了一天西湖,又喝了不少酒,回來就睡了。
睡到半夜,一陣敲門聲把他驚醒,他急忙披衣而起,只見一個人高冠敞袖,看起來像道家裝扮,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沈燦若吃了一驚,忙問他深夜到此,有何見教,那人說他能望氣,還能斷人陰陽禍福,此次從東南來,沒想到天太晚了,沒找到住處,只好敲響了他的門,驚動了大駕,實在不好意思。
沈燦若便讓他和他一起住,聽他說他會推算,他正想知道這次考試有沒有希望,那人便看了看他的面貌,說是要送他兩句詩,還說是他終身的遭際,要他牢記在心,然後吟誦起來:
鵬翼摶時歌六憶,
鸞膠續處舞雙鳧。
沈燦若卻不甚明白,正想再問,忽然聽到外面貓兒在捉耗子,撲地一響,沈燦若嚇了一跳,原來是南柯一夢。
02
沈燦若從夢中驚醒,獃獃地坐了一會,心想這個夢好怪,看那詩的意思,分明是說,要等我妻子亡故之後,我才能考取功名,可是這怎麼可以?我寧願一輩子考不中,也不願捨棄親愛的妻子啊。
算了別想了,安心睡覺吧,夢中言語,當不得真,明天如果榜上無名,收拾東西回家便是。
卻再也睡不著,翻來覆去到了天亮。
忽然聽得外面叫喊連天,鑼聲響個不停,有人進來向他討賞,報他中了第三名經魁。
沈燦若心中歡喜,連忙打發了眾人,快動作梳洗上轎,見座主會同年去了。
忙完正事,回到住處已是傍晚時分,還沒走攏,只見店主遠遠地朝他揮手:「沈相公,你家裡來人了,有緊急家信報知,等候相公半天了。」
沈燦若一聽,想起夢中之事,心裡頓時有點慌。
到得店中,不祥的預感變成了現實,家人沈文告訴他,家信是管家李公寄來的,急忙拆開一看,妻子王氏已於二十六日身故,半天作不得聲,驀然倒地。
眾人急忙把他喚醒,扶他起來,沈燦若邊哭邊說:「早知如此,就不該來應試,沒想到最後一面也沒見上。」
說著又哽咽了一回,急忙叫沈文去雇船,馬上回家,其他事都顧不得了。
心中又想:二十七日放榜,王氏卻於二十六日亡故,真是應了「鵬翼摶時歌六憶」那句詩了。
主僕二人啟程回家,沒走多遠,遇到同門黃平之,見他臉色不對,黃平之驚問出了什麼事,沈燦若眼眶又紅了,把那夢中之事,和放榜報喪、今趕回家等等,說了一遍,黃平之嘆了口氣說:「還望尊兄節哀,不要過度悲傷……」
匆匆忙忙回到家裡,沈燦若撫屍慟哭,幾次哭昏過去,擇了吉時,將妻子安葬了,很快就過了三七、四七。
眾親友來弔唁,有人問起會試一事,沈燦若說,我就是因為去博那虛名,所以才導致連理枝分,同心結解,如今即使把一個狀元丟到腳下,我也不想去撿了。
轉眼間又過了斷七,親友們又來勸他說,人死不能復生,時間不短了,你也應該從悲傷中走出來了,況且你呆在家裡,未免有孤棲之嘆,還是應該回到京師,總不能因夫人去世,而不要前程了吧?
其他人又苦苦相勸,沈燦若這才別了王氏之靈,囑付李管家照管羹飯、香火,與黃平之等四個朋友啟程前往京師。
而那時,已是十一月中旬了。
03
五人來到京師後,整天「成群挈隊,詩歌笑做」,還時不時去逛逛窯子。
只有一個人對這一切不感興趣,那就是沈燦若。
時光如梭,轉眼間一年過去了,又是「皇榜動,選場開」,五人又去參考,除了沈燦若,「人人得意,個個誇強」。
這麼長時間過去了,沈燦若彷彿還沒緩過來,考試也心不在焉,草草完事,結果除他一人,其他四個都中了,他也不放在心上。
四個好友中,何澄考了個二甲,選了兵部主事,黃平之是庶吉士,樂爾嘉選了太常博士,方昌選了行人。
既然沒什麼事了,沈燦若到幾個風景區逛了逛,就啟程回家了。
又是三年過去了,沈燦若又打算上京應試,只恨家裡無人照顧,心想若是能續個弦,該有多好啊。
出發之前,他仍把家事託付給李管家,然後收拾行李,出發了。
來到京師,沈燦若在考場東邊租了一個落腳處。
一天,他和幾個朋友到齊化門外喝酒。
喝著喝著,只見一個女人,穿一身白衣,乘一頭跛腳驢,一個隨從挑著食瓮跟在後面,看樣子像是在哪裡上完墳回來。
那是個美婦人,只見她生得——
敷粉太白,施朱太赤。加一分太長,減一分太短。十相具足,是風流佔盡無餘;一昧溫柔,差絲毫便不廝稱!巧笑倩兮,笑得人魂靈顛倒;美目盼兮,盼得你心意痴迷。假使當時逢妒婦,也言「我見且猶憐」。
見了那個美婦,沈燦若頓時像「頂門上喪了三魂,腳底下盪了七魄」,立即撇下那些朋友,也雇了一頭驢,尾隨在婦人後面,只顧獃獃地看。
僅那背影,就夠撩人的了,那婦人騎在驢背上,彷彿後面長了一雙眼睛,知道有人跟了上來,又不停地轉過頭來,朝沈燦若送秋波……
04
走了里把路的樣子,來到一個僻靜處,那婦人進了一戶人家。
沈燦若也下了驢,站在那裡,雙腳像被釘住了,朝門口呆看,可是過了很久,也不見那婦人出來。
正不知如何是好,走出一個人來問他:「相公不停地朝咱們家看,是幾個意思?」
沈燦若說:「剛才同路走來,看見一個白衣娘子進去了,不知這是什麼人家?那娘子是什麼人?」
那人說:「此婦人不是別人,是我表妹,名叫陸蕙娘,前不久死了丈夫,寡居在此,剛才出去辭了夫墓,打算嫁人,小人正打算給她做媒呢。」
沈燦若急忙問他高姓大名,那人說他姓張,因為做事順溜,人們便叫他張溜兒,沈燦若又問,不知令表妹想嫁給什麼樣的人?肯不肯嫁到外地?張溜兒回答說,對方只要是個讀書人就行,不管遠近。
沈燦若心中暗喜,對張溜兒說:「實不相瞞,小生是前科舉人,來此參加會試,剛才見令表妹丰姿絕世,一下動了心,老兄如肯做個媒,必當重謝!」
「這事不難,料我表妹見官人一表人才,必定不會推辭,你若真有意,這事兒包在小人身上。」
沈燦若大喜:「那就麻煩足下了。」說著從袖中摸出一錠銀子,遞給張溜兒,說:「些許薄物,聊表寸心,事成之後,再容重謝!」
張溜兒假意推辭了一番,然後接了,見他出手大方,料他是個土豪,便叫他明天來討回話,沈燦若歡天喜地地回下榻處去了。
05
沈燦若整晚都沒睡好,次日一大早就起了床,又去打探消息,「巧遇」笑嘻嘻朝他走來的張溜兒:「相公好早啊!恭喜恭喜,昨天承相公吩咐,小人跟表妹說了,一說就成了,再說在路上,表妹就看了相公不下三五次,那時候就有意了。相公只需準備納聘就是。這事兒是表妹自己作主,禮金好商量,相公看著辦就行。」
沈燦若當即取了三十兩銀子送過去,那家也不計較,只等他定個日子,就讓「新人」過門。
事情如此順利,沈燦若反倒有些疑惑,但那婦人的美色,到底佔了上風,所以他也不管了,決定先弄到手再說。
於是第二天,他就組織了一支迎親隊伍,敲鑼打鼓地去迎接陸蕙娘。
到了晚上,燈下一看,正是遇到的那個人,沒被掉包,沈燦若大喜,這才放下心來。
然而,拜過天地,吃了喜酒,客人們都走了,兩人進了洞房,陸蕙娘卻一直坐在椅子上,不肯上床睡覺。
到了一更時分,已經夜深人靜,蕙娘仍不肯睡,幾年沒碰過女人的沈燦若,卻有點百爪撓心,慾火越來越旺,忍不住開口催她:「娘子,時間不早了,該睡了。」
蕙娘囀鶯聲吐燕語道:「你先睡吧。」
沈燦若以為她害羞,不去強她,先上了床,卻怎麼也睡不著。
又過了將近半個更次,蕙娘仍不來睡,沈燦若以央求的口吻說:「折騰了一天,娘子還沒累嗎?你只管獨坐,也不顧及一下別人的感受,幾個意思嘛?」
沒想到蕙娘還是那句話:「你睡你的。」
蕙娘雖然嘴裡這麼說,卻目不轉睛地盯著沈燦若,沈燦若更搞不懂了,但又怕她生氣,不敢再催。
沈燦若倒是想睡,卻睡不著,在床上躺了一會,想知道蕙娘到底在想啥,爬起來柔聲問她:「娘子到底為何不睡?能告訴我嗎?」
蕙娘又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彷彿看一個陌生人,然後開口問他:「你京中有熟人嗎?」
「小生交遊非常廣泛,同袍,同年,在京有無數。」
「既然如此,我就當真嫁給你罷。」
06
沈燦若蒙了:「娘子是在開玩笑嗎?小生千里相遇,央媒納聘,終於抱得美人歸,難道是一場夢?娶了個假親?」
蕙娘嘆了口氣,說:「事到如今,再也不能瞞你了。官人你知道嗎,這個張溜兒,是個有名的拐子,我哪裡是他表妹,分明是他老婆!他見為妻有幾分姿色,便故意叫我把人騙進門,他謊稱是他寡居的表妹,要嫁人,然後他又充當媒人,不少男人見了我,都想娶回家去。當然這是假成親了,所以張溜兒不准我失身,要我假裝害羞,千方百計不要別的男人碰,這就是我不肯和你睡的原因。到了第二天,他就領來他的同夥,賴你騙奸良家女子,連人帶財物全部搶走。那些受騙上當之人,害怕吃官司,只得忍氣吞聲,自認倒霉,他做這種事,不是一次兩次了。那天我是去給母親掃墓,並非新寡,那個天殺的遇到官人,便想故技重施。我經常想,做這種勾當,不是長久之計,久走夜路總要撞鬼,有朝一日整出事來,我一個弱女子,叫我依靠誰?況且以清白之身,暗地迎新送舊,雖無所染,情何以堪!幾次勸他別幹了,他總是不聽。他既然這樣,就別怪我無情了,所以我想,他如果繼續這樣,我就將計就計,如果遇到知音,乾脆假戲真做,和他私奔了。如今見官人如此,又是真心喜歡我,我也有心跟你,再也不想和那個天殺的過了,可是假如我們私奔了,又怕他找著。官人既然在京有很多相識,我願以微軀託付官人,官人需連夜搬往好朋友家,這樣才安全。就算我自己做媒嫁給官人,希望官人他日別辜負了這份情!」
蕙娘一席話,聽得沈燦若目瞪口呆,半晌才開口:「多虧娘子不棄,見教小生,不然,小生就麻煩了。」
連忙開門出來,把家人叫起來,讓他們收拾行裝,然後牽出自己餵養的一頭跛腳驢,讓蕙娘坐了,家人挑著行李,跟在後面,臨出門前,對店家謊稱家裡有急事。
想起好友中,只有何澄帶來了家眷,便帶著蕙娘等人,直接來到何澄家裡,把事情經過,細細講給他聽。
好在何澄房間空闊,沈燦若一家,便在此暫時安頓下來。
07
再說那個張溜兒,第二天果然糾合了幾個破落戶,前來搶人,但見房門大開,屋裡卻沒人,忙問店主:「昨天成親的那個舉人,哪裡去了?」主人問答說連夜回家去了。
張溜兒等人呆了一會,其他人說:「趕緊去追,也許還來得及!」一幫人亂鬨哄地,朝前面的張家灣追去,追了半天,連個影子也沒追到。
再說沈燦若。
在何澄處看了兩個月書,考試時間又到了,這一回不同以往,沈燦若考了三場,場場都自我感覺不錯,到了放榜時,果然金榜題名,選了江陰知縣。
幾天後,沈燦若領了憑,帶上陸蕙娘,啟程赴任,巧遇一個叫方昌的朋友到蘇州出差,便坐了他的官船,一路春風得意,很快到了江陰。
陸蕙娘平白地做了知縣夫人,正應了沈燦若夢見的那句詩——鸞膠續處舞雙鳧。
後來,沈燦若官運亨通,官越做越大,蕙娘生了個兒子,長大後進士及第,家族繁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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