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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坦尼克號》里藏著多少藝術秘密?

今天扒一扒我生命中第一部逃課看的電影——《泰坦尼克號》。

那時眼裡只有金髮尤物小李子,畫家身份只是讓他更迷人而已。前幾年再次上映,突然發現,裡面竟藏了那麼多絕世好畫。它們加起來,恐怕夠買好幾艘泰坦尼克號了。

(當然,只是劇情安排這些畫「上船」,它們並沒有沉入海底。)

閑話少說,回憶殺開始。

露絲上船之後,招呼僕人擺放自己收藏的畫作,她手中舉起一幅畫,這時討厭的未婚夫卡爾進來了。

「天哪,又是這種手指畫!真是浪費錢。」他一臉鄙夷。「相信我,這傢伙沒前途的。」

卡爾口中的「這傢伙」是誰呢?畢加索。這幅畫叫《亞威農少女》,被認為是第一張有立體主義傾向的作品,如今價值接近2億美元。

畢加索,《亞威農少女》

1907,紐約現代藝術博物館

「卡爾跟我藝術品味的不同之處在於,我有,他沒有。」露絲對身邊的女僕說,「把德加放到卧室。」

德加以畫芭蕾舞女聞名,露絲的母親來告誡她離開傑克時,那幅舞女就在鏡子背後。

最接近的原圖是這樣的。

德加,《明星》,1878

傑克去露絲房間為她作畫,剛進屋就被一幅畫吸引了視線,兩眼發亮。「天哪,莫奈!」

「你看過他的作品嗎?」

「當然了。」傑克伸出手,輕輕撫摸睡蓮的花瓣,「看看他對色彩的運用,簡直妙極了。」

莫奈,《睡蓮》系列,1919

其實,傑克進門時,沙發上還有幅一閃而過的靜物畫,作者是被我們忽略的大Boss,畢加索追著叫爸爸的塞尚。他不僅自己叫,還強行幫其他畫家認爹,他說,塞尚是「所有現代藝術的父親」

塞尚,《有洋蔥的靜物》,1895-1900

(有沒有發現電影里的畫和原作都有些不同?這是導演為了規避版權採取的「藝術處理」)

就在泰坦尼克號沉沒這年(1912),年輕的畢加索名利雙收,年邁的莫奈和德加都出現了嚴重的視力問題,幾近半盲。而塞尚已在幾年前離開人世。

今天要講的,就是畢加索這幾位前輩們的小傳。莫奈、德加、塞尚,他們年輕時,遠沒有畢加索這麼幸運,但正因如此,他們的故事才顯得格外動人。

1

如果讓露絲從這三個人里選,她最有可能愛上的,大概是莫奈。莫奈長得還不錯,大膽又充滿激情,更重要的是,這三個人里只有他最窮。

他也很會撩妹。

有一次,莫奈到朋友位於街邊二樓的家中作客,他掀開窗帘,突然跟電擊了一樣。

「怎麼了?」朋友問。

「等我一下。」說完這句話,窗邊的人不見了。

朋友掀開窗帘,他的好朋友莫奈,瞬間出現在樓下街道,跟一位買水果的美女搭訕。

「丫動作真快。」 朋友心裡狠狠罵了一句,衝下去的怎麼不是自己......

那個美麗的女孩叫卡米耶,後來成了莫奈的模特和妻子。

莫奈,《穿和服的莫奈夫人》

1875,波士頓美術館

莫奈對光線非常痴迷。他喜歡捕捉每一個細微的光線變化,以及隨之而來的色調變換。

妻子病重時,他充滿關切地看著她,卻忍不住開始研究,陽光在她慘白病容上發生的奇妙變化。

莫奈,《臨終的卡米耶》,1879,奧賽博物館

「我發現我自己在尋找色彩的連續性。死亡正加強在她的面容上,色彩中的強烈情緒讓我痴迷。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如何更自然的留住將要離開的人,最後的容顏。」

多年後,莫奈對記者講起這段故事,臉上仍交織著痴迷與內疚。他眼中泛著淚光,苦笑著說:「首先是畫家,然後才是丈夫。」

2

德加和塞尚都是富二代,但兩人截然不同。

德加有錢得很明顯。高聳的襯衫領緊緊圍住脖子,再打一個黑色的領結,捲曲的頭髮柔順地貼著腦袋,露出高高的髮際線,臉上總是一副冷漠高傲的神情。

德加自畫像,1855

他有一個嚴重的問題,就是特別不解風情。他終身未婚,對女人似乎不感興趣,對男人也不感興趣。

德加喜歡畫舞女,但完全沒把她們當女人。對他來說,模特只是物品,一個移動的形狀,黑暗中的動物。

即使是露絲一絲不掛躺在她面前,他也絕不會像傑克那樣羞紅了臉,只是冷冷地盯著她的腳踝,在筆記本上刷刷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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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我這樣做時,男士們會盯著我的身體看。」 模特說。

德加一言不發,自顧自的記筆記。

「我以為你是個畫家,不是作家。」

「閉上你的嘴。背更彎下去些。」

「你喜歡女人嗎?」

「多麼奇怪的問題。」

「因為你總使我們看上去很醜陋。」

德加,《沐浴中的女人》,1886

「如果你想漂亮,就去坐雷諾阿(另一位印象派畫家)先生的椅子吧,我展示的是女人們真實的一面,不像某些無知的貴族想像的那樣。」

「可你畫的是裸體。」

我畫的不是裸體,我畫的是沒穿衣服的女人。」

3

塞尚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富二代。一件肥大的外套,皺巴巴的長領帶上蹭滿了顏料灰。眼神總是躲閃著,一副不知所措、唯唯諾諾的樣子。

他和一個鄉下女子偷偷生了孩子,塞尚常常在她那裡寫生。女人完全無法理解這些歪歪扭扭的畫。

塞尚,《艾克斯的房子》

1885-87,捷克國家美術館

「你父親的房子看上去要倒了。」她盯著塞尚的畫,「如果真是看上去這樣的,所有傢具都會滑向一邊。」

「那是一種構圖。」

「你畫的和別人看見的不一樣。」女人的聲音有些憤怒。

「比能看見的更多。我的眼睛同樣會思考。」

「那就讓它停下!」她盯著塞尚。

塞尚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要真實,真實比你看見的重要。」

憤怒的塞尚夫人

塞尚,《坐在紅色扶椅上的塞尚夫人》

約1877,波士頓美術館

4

在年輕歲月里,這三位朋友的日子都不太好過。法國主流評論界用各種難聽話消遣他們的作品,大部分時候,他們和其他幾位「落選沙龍」的常客(馬奈、雷諾阿等)一起,在巴黎的一間咖啡館裡發牢騷。

「當人們想不出笑話,他們就會去看我的畫。」塞尚喃喃說道。

「評論家說我的畫適合掛到公共廁所的牆上。」雷諾阿哈哈笑著,搖了搖頭。

「適合」掛在公共廁所的畫

雷諾阿,《穿阿爾及利亞服飾的巴黎女人》,1872

同為富二代,德加和塞尚面臨著相似的,來自金主父親的壓力。

德加的父親勸告他,「你至少要取悅你的顧客。」

「我不想取悅任何人。我是個藝術家,只畫我所看到的,只描繪事實。」德加說。

「直到一貧如洗?」

德加聳聳肩,他以為不會有那一天,直到父親生病去世,他才發現,家裡早已負債纍纍。

德加畫中的父親

Lorenzo Pagans and Auguste de Gas,1871

塞尚就更慫了,每次偷偷摸摸溜回家,總會被父親質問。

「你去哪兒了?幾個星期沒見你。」

「我在研究色彩和構圖之間的關係,父親。」

塞尚,《埃斯塔克》,1885

「你認為這是一個快四十歲的男人的正當職業嗎?」父親放下手中的叉子,嘆了一口氣:「你一分錢也沒有賺到。」

塞尚擠出一絲笑容,「還沒有。」

「也許……」父親猶豫了片刻,說:「也許你還不夠好。」

塞尚嘴唇哆嗦了一下,「也許是我畫的太好了!也許我是個天才!」

5

所幸,莫奈、德加和塞尚,都活到了自己被認可的那一天。莫奈1892年繪製的草垛系列,十五幅看起來差不多的畫,在三天內售空。

看上去差不多的「草垛」系列

塞尚獲得了著名畫商沃拉爾的青睞,後者為他舉辦了首個畫展。德加的情況比較複雜,但至少評論界有人為他說好話了。「事情變了,世界似乎開始以我們的方式看事物。」

不過,雖然風向開始轉變,到1912年,人們對這些畫家仍然有各種爭議。露絲和卡爾正好站在爭議的兩端。

貴族小姐露絲為什麼會喜歡他們的畫?

她從小接受良好教育,懂得古典藝術的好,也了解傳統的審美局限。與此同時,她討厭上流社會的裝腔作勢,對傳統價值觀不以為然。她和印象派畫家一樣,想要看到真實的世界,而不是粉飾過的完美假象。

馬奈,《草地上的午餐》,1863

卡爾則代表著那群自以為是的主流人士。他們也許只是單純覺得丑,因為習慣了傳統定義的美的標準。又或者,有人看到了畫中的力量,預感到一場革命即將發生,這讓他們感到討厭和不安。

藝術和文化向來都是當權者把玩的遊戲。他們需要革命時,叛逆很美,需要穩定時,叛逆就是醜八怪。

但當潮水來襲,他們無力阻擋。正如莫奈對固守傳統的畫室老師說的那句話,「我看到了未來,但那裡沒有你。」

6

印象派畫家的群像到此告一段落,但真實的故事還沒有結束。

泰坦尼克號上,有一個遇難者,叫做本傑明·古根海姆。他是一個成功的猶太商人,和其他頭等艙的紳士們,把逃生機會讓給了婦女和小孩。

他有兩個女兒,父親遇難時,小女兒才14歲。她叫佩姬·古根海姆。父親死後,留給她一筆遺產。她把這些錢,幾乎全部拿去買畫了。

跟露絲一樣,佩姬買的,大都是當時被主流鄙視的藝術家的「另類作品」。他們包括畢加索、達利、米羅,還有康定斯基、波洛克、羅斯科、馬克思恩斯特.....這些人,最終都成為現代藝術的傳奇。

波洛克,《匯聚》,1952

康定斯基,《即興3》,1909

羅斯科,《橙色和黃色》

是的,我們在紐約、威尼斯、西班牙等地看到的古根海姆美術館,就來自女孩的姓氏。這也許才是沉沒巨輪最大的藝術遺產。

現實永遠以更大的戲劇性帶給我們震撼。

註:文中部分對話引自BBC紀錄片《印象派簡史》,非常棒的一部片子,所有內容均來自真實記錄、信件和採訪。感興趣的朋友可以去Bilibili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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