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你與歲月無關(民間故事)
2016年的年初,第一場雪踩著料峭寒風的樂調而來,映白了墨青色的磚瓦房。初雪將至前,我跟隨父親回到老家。
兩個人住進破舊的老房子,斑駁的牆體露出青灰色的磚體,年久失修的舊木門吱呀呀亂叫。而這嚴寒的天氣里,我們取暖的工具只有一台老式煤爐。
還家前,本以為今年是個暖冬,我和父親並沒有帶過多的衣物禦寒,看著父親緊緊圍坐在煤爐旁搓手取暖,我很是心疼。
天空剛剛放晴,我便跟著父親坐車進了縣城,在銀行取完錢後就直奔商場。琳琅滿目的商店裡,父親在黃金飾品的櫃檯前站定。
我放慢腳步走在他身邊說:「爸,你想買這個戒指嗎?您閨女幫你買了吧。」
脊背微馱的父親連忙拉著我離開,匆忙之中被從天而降的紙屑落了滿頭,他卻渾然不知。
略顯蹣跚的腳步一直到二樓的拐角才停下,父親皺著眉頭對我搖搖頭說:「別在外人面前露財,一個姑娘家的,危險!」
我踮起腳尖拿下他頭頂上的紙片說:「這不是還有你在我身邊嗎?我不怕壞人。」說罷我牽起他的手,那滿是老繭的大手給我一種無聲的安全感。
父親彆扭的輕輕掙扎了幾下,索性任我牽著,為父親買過羽絨服之後,我手拿單子付款後,又和父親一起去逛商場,轉了近半個小時,剛好走到我第一次付款的櫃檯前。
恍惚間,手臂被一陣大力拉緊,我猛回頭看見穿著制服的男收銀員一臉憤怒:「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這張一百的是假錢。」說罷,他強行把一張沾滿膠帶的人民幣塞到我的手中。
我整個人被這出其不意的事情搞懵了,獃獃的看著他在一旁喋喋不休,這時,父親拿過我手中的錢扔在那個男收銀員臉上說:「你這麼大小伙兒講講理成不,我們付完錢都半個小時了,現在你跑過來說這錢是我們的?我們的錢是剛從銀行取出來的,你見過那家銀行出來的錢上都是膠帶的?」
父親生氣的瞪大眼睛,呼吸因斥責而變得有些急促,捂著嘴咳嗽兩聲。這幾聲咳嗽落盡我耳中,我頓然如同清醒了一樣,趕緊上前輕拍他的後背。
我抬起頭與那蠻不講理的男收銀員對視:「你說這假錢是我的,我要是否認你也不會詳細,當然,你的誣賴我也不會就這樣息事寧人,咱去把監控調出來看看,這張錢要不是我的,咱法庭上見。」
一心找替罪羊的男收銀員面目扭曲,惱怒的視線一直徘徊在我和父親身上,最後撿起地上的錢離開。
圍觀的人群開始對男收銀員離開的背影指指點點,也有人上前勸他消消氣,眼看著人越聚越多,我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帶著父親匆匆離開商場,進了一家麵館。
等待的間隙,我握著父親的手說:「爸,以後可別這麼衝動了,萬一他動手傷著你怎麼辦。」
父親沉默了許久,嚴肅的看著我說:「這種人你不能縱容,你越是忍讓他就會越得寸進尺,再說了,爸也不能看他欺負你。」
當我正要說話的時候,面上來了,父親抬起手將覆蓋在表面的幾片薄肉挑到我碗里,我夾起肉正要往他碗里放的時候,父親用筷子擋了一下說:「你吃吧,我這年紀大了,肉吃多了不消化。」
我知道平時的父親吃三個豬蹄不在話下,但我沒有戳破他的「謊言」,只是模糊了雙眼,這時,父親突然出聲:「爸老了,但心還沒老。」
聽完他這句話,我的淚水如斷了線般落下,害怕父親看我落淚會難過,我偷偷扭頭擦乾淚,佯裝淡定的吃面。
我懂得父親話里的深意:時光易老,愛依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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