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開故鄉那溫婉的面紗,現實猙獰可怕
這是一個讓人無比疼痛的故事!
倪慧,保險經紀人。姿色尚可,只是脾氣執拗,像是一隻天生的倔牛,從來不肯服軟,不肯低頭認錯!無論是生活還是工作……
於是,三十多歲的年紀,與丈夫感情不和離了婚,工作也被排擠打壓,索性辭了職,來了場說走就走的旅行!
當然這場旅行也絕對談不上瀟洒,因為倪慧要帶著因為長期吃抗抑鬱葯而肥碩龐大的母親,還有裝在冰冷骨灰盒裡的父親。
她們的目的地是離開了四十多年的老家!儘管父母二十多歲就離開家鄉出去闖蕩,但是這四十年里,他們始終認為自己是外鄉人,他們的根,在那塊窮山惡水的貧瘠土地里。
母女倆開著一輛半舊的雪鐵龍轎車,那是倪慧離婚後分的的唯一財產。這一段十幾個小時的車程中,母女倆時而拌嘴,時而溫馨,彷彿生活都濃縮在了金屬車廂里。對於母親來說,故鄉是籠罩著一層煙霧,雖然貧瘠卻意境深遠!
然而,生活總是狠狠的給人甩上一巴掌!
母親唯一的大哥早就老年痴呆,誰也不認識,包括四十年未見的親妹妹。而大嫂和兩位光棍侄子只會伸出髒兮兮,皸裂的手討要錢財!
母女倆把父親的骨灰安置在那片祖祖輩輩的墳地中,按照風俗在墳頭上插上一根柳枝。這些柳枝吸收了安息人的肉身,在時間的長河中,有些已經長成了粗壯的大樹!
它們莊嚴,陰沉,肅穆,像是一位位莫言的僧人!
故事的結局,沒有親情相認,更沒有衣錦還鄉,勢力單薄的母女倆被村民劫殺在歸途中,只因為這一輛半舊的轎車。
她們被扔進了這一片永遠沉默的柳林中,枝葉搖擺,似在誦經!
我有一位遠方親戚張伯伯,聽父親說,年少時就外出經商,幾十年闖蕩下來也是小有積蓄。兒女們更是爭氣,做官也好,開公司也好,混的有聲有色。
張伯伯年紀越大,就越是思念故鄉,儘管家裡的房子早就破敗不堪,零落的不成樣子,但是他執意要回老宅去住。
首先遇到的難題是,佔了院子幾十年的鄰居不肯歸還!鄰居家有三個兒子,個個長得膀大腰圓,聲音粗壯,面目蠻橫。
最後還是兒子找了老同學幫忙,動用了法律手段,這才把應該屬於自己的宅基地要了回來。張伯伯惱怒之下,拿出錢修了一所漂漂亮亮的小別墅,在村裡那些灰撲撲的房屋裡,格外的醒目!
院子里有菜,有雞有鴨,還有兩缸魚,栽花種樹引葡萄,真的是「天棚魚缸石榴樹,先生肥狗胖丫頭。」看起來頗像一處小小的世外桃源。
可是,生活仍然是遮掩不住的滄桑蠻橫!
先是張伯伯種的花草樹木漸漸枯死不知原因,然後是院子里總被人扔垃圾甚至於糞便。張伯伯去村委會反應了好幾次都沒效果,無奈只得自己收拾乾淨!
直到中秋節的時候,兒女們開車回鄉下來看他,一家人團團圓圓,美酒佳肴外帶賞月,倒是也很逍遙。只是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發現門外停放的私家車,玻璃盡數被人砸碎,裡面扔了一坨坨的牛糞!
兒子們大怒,立即報警來查,還動用了手邊的資源試壓,一定要找出幕後黑手。民警們走訪了一天終於有了結果,尋到了鄰居家其中一個兒子。
可是鄰居懶洋洋的站在門口,只是說了句「我有三個兒子,就算這個死了,還有兩個!」張伯伯一家人氣了個倒仰,可是誰又能真的拿他們怎麼樣,賠錢是一分沒有,都是地痞滾刀肉,關幾天依舊會放出來!
張伯伯對於故鄉所有的溫情,被冰冷的現實砸了個粉碎!心灰意冷之下,他跟隨兒子們返回城裡的家,臨行前,他把這所宅子捐給了村委會做辦公用,也算是吐了一口氣!
我們都以為,故鄉靜謐祥和,宛若女神。尤其是我們長大後,遠離了故鄉,在距離和時間的發酵下,故鄉被罩上了一層薄紗,若有如無撩撥心弦。
但其實,無論是哪個地方,美好的背後總有黑暗,儘管我們自動選擇忽略,但是它依然存在,不折不撓的存在!
而在生活中,心安處既是故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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