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無分文我卻娶到富家女,只因我滿足了對方的一個要求
楔子
顧念卿再次被人從宋家裡丟了出來,連帶著廉價的彩禮。他站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撿起地上的打著補丁的舊包袱,裡面放著十幾串銅板。
宋家乃大戶人家,財富之多可以說掌握著整個潯陽城的經濟命脈。而顧念卿除了有一間荒廢的大宅子,每天勉強可以吃上三頓飯,其他和乞丐簡直無二,作為彩禮的十幾串銅板,更是他縮衣節食了五年攢下來的。
其實小時候的顧念卿家並不窮,十歲那年,父親傾盡家產想要做一筆大買賣,卻在半路遇到了強盜,不僅錢財被洗劫一空,連父母家僕都被狠心殺害。
父親的好友宋天元想要接濟他,但是家裡有個嬌生慣養的獨生千金,打小就有嫌貧愛富的觀念,當下以死要挾不準父親接他進府。
不僅如此,當宋瑩瑩得知自己竟和一窮二白的顧念卿有婚約時,更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大鬧了一場。宋天元任何事都依她,但在這件事上卻是難得固執。
他說當年和顧念卿的父親一起白手起家,中間不知受了人家多少恩惠,十年來沒關照顧念卿半分已然覺得十分愧疚,除非顧念卿主動退親,否則他是斷然不會退的。
宋瑩瑩主動去找顧念卿,拿了百兩銀子想要退親,誰承想顧念卿根本不理她,她氣急,找人刁難顧念卿,不準任何地方雇他幹活,想藉此讓他妥協。
時間如白駒過隙,顧念卿轉眼已到了該成家的年齡,帶了彩禮去宋家提親,宋老爺雖已默許,但是也不敢逼迫他這個什麼事都能做出來的寶貝女兒。宋瑩瑩更是不肯答應,一次次趕他出去。
周而復始,宋瑩瑩有些不耐煩,出門叫住了他。
他停下腳步回頭,宋瑩瑩趾高氣昂地丟給他裝滿了的錢袋,傲然看他,「你若真的想娶我,就去絕色城裡找最好的綉娘回來為我做一件最美的嫁衣。」
她聽說那裡放眼望去都是極美的女子,美色誤人,最好是能讓顧念卿沉溺在溫柔鄉里,永遠別再回來!
1
九州極南絕色城,絕色城裡滿絕色。
杏花白,桃花粉,青青垂柳沾池塘,廊橋長亭古典雅緻,大街小巷都喧嘩熱鬧,穿著各色裙衫的姑娘們個個出落得水靈,叫人只看著就覺得舒心。
顧念卿沒心思欣賞,找人問哪裡有手藝最好的綉娘。一路打聽著到了一片杏花林,他躲避著花枝前往,走了沒多久,不知從何處起了陣輕風,席捲著杏花的清香,窸窸窣窣吹落了許多花瓣。
杏花雨中,潔白裙衫的少女踮起腳尖,旋轉翩翩起舞,身姿柔弱,如四月的楊柳,披散的青絲被微風帶動發梢,像是誤落凡間的仙子,讓人不捨得移開眼。顧念卿得痴了,呆在原地。
少女不知有人來,跳得盡興,驀地回眸一笑百媚生,彎彎的眼睛含情,像是一顆小石子打在了顧念卿的心裡,盪起層層漣漪。
看見顧念卿,少女像是受驚了的小鹿,忽然不知所措,慌亂中崴了腳,倒在地上倒吸冷氣。
回過神來的顧念卿忙跑過去,蹲下身子很是緊張,「你……你沒事吧?」
她真的是生氣了,疼得想哭,水汪汪的眼睛盯著他,「怎麼會沒事?!」
顧念卿還沒找到綉娘就闖了禍,只怪自己壞了事,小心翼翼地把她扶到旁邊的石凳上,想要脫下她的鞋子檢查。
她還是未出閣的少女,心裡只覺得惱羞,低頭扯了他的袖子想阻止,「欸,你別……」
顧念卿下意識抬頭,鼻尖相抵,雙目相對,滿面撲香。
「你!」步煙兒心下一驚想要逃開,猛地起身卻因為腳傷站不穩,眼看著就要往後栽去。顧念卿趕忙用力拉住她,下一刻就抱了個溫香軟玉滿懷。
步煙兒紅了一張臉,趕緊推開他,單腳用力站住,心裡卻是從未有過的悸動,眼神飄忽,「你來此有事嗎?」
顧念卿這才想起正事,趕緊道:「小生顧念卿,來此尋找手藝最好的綉娘。」
步煙兒彎嘴笑了,「這裡只住著我一個人,恰巧我也是名綉娘,你要找的人或許就是我吧。」
她不過十七八歲的姑娘,顧念卿有疑慮也在情理之中,她解釋說:「我自打八歲便碰了針線,在這方面也算是有些天賦,做的衣服也算好,城中人便給我封了個第一。」
老天不負有心人,顧念卿想請她去潯陽城,沒想到卻遭了拒絕。
步煙兒笑笑,「我自小在這裡生活,這裡的一草一木對我來說,並不只是眼中的風景,我離不開。你若是來找我做衣服,我很樂意幫忙,但是要我離開這裡,怕是有些為難了。」
顧念卿從潯陽城來此,快馬加鞭都花了兩月有餘,再加上綉制喜服的時間,步煙兒至少得離開五六月。
可是別無他法,如果請不了最好的綉娘,就算是回去也會被宋瑩瑩拒之門外。顧念卿一咬牙,索性在杏花林里搭了個簡陋的茅草屋。
一開始步煙兒還勸他離開,每次顧念卿都反過來勸她和自己回去,時間久了她也就不再強求。
春天裡,杏花紛紛落下,顧念卿最喜歡的就是備一壺美酒,閑坐著看一身白衣的步煙兒跳舞,沉醉其中。
夏天時常傾盆大雨,顧念卿的茅草屋不知坍塌了幾回,步煙兒於心不忍,在自己家騰出了間小小的房屋。
到了秋天,集市上多了許多應季的海鮮,顧念卿買了許多回來,給步煙兒剝了滿滿一碗的蝦。
又是冬天,步煙兒變戲法似的拿出紅薯,兩人守著炭爐,嬉笑著用鐵棍從摻雜著紅透煤炭的灰里撥拉出熟透了的烤紅薯。
冬又春,春又夏,夏又秋,秋又冬。
一直到了第三年的春天,步煙兒終於鬆了口,她說:「顧大哥,我陪你回去。」因為那時初見,顧念卿說,他是求她為自己未來的妻子做嫁衣的。
一開始她確實是想勸他回去,但時間久了,她竟然生出了許多不舍。她不想顧念卿走,他就真的沒有走。她是有私心的,三年已過,她希望那個姑娘已經嫁做人婦。
2
步煙兒隨他回了潯陽城,他徑直去了宋家,這才得知,宋瑩瑩在他走後被當朝的王爺瞧上,不顧家人的反對進王爺府做了妾,王爺身邊從來不缺少各色年輕漂亮的姑娘,宋瑩瑩在進王爺府第二個月便失了寵。
本想著用假懷孕留住王爺的心,誰承想王妃本就不允許別人懷上子嗣,早在宋瑩瑩進府時就在她房裡燃上了導致不孕的熏香。
王妃覺得事有蹊蹺,找來御醫為她把脈,當下就得知了真相,以心術不正為由想要將其亂棍打死,宋家不知給了多少好處才求得了一紙休書,把她救了出來。
嫁進王爺府兩個月就被休,還落得個此生再也不能有身孕,宋家成了潯陽城的大笑柄,以前絡繹不絕上門求親的人再也不見。
宋天元因此事大病了一場,彷彿一下子老去了幾十歲,鬢角斑白,額頭也有了深深的溝壑。他嘆聲連連,擺擺手想讓顧念卿離開,「我宋家本就對不起你,若是再把這樣的女兒嫁給你,那就真的不是人了。」
沒想到顧念卿半點不在乎,當下跪在了地上,「念卿已經仰慕瑩瑩數十年,也已經把絕色城最好的綉娘找來,所以還是懇求宋叔叔成全!」
步煙兒站在他身後,心裡緊繃的一根弦,在顧念卿跪地的一刻就崩斷了。她心裡陣陣地疼,像是誰用一根一根的針扎似的。她緊咬著下唇,嘗到了血腥味卻感覺不到疼,不知道自己這次來的是對還是錯。
宋天元沒想到顧念卿如此大度,當下不勝感激,馬上定下了婚禮。
聽說這件事後,宋瑩瑩已經不再像三年前那樣反應激烈,只是她看向顧念卿的時候,眼睛裡還是充滿了鄙夷和不屑。
但是她不能拒絕,嫁給一個自己瞧不起的人,總比一直成為別人的笑柄要好。
一個月來,步煙兒沒日沒夜地綉制著宋瑩瑩的嫁衣,終於在大婚前一日將其做好。這是她此生做得最好的一件嫁衣,火紅的嫁衣上用金線綉了鳳穿牡丹,華貴又妖艷。
這也是她最喜歡的一件,可惜卻不是為自己做的。
大婚當日,她找了借口沒有出席,偷偷躲在遠處,眼看著自己的心上人滿面歡笑,迎娶了他最喜歡的姑娘。
她心裡難受,想要一走了之,卻又放心不下,她想,就算今生情深緣淺,我也想默默守護在你身邊。
大婚當夜,顧念卿同賓客喝得酩酊大醉,人們都說他是個痴情種,這下終於如願。他擺擺手,搖搖晃晃大笑著被人推進了洞房,房門被關上,門外賓客的喧鬧聲越來越小,他蹣跚著走到床邊,挑開新娘的蓋頭。
昏黃的燈火下,他看見了心心念念的步煙兒的臉,紅雲浮面,眼波流轉,她輕喚他,「夫君。」
他抬手觸碰她的臉,細細打量,目光停留在嫣紅的唇上,再也忍不住吻了上去。
紅燭喜帳,一夜纏綿。
其實聽步煙兒說同意跟自己回來時,他是猶豫的,在絕色城生活的三年是他最開心的日子,開心到已經忘了埋藏在心裡十多年的秘密。
人心不古,利益是讓人瘋狂的最好良藥,當年宋天元得知顧念卿的父親打算把所有的財產都壓在一樁買賣上,便經受不住誘惑僱人劫持,為了避免以後的麻煩,甚至不惜殺害共事多年的好友。
不過十歲的顧念卿就躲在大樹後,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被人殺死,也只能咬著嘴唇不發出聲音來。他聽見那些人說,宋天元答應給我們的一千兩黃金,下半輩子算是衣食無憂了。
3
大婚後不過半月,宋天元便撒手人寰,人們說怪不得大婚那日宋老爺精神頭那樣好,想必是迴光返照了吧。
只有顧念卿自己知道,他每日往宋天元那裡送的補湯裡面放了些什麼。
宋瑩瑩從來沒過問過宋家生意上的事,對此根本是一竅不通,顧念卿假裝為難,終於還是接手了宋家的買賣。
只是宋天元精明,臨死前將所有地契和錢莊的賬簿交給宋瑩瑩保管。顧念卿不能動她。
每日想著法子討好她,時間久了,宋瑩瑩倒真的對他生出了一些情誼。
只是他身邊的丫鬟步煙兒,卻讓她覺得是心裡的刺。
步煙兒留在了宋家,顧念卿在後院里給她收拾了一間屋子。誰都沒注意到步煙兒,她跟著宋家的下人幹活,好像一直如此。
潯陽城裡杏樹少見,她空閑時跑了很多地方才找到,移栽了一棵小小的杏樹在窗前,打開窗便能看見,閑來無事的時候,她就望著窗外發獃。
宋瑩瑩給步煙兒物色了個人家,她找了顧念卿,表面上是商量,倒不如說通知更貼切些。
「你身邊那個叫步煙兒的姑娘,已經到了適婚的年紀了吧,我想著把她嫁給我的表哥徐遼。」宋瑩瑩抿了口茶,抬眼看他的反應。
顧念卿知道徐遼,他仗著自己是表親,時不時就來宋府要錢,還調戲家裡的丫鬟,平日里不僅遊手好閒,貪色好賭,只要喝了酒或者在外面受了氣回家就打老婆。他上個老婆就是被他活生生打死的,最後還是求宋天元替他擺平了官府。
他佯裝好好思量,猶豫道:「煙兒只是我的丫鬟,卻和我半分不沾親帶故,我若替她做了主,怕是會落得埋怨。」
「怎麼會落下埋怨?」宋瑩瑩言語刻薄,「你說和她非沾親帶故,在我看著,她可是和你親得很啊。」
顧念卿像是被人發現了秘密般,還是強裝鎮定地問她,「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也沒什麼意思。」宋瑩瑩起身,「不過是在家裡閑得無聊,想找些事情來做做。」
顧念卿稍稍放心,擔憂道:「若夫人實在無聊,便多去集市上轉轉買些衣服首飾,或者找朋友來家裡小聚。」
宋瑩瑩淡淡「嗯」了一聲,帶著丫鬟離開了。
看著她的背影,顧念卿面色沉重,若有所思。
宋瑩瑩來到步煙兒房裡時,她正望著窗外的杏花發獃,已經有了幾個小小的花苞,她覺得歡喜,像是看著自己的生命。
「你今年多大了?」宋瑩瑩忽然開口,似是無意瞥了一眼窗外的小杏樹。
步煙兒被嚇了一跳,趕緊起來行禮,畢恭畢敬道:「生辰後就滿二十了。」
「已經雙十年華了,可稱得上是老姑娘了,為何也不想著嫁人?」
步煙兒心裡一頓,宋瑩瑩不等她回答就接著說:「我的表哥徐遼,妻子因病去世,他因傷心至今未再娶,也算個痴情人,你若是嫁給他,也算尋得良人。」
步煙兒低眉,「多謝夫人好意,只是煙兒還不想嫁人。」
「不想嫁人?我看你是想留在宋府守著你的顧大哥吧。」宋瑩瑩淡淡開口,卻是讓她心裡一驚,「嫁給徐遼,還是同顧念卿一起頂著偷情的名頭被我趕出去,你可要好好思量。」
4
顧念卿是在步煙兒大婚當日才知道她要嫁給徐遼的,他揚起手想要給宋瑩瑩一巴掌,終是在她諷刺的目光里停下。
宋瑩瑩將一根翡翠簪子插進發間,冷哼了一聲:「什麼人都要認準自己的身份,生來就是命賤,還妄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若不是鳳凰,就算飛進了王爺府也是會被打出來的!」顧念卿還是第一次頂撞宋瑩瑩,他不等對方回話,拂袖離去,只留下宋瑩瑩狠毒的咒罵。
婚禮辦得簡單,沒有宴請賓客,沒有張燈結綵,若不是見她穿著喜服,顧念卿肯定覺得是宋瑩瑩在耍他。
可他寧願這次是被宋瑩瑩耍了。
步煙兒化了淡妝,粉面桃花正是顧念卿幻想過很多次的樣子。他站在門口,一時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
步煙兒坐在銅鏡前發獃許久,早就看到了他,她朝著銅鏡里的顧念卿淡淡一笑,柔聲道:「顧大哥,你很喜歡宋小姐吧。」
步煙兒沒有得到回答,她垂眸,頃刻又站起來走到顧念卿身邊,抱住了他。
顧念卿呆立著不知所措,伸到半空的手最終還是放了下來,他沒有資格回應這個擁抱。
「我也很喜歡你,像你喜歡宋小姐那樣喜歡,可是我今天就要嫁人了。」她偏頭靠在他的懷裡,一滴淚就這麼猝不及防掉了下來,砸到地上,輕不可聞。
她戀戀不捨地收了手,穿著大紅的嫁衣在他面前轉了一圈,凄涼一笑,「我再為你跳一支舞吧,嫁給徐遼後,我怕是再也不能給你跳舞了。」
這裡不是絕色城,這裡沒有杏花林,在並不寬闊的房間里,步煙兒伸展雙臂,輕點腳尖,嫁衣隨舞旋轉,翩翩如被困烈火中蝴蝶,逃不開,停不下,只能拼了命地在世間留下最後的影子。
窗外是那棵剛移植過來的小杏樹,雖只有半人高,卻活得頑強,生出了幾枝白花,微風經過,花枝搖搖晃晃,像是為誰吟唱著悲傷的歌。
她這一生不知為多少新人做了多少件嫁衣,她曾幻想著自己一定要為自己做一件世界上最美的嫁衣,到頭來莫說嫁衣,連要嫁的人都不是自己喜歡的。
他眼睜睜看著喜婆把步煙兒接走,自己還是邁不開腿去送一程。他叫下人搬來了兩壇好酒,坐在以前步煙兒坐的地方,望著窗外的杏花。
步煙兒不知道,每每在她望著窗外發獃時,在另一個窗口,顧念卿也時常望著她。
酒很烈,辣得人不禁流下淚來。顧念卿一杯接一杯地喝,好像覺得不解氣,一把將桌子上的酒杯掃了下去,瓷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像是他和步煙兒,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他端起酒罈仰頭,清冽的酒源源不斷灌進他的口中,好像這樣才能把滿腔的酸楚趕走。「酒,給我酒。」顧念卿醉了,酒水混著淚水,沾濕了大片的衣服。
宋瑩瑩進來,見他狼狽的樣子並不覺得痛快,反而無端覺得生氣。她走到顧念卿面前,冷哼一聲:「今天是步煙兒大喜的日子,你怎麼倒像是奔喪似的。」
顧念卿搖晃著站起來,紅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宋瑩瑩,「你滿意了?」
宋瑩瑩有些怕,面上卻還是強裝鎮定,「怎麼說滿意不滿意,她步煙兒能攀上我們宋家,那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
「我顧念卿今生做得最噁心的一件事,就是娶了你!」他的聲音忽然提高,把宋瑩瑩身後的丫鬟都嚇得心驚。
宋瑩瑩氣急了,卻拿他無可奈何,你既然這麼恨我,為何還要來招惹我?
「欸,對了,」她看顧念卿離去的背影,貌似漫不經心對身邊的丫鬟說,「去把窗外的那棵杏樹鏟了,人都走了,留下棵杏樹作什麼孽。」
顧念卿頓下腳步,終是輕笑一聲離開了,或許,一開始他就不該回來。
5
不過三月,顧念卿就將心思全部放在生意上面意圖麻痹自己,只是他經常就失了神,老覺得步煙兒就在他身邊。
這日他剛出門,就瞧見了癱倒在地上的步煙兒。(原題:《絕色滿城》,作者:雲古。來自【公號:jieyoushudai】禁止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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