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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

五點多醒來,以為早上考試,於是爬起來走到學校,發現教室空著,就我一人,再埋頭看看安排表,原來是我又錯了。於是只好重新回家,躺在床上,也沒了幾分學習之意,只想看看詩或者散文。

前段時間有人和我說,深深的話我們淺淺地說,長長的路我們慢慢地走。這段話很是熟悉,卻實在記不起作者是誰。想來現在網上烏煙瘴氣,很多消息甚不準確。例如一首《你不懂我,我不怪你》,有說莫言的,有說余秋雨的。倘若稍微讀過一些莫言或是余秋雨的文章,大抵都會懷疑真實性吧!我實在看不出文風與此二人有何關係。

末了上網查到余光中,一個熟悉又陌生的名字。

初識老先生和他人一樣,是因為課本上一首《鄉愁》。

鄉愁

余光中

小時候,

鄉愁是一枚小小的郵票,

我在這頭,

母親在那頭。

長大後,

鄉愁是一張窄窄的船票,

我在這頭,

新娘在那頭。

後來啊,

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

我在外頭,

母親在裡頭。

而現在,

鄉愁是一灣淺淺的海峽,

我在這頭,

大陸在那頭。

記得課文後附著一首席慕蓉的《鄉愁》,相對而言那時我更欣賞後者。原因倒是記不確切。

鄉愁

席慕容

故鄉的歌 是一支清遠的笛

總在有月亮的晚上 響起

故鄉的面貌 卻是一種模糊的悵望

彷彿霧裡的 揮手別離

離別後

鄉愁是一棵沒有年輪的樹

永不老去

後來在一中的圖書館,我翻到了一首《尋李白》:

尋李白

余光中

——痛飲狂歌空度日

飛揚跋扈為誰雄

那一雙傲慢的靴子至今還落在

高力士羞憤的手裡,人卻不見了

把滿地的難民和傷兵

把胡馬和羌笛交踐的節奏

留給杜二去細細的苦吟

自從那年賀知章眼花了

認你做謫仙,便更加佯狂

用一隻中了魔咒的小酒壺

把自己藏起來,連太太也尋不到你

怨長安城小而壺中天長

在所有的詩里你都預言

會突然水遁,或許就在明天

只扁舟破浪,亂髮當風

——而今,果然你失了蹤

樹敵如林,世人皆欲殺

肝硬化怎殺得死你?

酒入豪腸,七分釀成了月光

餘下的三分嘯成劍氣

繡口一吐就半個盛唐

從開元到天寶,從洛陽到咸陽

冠蓋滿途車騎的喧囂

不及千年後你的一首

水晶絕句輕叩我額頭

鐺地一彈挑起的迴音

一貶世上已經夠落魄

再放夜郎毋乃太難堪

至今成謎是你的籍貫

隴西或山東,青蓮鄉或碎葉城

不如歸去歸哪個故鄉

凡你醉處,你說過,皆非他鄉

失蹤,是天才唯一的下場

身後事,究竟你遁向何處?

狼啼不住,杜二也苦勸你不住

一回頭囚窗下竟已白頭

七仙,五友,都救不了你

匡山給霧鎖了,無路可入

仍爐火示純青,就半粒丹砂

怎追躡葛洪袖裡的流霞

樽中月影,或許那才你故鄉

常得你一聲痴痴的仰望?

而無論出門向東哭,向西哭

長安卻早已陷落

二十四萬里的規程

也不必驚動大鵬了,也無須招鶴

只消把酒杯向半空一扔

便旋成一隻霍霍的飛碟

詭綠的閃光愈轉愈快

接你回傳說里去

讀這樣的詩句就和《鄉愁》感覺迥然不同,讀來一份豪情感覺從天而降,又衝天而起。後來我才知,除《尋李白》,老先生還寫過《念李白》和《戲李白》,一樣的才華橫溢,詩句如風。

再後來更看過一首詩,寫於上世紀八九十年代,正是台灣大興高速公路的時節。詩名叫《與李白同游高速公路》,聽題目就煞是可愛,讀來更是如此。

與李白同游高速公路

余光中

剛才在店裡你應該少喝幾杯

進口的威士忌不比魯酒

太烈了,要怪那汪倫

擺什麼闊呢,盡叫胡姬

一遍又一遍向杯里亂斟

你應該聽醫生的勸告,別聽汪倫

肝硬化,昨天報上不是說

已升級為第七號殺手了么 ?

剛殺了一位武俠名家

你一直說要求仙,求俠

是崑崙太遠了,就近向你的酒?

去尋找邋遢俠和糊塗仙嗎 ?

——啊呀要小心,好險哪

超這種貨櫃車可不是兒戲

慢一點吧,慢一點,我求求你

這幾年交通意外的統計

不下於安史之亂的傷亡

這跑天下呀究竟不是天馬

跑高速公路也不是行空

限速哪,我的謫仙,是九十公里

你怎麼開到一百四了 ?

別再做遊仙詩了,還不如

去看張史匹堡的片子

——咦,你聽,好像不祥的警笛

追上來了,就靠路旁吧

跟我換一個位子,快,千萬不能讓

交警抓到你醉眼駕駛

血管里一大半流著酒精

詩人的形象已經夠壞了

批評家和警察同樣不留情

身份證上,是可疑的「無業」

別再提什麼謫不謫仙

何況你的駕照上星期

早因為酒債給店裡扣留了

高力士和議員們全都得罪光啦

賀知章又不在,看誰來保你?

——六千塊嗎?算了我先墊

等「行路難」和「蜀道難」的官司

都打贏了之後,版稅到手

再還我好了:也真是不公平

出版法哪像交通規則

天天這樣嚴重地執行?

要不是王維一早去參加

輞川污染的座談會

我們原該

搭他的老爺車回屏東去的

感覺余光中老先生最喜歡的就是李白了。都說文人相輕,但也有文人惺惺相惜。讀他們二人寫的對故鄉的相思,讀他們寫的豪情勃發的好詩,我看到了相似的靈魂在不同的時代共鳴。例如余老先生在《余白》里所言,月光還是少年的月光,九州一色還是李白的霜。彷彿是給李白寫跨越幾千年的情書。

有時候我在想,李白真就是來渡劫的仙人。他自己說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可他自己豈不也是一首特別的詩?高興時說我是天才!天生我材必有用!不開心了就罵別人都是傻逼,說什麼古來聖賢皆寂寞。而千年後的余光中老先生,也不是一個脾氣?

且看老先生說:

莎士比亞說詩人和瘋子,

都不屬紅塵十丈的人間。

詩人隱居在瘋子的隔壁,

瘋子卻闖進詩人的花園。

也不知下午就考試的我現在還在讀詩,究竟是有詩人的潛質,還是要成為下一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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