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鄰居胡上校(民間故事)
起風了,又要下雪了,明天的一切都將成為白色,你最喜歡的白色。
——題記
我的鄰居胡上校,是什麼時候認識他的呢?讓我想想……噢!也是個冬天,對!在田野里,那個時候他手裡拎著個行李箱。
「小妹妹,新望村怎麼走?」
「往前走,有一顆臘梅樹,那裡就是了。」
這是我和他說的第一句話。回家後,我才知道他就是祖母口中說那個新來的鄰居,說他是一位大學的國文先生。
我問父親,「父親,什麼是國文先生?」父親慈祥地看著我說:「就是教認字的先生。教認字的先生?那一定很厲害吧。當時我是這麼想的。
後來,我長大了,很順利的考進了胡先生就職的大學。在開學第一天,胡先生走進了我們的課堂,對著我們說:「大家好,我是你們這一年的國文老師。我姓胡,名上校,字水生。」
那是我第一次聽胡先生自我介紹,原來他的上校和我理解的上校不是同一個意思啊。想到這裡,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和胡先生認識十多年了,在我的印象中他很愛穿長衫,高挺的鼻樑上永遠掛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多年來,他依舊是這身行頭,一點兒也沒有變。
有一年冬天,下雪了,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我問胡先生,「今年,您不回去了嗎?」「不回了,雪太大,不方便。」「是嗎?」我繼續問道,「那胡先生是不是特別討厭這場大雪。」胡先生伸出手接住了從天上飄下來的雪花說:「小言你看,白色雪花很美,但是卻只是一瞬間。所以,小言,這種瞬間的美麗,我為何要討厭它?」
之後,我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了一個我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胡先生,您為什麼這麼喜歡穿長衫?」可能這個問題問的有些突兀了吧,我明顯的感覺到胡先生的表情愣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往常的笑容,他望向遠處回答道:「因為我的母親。我的母親說很喜歡看我穿長衫,特別是白色的長衫。」他摸了摸長衫的紐扣繼續說道,「這件白色的長衫是我母親臨終前為我做的最後一件。」
「很好看。」我回答道。
這是我和胡先生過的最後一個冬天。因為不久之後我就在爸爸朋友的陪同下出國留學了。離開的那一天,胡先生送了我一束紅色的花,他說那束花叫做秋海棠。我接過花說:「相比之下,我更喜歡白色的三輪草。」
多年之後,我留學歸來,胡先生早已搬離了這裡。我在他的窗檯下發現了幾株白色三輪草。父親說這是胡先生親手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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