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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版納畫畫 陌生的女人

這位女人,我還是一直沒能認識她......

在西雙版納孟侖植物園寫生的時候,因為我帶著女兒,幾天下來,幾乎所有在植物園裡寫生的畫家們都對我們認識了——我是一位帶著孩子一起來寫生的畫家。(在版納,大家以畫家相稱。)

可是,我也認識了他們。三十多歲仍然獨身的專攻花鳥的女畫家。禿頭的矮個子,據說很有名望的老畫家。退了役後賣過花圈,做過服飾設計,又自學成才的中年男畫家。還有一位經營著四星級大酒店的50後天津畫家......

那位禿頭的老畫家,他每次遇到我們都會用高昂的兒童語調跟女兒打招呼「嗨,小朋友咱們又見面了! ......嘿,小朋友畫的真好!」

而這位女人卻是個例外.......

我,坐在百竹園畫竹子。她高高的站在我旁邊,屏著氣,盯著我一筆一筆勾勒那紛繁複雜的竹葉子,還有新長出來的小嫩芽......

「你跟哪一位老師學過?」

「沒有。」

「你和誰一起來版納呢?」

「我自己帶女兒來。」

「準備在版納過年嗎?」

「對」

......

無話問了,她就來一句:

「哎喲,小姑娘畫的真棒!」順便表揚完女兒她就要走。

這時我才抬頭看她,個子高挑,全身上下穿著防風衣,波鞋,頭上戴了一頂紫色小碎花防晒帽子,這個帽子可以把她的脖子嘴巴鼻子全圍了起來,只露出眼睛,可是她的眼睛又戴了一副大墨鏡——結果,我只看到她墨鏡底下長的幾塊雀斑和少許細紋。

之後,我還會繼續見到她。至於她長成什麼樣子,我還是一無所知。她總是全副武裝,上下包裹嚴實,有時,會穿麻質長袍,可是那個紫色碎花蒙面帽子永遠都是罩著,還有那墨鏡。她總會主動和我打招呼「今天去哪兒畫了......今天曼陀羅開的很美哦。」

版納的太陽很猛,儘管在冬天,如果在太陽底下畫的話,也真的需要一個防晒帽子。

有一天,我在藤本園畫酸腳桿,我也穿上了長衣長褲,也罩上一個波點防晒帽,只露出一雙眼睛來——可是她又出現在我身邊的了,繼續打招呼。說真的,我一點都沒能認出她來,我真疑惑,我不是也全身包裹著嗎。可後來,我發現是我身邊嘰嘰喳喳的女兒出賣了我。她認得我女兒,所以我怎麼蒙頭蒙臉她都知道是我!

和她沒有什麼故事,可老是只能她認識我,而我不認識她,總覺得有點沒趣啊!

女兒提前跟朋友回家了。因為不用照顧女兒,我也每天全身武裝去畫畫了,就算在太陽底下暴晒的畫,我也不計較,不想和那幾個認得的畫家打招呼,就不打唄!蒙著臉,有時覺得自己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總想找點壞事去干一下.......

大太陽底下 ,我坐在水邊,低頭畫重瓣黃蟬,四周靜謐,小鳥啁啾,以為天底下就我一個人了。

「你女兒回去了嗎?.......怎麼一個人呢。」

又是那個女人!蒙著紫碎花布的臉,她的輪廓在陽光下白晃晃的。我驚愕了,可我的女兒不在這裡啊。她怎麼還是認得我呢。

這一刻,我真想把她的防晒帽取下來......

來,開始賞花:

花兒盛開,我實際上很詞窮,儘管看吧!(後面更精彩哦)

▲煙火樹

▲火焰花

▲曼陀羅

▲木棉花

▲它有個名字叫 醉八仙

▲無憂花 多好的名字

▲瓷玫瑰

▲雞冠刺桐

▲水葡萄

▲這個紅,美得,嘖嘖嘖......(實際上,我很嫌棄紅花西蕃蓮長得這麼複雜)

▲羅梭江......

▲拍不完的羅梭江......

▲還有拍不完的羅梭江畔......

▲這叫酸腳桿,名字怪怪的

為了不辜負這些花兒

畫了幾張嚴謹的白描,有點累

▲酸腳桿,疏密關係本來就長得很好,照樣子畫,不想動腦筋了

▲煙火樹

▲蠍尾蕉

▲瓷玫瑰

▲瓷玫瑰:慢慢變成了這樣,有時控制不好,就往壞里變

▲回來勾了個墨線,又變成那樣

▲屏氣畫竹子時,高挑的蒙面女來了......

▲竹子回來用毛筆勾了一下,發展成了這樣子。

▲好乖的娃,和媽媽一起享受畫畫的寂寞!

▲戴這個帽子好啊,畫畫時很大膽放鬆,總不會有人說:「哼,畫得這麼丑,脫掉帽子給我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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