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外公的愛情故事，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來源：中國戰略支援微信公眾號 作者：王琳

聽外婆講那過去的故事

外婆出生於山東青州雲門山下一個群山環抱的小山村。「搖啊搖，搖啊搖，搖到外婆橋，外婆誇我好寶寶……」年幼時，無數個啼哭不止的夜晚，我都是在外婆哼唱著這首童謠中安然入睡的。我對外婆年輕的模樣已經記不清了，從她蒼老的面容推斷，年青時的她一定風華絕代，是一位古典美人。

今年七月初七，是外婆83歲的生日，出生於這個美好的日子，或許命里註定她會有一段美好的愛情故事。儘管外公已經離開我近十五年的時間，但記憶里，外公依然是濃眉大眼、精神抖擻、英姿勃發的狀態。一米八的個頭，年輕的時候也是一表人才，才博得了外婆的芳心。

外婆是十九歲那年嫁給外公的，那也是她第一次見外公。她穿著大紅的嫁衣，蓋著厚厚的紅蓋頭，坐著大花轎，輾轉了十幾里地，才來到外公身邊。在那個盲婚啞嫁的年代，忐忑不安地把自己的未來交付到一個陌生男人手裡，從此柴米油鹽，喜怒哀樂，皆繫於一人。外公那一年二十九歲，兩個人彼此磨合，相互扶持，兜兜轉轉，不知不覺間走過了五十載。

外婆初中畢業，在那個年代算得上是有文化的女性。一手好字，鏗鏘有力，又會做賬，一直在單位從事財會工作。而外公一手好廚藝，里里外外都是一把好手。我的記憶里，外公的衣服從來都是乾淨平整，儘管鮮亮的顏色已褪去，但也是衣服不熨燙不上身。

外公一切都好，唯有一點，好酒貪杯，沾酒必醉。記憶中，外公常常喝醉，吐得到處都是，吐完了就倒頭呼呼大睡，任外婆在一旁氣得張牙舞爪地跳腳，也沒有一點反應。外婆只能打掃完污穢，把所有的「賬」留著第二天一起算。第二天一早，外婆一定會揪著外公的耳朵好好呵斥一頓，他只能一邊捂著通紅的耳朵，一邊可憐兮兮地保證下次再也不犯。當然，他的保證從來沒有兌現過，下次聞著酒香又被勾得沒了魂。於是乎，訓斥和保證的一幕又一遍重演。

人們常說，「夫妻多是前世的冤家」，這句話還挺有道理。外婆外公這兩人因為各種雞毛蒜皮的事，爭吵了大半輩子，可以說是一對歡喜冤家，這一點從來沒有影響兩人的感情。在60年代鬧饑荒經濟最困難的時期，一家六口人節衣縮食，日子過得緊巴巴，兩人也沒有為了錢爭吵過，默契地省著用錢，希望對方能寬裕點。

外婆年紀越大，越愛回憶往事，她時常和我說起過去的故事。「假如我和你外公一定要先走一個，我希望你外公先走。他身體狀況不佳，又是這樣的性子，我不知道他離了我之後要怎麼過下去。」2003年的平安夜，外公因心臟病搶救無效，真的先走一步離開了外婆。那年寒假，我從學校歸來，怕空蕩蕩的房間使外婆傷心，直接住進了外婆家陪伴她。

外婆含著淚跟我講：「你外公走的時候，也是乾乾淨淨走的，每件衣服都熨燙的展展的…..」我能聽得出外婆心裡的不舍。外公年輕的時候是個普通的革命戰士，戰爭結束後轉業到供銷社工作，老實誠懇、不善言辭，外婆也只是個普通的農家婦女，看似潑辣好強，其實也是刀子嘴豆腐心。可是恰恰是他們，讓我看到了什麼是愛情。有白首如新，也有傾蓋如故，白頭廝守的承諾來得太重，相伴而終榮辱與共才是愛情最真實的樣子。

時光飛逝，如白駒過隙。下雨天，在泥濘的小路上外公背著我上下學；寒暑假，外婆教我撥算珠拉二胡的場景還歷歷在目。轉眼間，我接過外公的鋼槍，走進軍營奉獻著自己微薄的力量。如今，外婆已是耄耋之年，惟願今後的歲月里，她一切安康祥和。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就是和你一起慢慢變老，直到我們老得哪兒也去不了，還能一起細數回憶的點滴，彼此相視一笑。這是我所能想到的愛情最美好的樣子，如外婆和外公的愛情。

作者 | 王琳

來源 | 解放軍報社戰略支援部隊分社

監製 | 鄒維榮

責編 | 韓阜業

編輯 | 李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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