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學散步｜夏加爾，鄉愁與愛的回唱

文 | 王馨

編輯 | 馨羽

自19世紀後半葉以來，巴黎逐漸成為歐洲現代文化與藝術的中心，並吸引了許多其他國家的藝術家來這裡追逐自己的藝術夢想。他們聚居於塞納河畔，與巴黎的潮流更替的現代主義藝術即有著緊密的聯繫，又保持了各自獨特的藝術探索，風格面貌不一，藝術史中將其統稱為「巴黎畫派」，馬克?夏加爾（Marc Chagall）便是其中之一。

夏加爾畫中那些混沌夜空中浮游的生靈、纏綿的戀人、孤獨的流浪漢、顛倒繽紛的發烏與樹木、古怪而溫軟的動物，一切飄飄而起，混淆著時間與空間，有著童話般的甜蜜，又飽含著苦澀，滲透著夢一般的鄉愁與愛。

1887年7月7日，夏加爾生於白俄羅斯維捷布斯克近郊的猶太貧民區。這是一座歷經苦難的小城，中世紀時是一個獨立小國的首府，後屬立陶宛，再歸波蘭，18世紀被俄羅斯兼并，在彼得大帝對瑞典發動的北方大戰中毀於兵資，重建後又慘遭拿破崙侵俄大軍的鐵蹄踐踏，1941年, 占人口百分之四十五的猶太居民又幾乎被希特勒匪徒斬盡殺絕。

夏加爾出生時小城便是凋敝破敗的，人民生活貧困，虔誠地篤信著猶太教。他的祖父是一個屠宰師傅，父親是一個小工，卻有著8個兄弟姐妹。童年時代貧困、半飢半飽的生活，沒有遏制他藝術的感性，他鄉村的家、猶太教節日的慶典、街頭的流浪藝人都成為他日後繪畫中取之不盡的素材，成為了他心底一筆永遠也抹不掉的濃重鄉愁。

1910年，20歲的夏加爾去了法國，四年之後與在故鄉的心上人貝拉?羅森菲爾德結婚，一位富裕的珠寶商的女兒。他們的愛情始於少年時的一見鍾情，那是貝爾在橋上的一次回眸。他對自己能娶到貝拉慶幸至極，貝爾更是成為他一生的繆斯，之後每逢結婚紀念日，他都會為妻子創作一幅象徵愛情的作品作為禮物，送給妻子。

甜蜜愛情生活的浪漫與抒情激發了他的創作靈感，他的繪畫記錄下了他們許多的快樂時光，這裡的他們溢滿著愛意，彼此擁抱著漂浮於幽藍夜空中、沐浴在七彩光色里、嬉戲於芬芳花朵後……他描繪出了愛情的陶醉與做夢般的快樂，單純而明亮，流淌著、蔓延著，成為一首首最浪漫的愛情詩。

1923年，他再次來到巴黎，之後除了在二戰中避難紐約外，他再未離開法國，並終老於法國濱海阿爾卑斯聖保羅。夏加爾活到98歲，背井離鄉七十餘年，卻一往情深的畫著自己的故鄉，畫著那裡窮苦人生老病死與婚喪嫁娶、點點滴滴，浸透著俄羅斯土地的氣息與古老的猶太傳說。

巴黎成就了夏加爾的藝術，在廣泛吸收當時的各個流派的繪畫方式的同時，他藝術的根仍就深深扎於自己的故鄉。

他取材於故鄉維捷布斯克與自己的愛情，同時受猶太教哈西德主義影響很大，夏加爾的家人都是非常虔誠的猶太教徒。哈西德主義的核心便是上帝之愛，認為上帝瀰漫於所有存在物之中，無所不在，所有生靈與事物都有著神秘的火花，只要稍加留意，任何人都會在宇宙與世間萬物中體察到偉大的上帝之愛。認為虔誠的祈禱可以達到與上帝的交流，通過內心的感性可以在生活中處處感到與上帝的共在。這也是為什麼夏加爾畫中的動物、植物甚至房屋都充滿了靈氣，夏加爾認為這些不是想像，而是自己內心真實的所見。

所以夏加爾一生都反對將自己歸於超現實主義，反對將自己的畫說為是「神秘的」。而他的畫中這些他所不認為的「神秘性」，卻實實在在的影響了超現實主義，尤其是恩斯特，「超現實派」一詞就是為了形容他的作品而創造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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