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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從太平軍中走出的一代宗師在峨眉山寫就了《峨眉拳譜》

明清兩代,中國武術已進入了鼎盛時代。千百年來,武俠迷中有句傳播很廣的話:有人的地方就會有江湖,而有江湖的地方又怎能少得了絕世武功和武林門派。不同於小說家筆下的八大門派或六大門派,明清之時,人們已明白了中國傳統正宗的三大武術門派,即峨眉、少林和武當。

歷史發展到清末,太平天國翼王石達開的「記室」(相當於秘書)何崇政,兵敗後隱居於峨眉山研習峨眉武術,撰寫了《峨眉拳譜》。峨眉武術雖源遠流長,但以派別崛立的武林,卻是從何崇政開始的。

何崇政,名蒲,清咸豐、同治年間李藍起義的著名將領,綽號何螞蟻。是四川雅安名山(今名山黑竹鄉馮村)人。少年時代就膂力無窮,精通武藝,加上為人「豪俠好義,急人之急,遠近惡少爭附之」。他一度得到術士李御風的「神授兵書」,於是心存異志。

1856年何崇政參加府試,上書《平洪楊策》,他慷慨陳詞,針砭時弊,渴望能保家衛國,但這樣的陳述遭到主考官蔡步鐘的指斥和鞭笞。

被亂棍打出,何崇政直奔前線,在宜賓的路上偶遇四川提督馬天貴。何崇政奉上《擒藍李策》。馬天貴看此人一身襤褸,口出大沿,官威受到冒犯,下令「笞之」。何崇政憤激極點,走出門來,仰天大喊一聲:「那就怪不得我了!」

1859年,李永和藍朝鼎揭竿而起,何崇政滿懷對清廷的憤懣,投奔李藍起義軍營壘,義軍多為胸無點墨的農民,從天落下一個能文能武的人才,不禁喜出望外。為展示自己遠非紙上談兵之輩,何崇政決定在敘府石梯橋一帶,策劃安排了一場甘蔗林伏擊戰。他的計謀很簡單,就是將懷中的《擒藍李策》改為「擒天貴策」,連設伏地點也沒有變,他守株待兔,等待清軍中計。

面對著極容易隱蔽兵馬的甘蔗林,提督馬天貴相當輕敵,果真遭到了一場伏擊戰。他往開闊地跑,一步蹈虛就陷入了一側的水田,動彈不得,被圍上來的起義軍砍死。由於一舉擊斃四川提督馬天貴,續戰又擒副將張萬祿、都司余振海,連殲大員,起義軍像吃了炸藥般,擋之者死。

這一下,何崇政相當火,因精通技擊,又懂文墨,以足智多謀出任起義軍的「軍政司」一職,不少人投奔其麾下。因何崇政精於峨眉槍法和棍法,故在軍中常教士兵習武,深孚眾望。新任四川提督蔣玉龍手下人馬雖都一副化悲痛為力量的樣子,但在名山縣卻被起義軍打得十分狼狽。

當地紳士馮朝傑、楊廷梁等人獻計,何崇政如此難以對付,實在是本邑的恥辱,「是其忘親背祖,大逆滅倫,罪宜根株盡翦。從來討叛逆者,必先發其祖墓,冀可一鼓成擒。」隨後,胡壽昌與提督蔣玉龍秘密動手,連夜帶領500名士兵,黎明時分來到何家山掘開了何崇政的祖墳。

何崇政的父母合葬的墓地下有石埂,宛如土龍盤踞,隱然有王者之氣。當士兵打破棺槨時,滿棺的白漿流出,飛出了無數野蜂。制度中人對此的評價是「地脈天矯,峰巒兇惡,養成戾氣,非吉壤也。」

1861年春,各州縣衙趁藍大順率部北上圍攻綿州時,來了一個秋後算賬,捕殺曾跟隨義軍的農民及其親屬。

為重振李藍軍威,何崇政提出「吃大戶、殺贓官」口號,蒲江、邛崍、大邑、崇慶一些鄉鎮的農民群起響應。其時,清廷再次調兵圍剿,估計「何螞蟻子」的讀音關係,官府竟喊成了「紅螞蟻子」。何崇政對此一笑置之,來了個將錯就錯:「龜兒子些怕紅,我們就是要紅!」於是下令打紅旗、戴紅標,坦然接受「紅螞蟻子」稱號。

1861年5月,何率義軍進入崇州隆興場,準備待機攻取州城。州城副將張聯陞率官軍團勇,在中和場組織防禦,被義軍打敗。後義軍迂迴到西河壩,知州董鈞令民眾守城,調鄉團屯於城外。這時,在嘉定的襲侯楊炘聞訊,率兵趕回崇慶增援,同張聯陞聯合守城。11月兵分3路攻義軍,楊炘陣亡於金龜橋,各軍士氣大減,義軍乘勝攻城。內應譚八在城堞瞭望,中流彈負傷,被官軍發現後誅殺。因失去內應,州城防守嚴密,起義軍只得退兵。這年冬天,清廷調提督胡中和率楚軍配合各州縣兵勇,對義軍分割圍剿。何崇政率主力與楚軍大戰於大邑縣城西,因寡不敵眾,何崇政混入湘軍果左軍胡元廷軍門營內,改頭換面,逃出了清軍的包圍。

後來,何崇政投身了入川的太平天軍,因精於槍術棍法,又懂文墨,被選拔為石達開的「記室」。清同治二年(公元1863年)夏,石達開及部下在四川安順場為大渡河所阻,遭大批清軍圍困隨後屠殺。

為圖東山再起,何崇政多次來往於川西、川東等地,以哥老會的組織形式,結交八方豪傑志士試圖反清,但義軍已分崩離析,何崇政如芒刺般回到了民間山野,為躲避清軍追殺,何崇政在峨眉山落髮為僧,法號「湛然」。

湛然法師在峨眉山住錫期間當了多年主持,常居在雲遮霧繞的白龍洞,偶爾借山風催發酒力,在山魈鬼叫,虎豹吼聲中,用精嫻的武藝走幾路拳法來疏通筋骨,並以自身所學結合前輩經驗,撰寫了《峨眉拳譜》一書(亦稱《拳乘》),據說留有殘本,成為峨眉派武術理論奠基石,使峨眉武術理論更趨完善。

在《峨眉拳譜》書的開篇,何崇政寫道:「一樹開五花,五花八葉扶,皎皎峨眉月,輝煌滿江湖。」「葉」系技擊風格,「花」多為流行區域,這裡的「五花」、「八葉」就是現在峨眉派下兩種有名的門派分類方式。「五花」是從地區角度將峨眉分為黃林、點易、青城、鐵佛(雲頂)和青牛五大支派,「八葉」則從技擊作風的角度將峨眉分為僧、岳、趙、杜、洪、化、字、會、慧八大門,從此,五花八葉成了峨眉武術門派分類的依據。據了解,除字門弟子較少外,其餘七個門派,到目前各派仍然有必定數量的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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