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少奇如何處理新四軍司令部丟失密電?
1940年10月10日上午,新四軍與八路軍在白駒獅子口勝利會師;1941年1月皖南事變後,新四軍在江蘇鹽城泰山廟(今鹽城市建軍西路126號)重建新軍部,所屬部隊統一整編為7個師。當時,新四軍司令部機要科就設在泰山廟。然而,誰也沒有想到,就在新四軍新軍部剛重建後沒多久的當年2月份,一天,竟然在這個極端機密的機要科,發生了機要通訊員丟電報的嚴重事件。摘編如下。
緊急電稿不慎丟失
1941年2月里的一天下午,新四軍司令部機要員陳浩成正在值班室值班。機要科長匆匆來到他面前,把一份已譯成電碼的緊急電稿交到他的手中,命令立即送往電台,發送給一師的粟裕、劉炎。陳浩成明白:這肯定是胡服(劉少奇化名)政委下達的命令或指示,於是,他立即按照機要科執行軍務的常規流程,召來通訊員小張,把電稿交給了小張,再由小張立即送往一里多路外的電台組發出。
但是,當小張一路緊追慢趕奔到電台組打開電報夾時,卻見電報夾里空空如也,不見了那份電稿。當下,小張就猶如當頭響了個炸雷,一時愣怔在那裡,直到報務員見狀急著催問「這是怎麼回事」時,他才回過神來,知道自己把電稿給弄丟了。小張這一驚非同小可,立即折轉身,按著一顆狂跳的心兒,瞪大雙眼一路尋找而去。然而,直尋到機要科駐地大廟裡,還是沒有找到一片紙張。正這時,擔任劉少奇機要秘書的陸璀(饒漱石的愛人)正好朝他走來,情急中,魂不守舍的小張見到她就帶著哭音直愣愣一聲報告:「報告,我送電報,把電報丟失了!」
陸璀聞言,不由也嚇得不輕,一時愣怔在了那裡:丟失這樣有關全軍大事的機密電稿的事故,這可是以前從未發生過的呀。陸璀畢竟冷靜,醒悟過來後,她就立即帶上小張,去見機要科薛丹浩科長和左金祥副科長。
兩位科長見狀,自然也無計可施,馬上帶著小張與陸璀,再一起去向軍參謀長賴傳珠彙報。面對這種前所未有的重大事故,賴參謀長略一思忖,他直接點了陳浩成的名,要陳浩成和小張這兩個當事人一起跟他去向劉少奇彙報。
劉少奇
於是,在賴參謀長的帶領下,薛、左兩位科長、陸璀、陳浩成和小張立即來到了軍政委辦公室(兼卧室)。賴傳珠讓大家站在外間等候,一個人叩門進屋彙報。
惴惴不安中,劉政委很快從卧室里走出來了,他一如以往那樣的平易近人,神色自若。坐下後,他揮了揮手,讓大家坐下,然後沉著冷靜地聽著小張結結巴巴地彙報電稿丟失的整個經過情況。
平易近人明察秋毫
說實話,在那個非常年代,出賣軍情、叛變革命的事例並非沒有,所以,足智多謀、經驗豐富的劉少奇在仔細聽完了小張的彙報後,就一邊用手指著小張,一邊看著坐在一邊的陳浩成問道:「是你值班把電報交給他的?」在得到陳浩成明確的回答後,他就緊接著向陳浩成問道:「你是怎樣把電報交給他的?」當他聽明白陳浩成把電稿交給小張的整個過程、認為陳與張的回答完全一致時,他停頓了一下,摸出一支煙點上,一邊吸著,一邊面對小張既像談話又似詢問似地提出了一系列諸如「你把電報接到手後放進報夾時,是用心夾牢的還是隨手一放的?在路上你是怎樣拿電報夾的?是手拿的還是夾在胳肢窩裡的?是夾在左胳肢窩裡的還是夾在右胳肢窩裡的?報夾是開口朝上夾著的還是朝下夾著的?在路上你換沒換胳肢窩?你過街、渡船(當時從大廟到電台要經過一條街道和乘船過河)時可遇到什麼不正常的人和事」等問題。
劉少奇政委在對小張進行較長時間閑聊似的、令人寬鬆的一系列詢問時,他的雙眼卻始終不為人注意地觀察著小張的神色與表情,進行著快速的分析,其細緻耐心與敏捷,令在場的陳浩成大為折服,認為劉少奇不愧為充滿智慧、久經沙場的我黨我軍的高級將領。
在確定小張態度老實、絕無虛假,丟失電報純屬粗心大意所致的情況下,劉少奇當即作出了「我馬上重起電稿,機要科加急電,立即發出」的決定,然後起身快步走向了卧室。
劉少奇明察秋毫的分析與準確果斷的結論,使所有在場的人們當即如釋重負,臉上露出了欣慰與感激的笑容。
更使小張感激涕零的是,面對闖禍者小張,劉少奇自始至終沒有一句訓斥批評,也沒提出任何嚴肅處置的意見。
其實,劉少奇對黨員、幹部總是從愛護、教育、培養的基點出發的,他除了平易近人、密切聯繫群眾外,更是堅持實事求是、調查研究的原則。從當年這起軍內機密遺失的嚴重事件上,便可見一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