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或者某人的葬歌

我或者某人的葬歌

拙言君說：她做了一個埋葬自己的夢，她不同年齡段的屍體堆在一起，有的還活著！

---------題記

我怕暗夜裡生長的植物，如同被青草封住的死亡

我怕凌空墜落的青鳥，已不記得眾神的歌唱

我怕在春天腐爛的女人，雙唇里還緊閉著光芒

我怕我一手浣洗著枯萎的花朵，一手還給你寫著理想

我怕腳下的礫石，我怕天空的流雲，

我怕回頭就找不到的你

我怕禿鷹叼食你的肉體，

我怕山洪沖走你的白骨

我怕林火把你灼傷

我怕世人不解的嘲笑，我怕命運一再的愚弄

我怕掌心裡那些縱橫的紋路還隱藏著悲歡離合

我怕我的名字被套上枷鎖後，沒人把它擦亮

我怕生者的生，死者的死

我怕野花在無意中佔領了你的墳墓

我怕暗河恣意的沖刷我的墓床

我怕旁人的眼淚，我怕瘋長的歲月

我怕蜂蝶曖昧的造訪

我怕古代的水，水邊洗衣的妹妹都長得白白嫩嫩

我怕的虛無的愛情，杏花怒放時總要把院牆壓低

我怕山裡的月色，那些未能如期而至的約定

我怕泥土，泥土裡有我要回未回的故鄉

我怕你一生總要承受顛沛流離的苦

我怕我所有的愛情都是指間里的虛妄

我怕我安然的活到晚年，忘記了如何跳躍

我怕離別時，無法將手臂高揚

我怕活著時候的流言蜚語

我怕死了之後，我們的故事被人遺忘

好吧，我怕這個世界，那是因為我愛你

我怕不能愛你愛到地老天荒

花墳 2018/7/10

我或者某人的葬歌

-------答花墳君贈詩

兀那旅人

對，就是你，那還沒死透的人

坐下，坐下聽我講個

關於你我以及這世間所有的故事

這故事有關死亡

有關謀殺

有關屍身還來不及腐爛

眼珠子還在眼眶裡晃晃悠悠打量

有關死了的人還不知自己死了

死了的人還不甘自己死了

還一臉天真懵懂

就被滔天的流俗裹挾埋葬

我不憚以最惡毒的語言去描摹

人類之於萬物的謀殺

之於自身的謀殺

我曾親見無數個我被我自己謀殺

不同年齡段的屍體堆在一起

有的還活著

那年紀越小的越睜眼張望

越無知蠕動

年紀越大的

越是一臉認命的安詳

我心告訴我他們都死了

我揮動鎬鍬

一鍬塵土把他們埋葬

那最小的還在蠕動

最大的在塵土裡微微恬笑

我心知他們都是死了的

卻不知何時能再度從這泥灰中破土

開出一場花來

我不知他們還能否再開出一場花來

願否開再開出一場花來

憑這人世

阿墨 2018/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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