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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玩,中國人最閑趣的生活

中國的文人有一樣寶貝,擁有它的人其心必清,其趣必閑,細細把玩,還能養清雅之德性。

此物有一雅名:清玩,是文房諸物的總稱。

魯迅先生說,此物不大,它是陳列在書齋中的奇石、扇墜、古硯、盆景、花木等「小擺設」,它雖體小形微,卻有著大趣味。

不僅如此,縱不把玩,閑暇賞之,也能讓枯索的生活明亮通透起來。

以清雅之物,養清雅之性

陸遊是「蒲痴」,常常到山間撿白石頭、接泉水回來養菖蒲,即使在外面喝醉了,很晚才回來,也不忘記要把它們拿到室外通風,所以他的菖蒲往往長得節葉堅瘦。

他甚至接菖蒲上的露珠,洗眼睛,明目靜心。不僅如此,他更是作詩表達對菖蒲的喜愛:「寒泉自換菖蒲水,活火閑煎橄欖茶。自是閑人足閑趣,本無心學野僧家。」

在陸遊看來,只要小小一菖蒲,便能縱情山野,置身綠意,修身修心。養它,更多是滋養內里一顆自由的心。

談到蒲痴,不得不提文人蘇東坡。

他曾去到蓬萊閣千丈崖壁之上,只為取一枚彈子渦石,然後將菖蒲養於百孔之中。每日暖陽升起,投光於几案之間,絕壁逢生,那蒼然的色彩,久觀可藏歡喜於心。

不盡如此,蘇東坡還曾為菖蒲寫道:「忍寒苦,安淡泊,與清泉白石為伍,不待泥土而生者。」其意是為了告誡自己,做人,不僅要潔身自愛,失意之時要「忍苦寒」,得意之時要「安淡泊」。

木心曾說:「志大者玩物養志」。菖蒲,作為文人清玩之物,不僅在於悅目、悅心,更在於滋養一個人的秉性。

始於遇見,長於陪伴

陶淵明愛菊,在自己的田舍四周種滿了山菊,每至重陽,常常坐在菊叢中,靜靜欣賞寒霜中傲然挺立的秋菊。但他認為,不是他看菊賞菊,是菊在陪伴他。

在我們的印象中,陶淵明是一個「愛丘山」,對仕途沒有什麼抱負的隱士。

但其實,年輕時的陶淵明,也有過「猛志逸四海」的大志。他後來幾次出世為官,並非只是囊中羞澀,內心深處更希望可以實現濟蒼生的志向,只是官場污濁陰暗、弄虛作假,而他又絕不允許自己攀附權貴、曲意逢迎,才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選擇歸隱,獨善其身。

圖1|錢瘦鐵 《陶淵明詩意圖》

圖2|黃永玉 《陶淵明詩意圖》

脫離仕途後的陶淵明,生活和交往自然比官場的勢利虛假來得輕鬆和簡單,但一想到自己理想幻滅、壯志摧折,自然心有不甘,滿懷遺憾和無奈。

而所幸的是,在他獨自嘆息的時候,有愛菊一直陪伴左右,雖不能言語,但那份靜靜的陪伴足以寬慰內心的孤悶。

林散之說:「人的一生一定要有一好」,因為「人生多苦難,癖好是安慰」。人總不可能一直一帆風順,但有一好,至少可以給人以低潮時暖心的安慰,至少在經歷了人生起伏之後,還能不驚不懼,不慍不怒。

文人清玩,始於遇見,長於陪伴。陪伴是最窩心的安慰,讓人足夠溫暖,也讓人有助力面對失意的人生。

圖|韓伍 《陶淵明採菊》

是錦上添花,也是雪中送炭

蘇東坡的文房清玩是兩塊普通的小石頭,他取名為「仇池石」。仇池是一個世外桃源,沒有壓迫與紛爭,正是東坡心中理想的社會。

東坡對仇池石是真心喜歡,他把它們放在一個裝滿水的銅盆中,鋪上是從海邊撿回來的鵝卵石,不管到哪裡,都會帶上它們,時時把玩。

我們知道東坡從「烏台詩案」開始,反覆罷黜,甚至流放到蠻荒之地嶺南、天涯海角海南島,嘗遍人生苦楚。但幸運的是,仇池石一直相伴左右,使他從未被打倒。

謐娘說:「你的興趣愛好,是你失意時的盔甲」。仇池石,便是東坡起起伏伏人生中一直支持著他的那副「盔甲」。他將自己建設理想社會的願望寄托在那個「洞天福地」仇池國,每當他困惑、埋怨的時候,回到仇池石,便能暫時脫離現實的藩籬。

於是,在有意或無意的賞玩之中,他開解了自己,完成了自己,他活成了那個,縱然人生起起落落,也能坦然說出「也無風雨也無晴」的東坡。

文震亨在《長物志》中記載清玩之物「於世為閑事,於身為長物」。當人生順意時,清玩是生活里的一樁閑事,是閑人閑趣,而一旦人生不如意,清玩便可能是那副使困頓之人從未被打倒的盔甲,是內心深處的寄託,甚至是一種信仰。

真正的精神伴侶,是不需要太多表白的,它指向人心深處,如意時如錦上添花,失意時如雪中送炭。

一直記得《以自己喜歡的方式過一生》里有段話:不是所有的愛好都要有用,只要它能給你帶來快樂,讓你變得不一樣,讓你成為有趣的人,這愛好有何不可呢?

玩物,不喪志,不貪戀,不沉溺,以物養性,不為物役,是清玩之性,也是為人之本。

文字部分資料參考自《文化長廊》雜誌,圖片來源於網路,圖片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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