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徵明《陋室銘》 —勤學苦練，從愚兒變為全才

文徵（zheng）明是詩、書、畫無一不精的全才。他的詩文與唐寅、祝允明、徐禎卿並稱「吳中四子」，書法與祝允明、王寵並稱「三大家」，畫與唐寅、沈周、仇英並稱「明四家」，可謂詩、書、畫無一不精，加之「人品第一」，故有「四絕」全才的美譽。

然而這位全才從小卻表現得有些愚笨。據說，他2歲還不會說話，6歲站立不穩，八九歲了還口齒不清；但是他的父親文林一直認為他會大器晚成。直到13歲時，文徵明隨父去了山東聊城的博平縣居住，才彷彿突然開竅。

從愚兒變成全才，靠的全是堅持不懈的勤學苦練！以書法為例，19歲的文徵明在蘇州官學讀書期間，因字寫得太差而被老師打入了三等，他大受刺激。為此，他發憤天天要臨寫《千字文》多達十本，以萬字記。平時對於寫字，從來也不馬虎。有時給人回復書信，稍微有一點不滿意，必定再三改動它而不感到厭煩。這種執著讓周圍人刮目相看，而其為世人稱讚的精細工整、清秀俊雅書法也就是在這種拼死拼活勤奮中，慢慢習成的。

文徵明書法初師李應禎，後廣泛學習前代名跡，篆、隸、楷、行、草各有造詣。尤擅長行書和小楷，溫潤秀勁，法度謹嚴而意態生動。雖無雄渾的氣勢，卻具晉唐書法的風致，也有自己的一定風貌。小楷筆劃婉轉，節奏緩和，與他的繪畫風格諧和，有「明朝第一」之稱。

下圖是文徵明行書《陋室銘》，紙本，行書，縱57cm，橫31.3cm，請欣賞。

本幅作者署款：「嘉靖三十二年歲在癸丑七月初五日，徵明書，時年八十有四。」這是文徵明84歲時所作的行書，用筆沉穩含蓄，人書俱老。所書內容為唐代文學家劉禹錫的名篇《陋室銘》，文字略有出入，當是文徵明默寫致誤。

文徵明在書法史上以兼善諸體聞名，尤擅長行書和小楷， 王世貞在《藝苑卮言》上評論說：「 待詔（文徵明）以小楷名海內，其所沾沾者隸耳，獨篆不輕為人下，然亦自入 能品。所書《千字文》四體，楷法絕精工，有《黃庭》、《遺教》筆意，行體蒼潤，可稱玉版《聖教》，隸亦妙得《受禪》三昧，篆書斤斤陽冰門風，而楷有小法，可寶也。」

文徵明書法溫潤秀勁，穩重老成，法度謹嚴而意態生動。雖無雄渾的氣勢，卻具晉唐書法的風致。他的書風較少具有火氣，在盡興的書寫中，往往流露出溫文的儒雅之氣。也許仕途坎坷的遭際消磨了他的英年銳氣，而大器晚成卻使他的風格日趨穩健。

回顧文徵明89年高壽的勵志人生，他在失敗中獲取了強大的意志力，一生苦學為樂，最終鑄造出一代絕無僅有的德、藝、壽三馨的人生。他不攀權貴，淡泊名利，平靜中透著一種文人的風骨，也難怪清代的朱彝尊感慨地說：「先生人品第一，書、畫、詩次之。」

本作品現藏於北京故宮博物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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