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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我很喜歡她,但是我不想讓她知道」

這是一個關於江湖的故事。

江湖不止刀光劍影,還有恩怨情仇。

東邪西毒

Ashes of Time

豆瓣評分:8.6分

這部電影被稱為華語武俠電影的另類高峰,是王家衛電影中的一則武俠寓言,改編於新派武俠小說,巧妙加入頗具黑色幽默的情節,對於傳統意義上的武俠電影是一個矚目的顛覆,才使得這部電影成為了難忘的經典。

王家衛笑稱自己是一個沒有時間觀念的人。《東邪西毒》的拍攝前前後後花了2年多的時間,難得的是有那麼多巨星願意陪他這個特立獨行的理想主義者一起瘋。放在如今「時間就是金錢」的時代是根本不可能存在的。

十幾年來,你應該有些事是不想再提,或是有些人你不想再見,一個人曾經對不起你,或者你想過殺他,不過你不敢,又或者你覺得不值得。

歐陽鋒在戀人嫁給兄長的當晚負氣離開了白陀山,隱居在沙漠小鎮,成為一名殺手經紀人。他說:「有旱災的地方就一定有麻煩,有麻煩的地方我就有生意。」

他的好友黃藥師每年都會來找他暢飲一次,有一年到來,他帶來了一壇名為「醉生夢死」的酒,據說喝了之後可以忘卻很多事情,他留了半壇給歐陽鋒,但是歐陽鋒一向不太喜歡古怪的東西,所以沒有嘗試。

慕容燕?慕容嫣?

在立春之前,他生意一直慘淡。只有一個人找上門,想殺一個人,這個人是黃藥師,因為他拋棄了自己的妹妹。想殺他的人,叫慕容燕。

又過了幾天,有另一個女子找上門,讓他殺了自己的哥哥慕容燕,因為他阻止自己和黃藥師在一起,這個女子叫慕容嫣。

沒想到的是,慕容燕和慕容嫣不過是同一個人的兩個不同身份,背後還有一個為情所傷的故事。

說出「我乃是堂堂大燕國的公主,慕容家的小姐」這句話時高傲凜冽的慕容嫣,也是會在昏暗的角落裡難掩熱淚述說自己對黃藥師情意的平凡女子。

「如果有一天我忍不住問你,你最喜歡的人是誰,你一定要騙我,無論你心裡有多麼的不情願,你也一定要說,你最喜歡的人是我。」

卑微求愛的樣子不禁令人憐憫,包括歐陽鋒。

「你最喜歡的女人是哪一個?」「不就是你咯。」

曾經有人問過歐陽鋒同樣的問題,他沒有回答。他突然發現,換成黃藥師的身份,這幾個字也並沒有很難說出口。

只是他再也沒有機會。

後來江湖再無慕容燕和慕容嫣,取而代之的是獨孤求敗,想必是決定要好好先愛自己了。

孤女

夏至那天,有個孤女前來求助,想為弟弟報仇,但是她只有一筐雞蛋和一隻驢。

歐陽鋒拒絕了這個任務,這些東西在歐陽鋒看來都價值不足,他建議孤女:想要賣個好價錢,你本人絕對比雞蛋和驢更值錢,他認為孤女為弟弟報仇要不惜代價。

只是孤女並沒有採納他的建議。「每個人都會堅持自己的信念,在別人來看,是浪費時間,她卻覺得很重要。 」,她堅信會有那個不計代價的俠客出現。

盲劍士

第一個到來的人是一個劍客。但是劍客眼睛不好,大夫曾經告訴他,他的眼睛30歲就會瞎失明,他今年剛好30歲了,所以他想趕在此之前回家看看家鄉的桃花。為了籌得盤纏,他需要殺掉一批馬賊。

馬賊到來的前一天,歐陽鋒問他是不是已經看不見了?

「太陽猛烈還看得見。」

「希望明天是個好天。」

然而天公不作美,大戰當日烏雲密布,劍客成了馬賊的刀下亡魂。

後來歐陽鋒才知道,他說的家鄉的桃花不是花,而是他的愛妻。但是他的妻子愛上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黃藥師。

赴戰前他丟下一句話:「如果我日落還不能回來,麻煩你幫我找一個人,他的名字叫黃藥師,告訴他鄉下還有一個人在等他。」

每每都會想起孤女問他:我猜你一定很喜歡你的妻子。

他輕描淡寫的回答:可以這麼說。

洪七

第二個到來的,是不喜歡穿鞋的劍客洪七。

他解決了上次那批馬賊,同時還幫孤女報了仇,代價是丟了一根手指,償得一個雞蛋。

歐陽鋒問他這樣值得嗎?他說:

「不值得,但是我覺得痛快,這才是我自己。本來我應該沒事,但是我的刀沒有以前快,我以前快是因為我夠直接,從來不會想什麼代價,認為對就去做,我以為我一輩子都不會變,直到那個女孩來求我,我才發現我已經完全變了。我竟然沒有答應她,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那天,我很失望,我覺得我已經和你混在一起變成一個人。沒有了自己,我不想和你一樣,因為我知道歐陽鋒,絕對不會因為一個雞蛋去冒險,這就是我和你的分別。 」

歐陽鋒會悲觀的認為:見到一座山,就想知道山後面是什麼,可能翻過去,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再翻過來,會覺得這邊更好。

洪七教會他:事在人為啊,沒有規定說闖江湖不能帶老婆的。他曾經也有這樣的機會,不過被他丟掉了。

「我終於明白那個女人為什麼喜歡洪七,可能是因為他夠簡單。」這也是歐陽鋒和洪七之間的區別。

故鄉故人:桃花和大嫂

歐陽鋒去到盲劍士的家鄉,見到了他的妻子桃花。看到丈夫的汗巾,桃花得知他已經不在人世,然後抱著馬開始哭起來。

「聽到她的哭聲,我突然明白黃藥師為什麼每年都要來看我一次了。」

因為也有個在遠方的人等著知道他的近況,而黃藥師每年都藉此機會去探望這個人。

「雖然我很喜歡她,但是我不想讓她知道,因為我明白,得不到的東西永遠是最好的。」不知道這是什麼歪理,只知道這個人後來成為了他的大嫂。

「為什么要等到失去的時候才去爭取?既然是這樣,我不會讓他得到。我一直都以為自己是贏的那個,直到有一天看著鏡子,才知道自己輸了,因為在我最美好的時候,我最喜歡的人都不在我身邊。如果可以重新開始,那該多好啊。」

兩個相愛又執拗的人註定是沒辦法好好在一起的吧。

「為什麼不告訴他我在這裡?」

「我答應過你,所以我一直都沒說。」

「你太老實了。」

無論黃藥師是出於私心還是遵守承諾,不久大嫂病死,這段姻緣到最後都已成遺憾了。

從那以後,黃藥師忘記很多事,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喜歡桃花。自此隱居東海桃花島,自詡島主,號稱東邪。

又一年立春,歐陽鋒沒有等來黃藥師,只等來了寫著大嫂死訊的一封信。

他終於喝下了那半壇醉生夢死,想就此忘卻往事卻反而記得更加清楚了。「醉生夢死,不過是她跟我開的一個玩笑。有些事情你越想忘記,就會記得越牢。當有些事情你無法再擁有時,你惟一能做的,就是不要忘記。」

不久後,他燒掉了他的店鋪,重返白駝山,成為一方霸主,號稱西毒。

《東邪西毒》的英文譯名是ashes of time,時間的灰燼。在王家衛的武俠世界裡,時間才是最厲害的武器,沒有人能逃脫得了時間的審判。

人總要為自己義無反顧一回,因為時間不會等人。

「東邪西毒」

-END-

文丨柒仔

編排丨柒仔

圖丨網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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