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即是意義,這是一篇沒有意義的故事
阿川是一隻猩猩。
在他們這個時代,世界上還沒有比他們更懂得群居的生物。
但是,阿川是個例外。
準確的說,他不合群。
這是一個沒有語言,文明也還沒有誕生的世界。
人類只是作為這個世界中渺小的一員而存在著,並且處在食物鏈上一個比較尷尬的位置。
既吃別的物種,也可能被吃。
但是,大部分時間,他們都依靠森林裡自然生長的野果為食,也去挖掘地底冒出的野菜。
如果老天爺不開心的話,他們就有福了,說不定能吃到一頓黑乎乎的焦肉,雖然不好吃,但比血淋淋的腐肉看上去要容易下口的多。
他們一般是不會主動入侵其他物種的,因為打不過。
但是被其他物種入侵,卻是常有的事。
聽說,他們的祖先本來是住在樹上的,但是到了阿川這一代,他們都住進了山洞裡。
沒有人知道這個習俗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因為在他們那個年代,還沒有「習俗」這個概念。也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他們要從樹上搬到山洞裡。
因為沒有語言,他們的溝通全靠吼。
誰吼的越凶,越有氣勢,誰就是老大。
阿川住的山洞裡只有他自己,他沒有親人,也不知道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他也不關心這些。
他不喜歡其他的猩猩,因為他覺得他們太粗魯了。
在他住的山洞不遠處,有一個河谷,很多動物都在那裡喝水。
阿川喜歡看他們喝水。
然後隨手拿起屁股邊的一塊小石頭,回到山洞裡,在石壁上亂畫,他也不知道自己畫的什麼。
其實他是想畫動物們喝水的,但是橫著,豎著,直線,折線,不扁不方的圓形,就這樣構成了後世不少人一輩子研究的對象。
阿川樂此不疲的畫著,因為他喜歡石頭在牆壁上摩擦發出的聲音,他喜歡那些低頭喝水的動物。
這裡的日子,過的很煎熬。
因為沒有食物。
這片森林其實並不算大,而且並不是只有他們一個物種生存。
這棵樹上的果子吃完了,就要去下一棵樹。這片草地被啃盡了,就要找下一片地。
秋天一過,生活就更加艱難了。
還要提防其他物種的入侵。
部落的同伴們已經按奈不住了,他們開始往遠處走,但是走不了多久就又回來了。
因為害怕。
他們沒有目的,沒有思想,完全被肚子里發出的餓覺掌控,引誘著他們,吃吧,殺吧,只要能活命。
就像每個故事小說里都會有的轉折點一樣,這一天,天空會格外的陰沉。
阿川跑到河谷去撿石頭,順便看看自己心愛的動物們今天有沒有乖乖的在喝水。
眼前的一幕把他驚住了。
河水被紅色的液體浸染,岸邊,一群同類圍在一起,手裡抓著殘缺不全的肉坨,一邊嘶吼一邊啃食。
他們應該是太餓了吧,阿川這樣想著,卻面無表情。
沒有人和他說話,也沒有人示意準備邀請他一起進食。
只是看著這個孤單的可憐蟲,笑著,漏出輕屑的眼神。
那個眼神彷彿在告訴他,下一個就是你。
一種直逼心頭的噁心湧入喉嚨,阿川扭頭邊跑了回去。
躲在山洞裡。
他害怕了,開始恐慌。
猛然才明白自己一直孤零零的活著。
今天他們吃了落單的河馬,解決了纏繞心底的「餓魔」,明天起來,他們又會再次「餓意」來襲。
他們會吃了我。
看著牆壁上凌亂的線條,那是他最喜歡的東西。
不,我死了就不能再畫畫了。
他撿起手邊的石頭,那塊石頭每天曆經牆壁的摩擦,邊緣已經十分鋒利了。
入夜,他悄悄地從山洞裡爬出,循著鼾聲,來到其他的洞穴。
將躲在那裡的成年猩猩全都砸死了。
第二天,他成為了部落新的首領。
同時,也是世界上第一隻會使用石器的猩猩。
隨後,他教會其他的猩猩怎麼磨製石具,入侵比他們更兇猛的物種,爭奪水源,食物。
不斷的擴張和壯大。
但阿川的生活並沒有改變,他還是喜歡躲在陰暗的洞穴里,用手中的石塊亂畫著什麼,雖然他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只是他不用再為食物擔心,也不再害怕被殺了。
他是一個偉大的首領,發明家,改革家,但卻始終不是一個出色的畫家。
雖然,他只喜歡畫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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