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青蒿素，為何能對抗死亡率極高的惡性瘧？

上世紀五六十年代，美國出兵越南，由於在叢林中作戰，不少士兵患上瘧疾，而因為美國的封鎖，越南找不到治療瘧疾的藥物。隨後，他們便求助中國。然而，由於引起瘧疾的瘧原蟲已經對原有的藥物產生抗藥性，導致原有藥物毫無效果。隨後，在毛主席和周總理的指示下，國家專門成立523項目組進行抗瘧新葯的研製。屠呦呦，中國中醫科學院首席科學家，長期從事中醫藥方面的研究，1969年1月，她被任命為抗瘧中草藥研究小組組長。經過幾年研究，1972年年底，屠呦呦她們從青蒿提取物中分離出3種結晶成分，並在其中找到一個具有抗瘧效果的有效單體，定名為「青蒿素Ⅱ」。然而，不知什麼原因，在動物試驗發現，「青蒿素Ⅱ」對實驗動物的心臟有明顯的毒性。「青蒿素Ⅱ」對實驗動物的心臟有明顯的毒性？究竟是「青蒿素Ⅱ」有問題，還是操作環節出現了偏差？523項目組展開討論：是否就此否定青蒿素呢？

屠呦呦

1972年7月的一天，北京東直門醫院突然住進來三位特別的病人，他們都身體健康，並沒有生病。之所以要住院，是因為這三個人要成為抗瘧新葯青蒿素的首批人體試驗「小白鼠」，而他們也正是研製青蒿素的科研人員，其中之一就是研究小組的組長屠呦呦。由於瘧疾發作是有季節性的，一般在蚊蟲肆虐的夏秋。如果錯過發病季節，研究就得耽誤一年。因此，作為研究組長，屠呦呦要求自己試藥，並且後果自負。獲得同意後，屠呦呦便和課題組的另外兩位同事一起，在自己身上做起了試驗，經過一周的試藥觀察，未發現該提取物對人體有明顯毒副作用。隨後，屠呦呦又帶上樣品趕赴海南昌江瘧疾高發區，頂著烈日跋山涉水，在病人身上試驗，完成了21例臨床抗瘧療效觀察，均沒有發現任何明顯的毒副作用。

屠呦呦工作照

1977年，我國以「青蒿素結構研究協作小組」的名義在學術性刊物《科學通報》上首次發表了青蒿素的化學結構。1978年，青蒿素通過了國家鑒定。而就在這個時候，美國也研製出一種抗瘧新葯——化學合成的甲氟喹。以美國醫療科研水平的權威性，甲氟喹受到世界衛生組織的高度重視，被隆重推出。然而，通過多次實驗，美國投入數億美元，篩選了幾十萬種化合物，千挑萬選出的甲氟喹依然與以往的經典結構相類似，結果瘧原蟲很快就適應了它，上市不久，就出現了對甲氟喹的耐藥性。正在此時，美國軍方從一期中國出版的英文醫學雜誌上獲悉：中國已經研製出一種抗瘧新葯青蒿素。青蒿素的出現對美國軍方猶如一枚炸彈。震驚之餘，美他們對中國的青蒿素極為懷疑：中國的草藥醫生怎麼會完成如此重大的突破性發現呢？就在中國的醫學雜誌上公開的青蒿素化學結構，讓美國人難以接受，這是一種全新的結構，這種結構的抗瘧葯誰也沒見過，它真能殺滅瘧原蟲嗎？

青蒿素標本，青蒿素，青蒿素製品

1980年12月，世界衛生組織總幹事馬勒博士親自致函中國衛生部，迫切希望在中國召開一次青蒿素及其衍生物的學術會議。正是因為這次會議，中國研製的抗瘧青蒿素藥品終於可以藉此進軍國際市場了。1981年10月6日，由聯合國計劃開發署、世界衛生組織瘧疾化療科學組主持的青蒿素及其衍生物學術討論會在北京召開。全世界從事瘧疾防治的頂尖專家悉數到場。通過此次會議，全方位地介紹了青蒿素，並充分展示了中國醫藥科研的成就和水平。鑒於抗藥性瘧原蟲在東南亞、非洲的迅速蔓延對人類造成的災難，會議迫切希望中國科學工作者與世界衛生組織密切合作，嚴格按照國際標準，共同推進這類化合物的研究與開發。並要求中國爭取在兩年內，按照國際標準，完成臨床前必須完成的各項研究工作，以便大規模推廣運用此類新葯。然而，青蒿素作為藥品進入國際市場所必須的研究有些幾乎是空白，當時國外對於藥品的一些研究方法，中國科技工作者甚至聽都沒有聽說過。該怎麼辦呢？

世界衛生組織

國際合作不順利，青蒿素指導委員會只得另外再想辦法。就在此時，瘧原蟲對氯喹產生的抗藥性蔓延到了非洲大部分地區。非洲歷來是瘧疾的重災區，短短几年，那裡的瘧原蟲對所有新研製出來的藥物都產生了抗藥性，國際抗瘧形勢驟然變得嚴峻起來。世界衛生組織報告，全世界每年有幾億人次感染瘧疾，一百萬人死亡，其中90％以上是兒童。然而，從20世紀90年代開始，國外某些大藥廠通過從中國進口青蒿原料，重新開發、包裝青蒿素，在國際市場上推出，這些青蒿素藥品無一例外，全都用的是外國品牌。受原材料等因素影響，國外品牌的青蒿素抗瘧葯售價竟高達70美元一盒，這使得絕大多數非洲人望而卻步。1995年，26歲的逯春明，在國家科技部門的安排下，前往距中國萬里之遙的非洲，去推廣中國的青蒿素類抗瘧葯。此前，逯春明從未接觸過瘧疾病人，對瘧疾的認識幾乎全部來自課本，而到了非洲，他被眼前的場景驚呆了。

逯春明

1998年，在國家科技部的支持下，中國專家醫療組來到非洲疫區，開展臨床示範性治療，醫療組根據治療方法分為兩個組，一組是用靜脈注射奎寧類抗瘧葯；另一組則從肛門給葯的青蒿素栓劑治療。使用栓劑是為了避免患者在注射時感染艾滋病。但這種做法最初並未被大多數患者接受。那麼，經過示範治療的結果究竟怎樣呢？

醫療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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