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欣:《敦煌之外「古城」悟》
感謝您關注紫溦堂微信公眾號2018第9期(總第275期).
有一種回憶似乎可以淡去,卻不能忘記,有一種東西儘管已經陳化,卻能夠不斷翻新。敦煌,既是中國的寶,又是世界文明之一,古絲綢之路上的旖旎之花,只要身臨其境去過一回,不管流年如何飛逝,也不會從心裡忘記。我的回憶亦是歷久彌新。站在太行之巔,回首西望萬里畫卷,獨敦煌最為耀眼,雖深處大漠之中,卻如一捧碧洲鑲嵌於沙海,在那片浩瀚里,除了著名的莫高窟,還隱藏了一座精緻的城中之城——「敦煌古城」。
從敦煌市到達「古城」,路途不遠。車窗外呼呼地吼著五月風,乾燥的空氣將沙粒在地面上捲來拋去,車門剛一打開,一位美女頭上戴的大沿兒遮陽帽便被卷地風摘了去,飄悠悠的飛到幾米外才落下,驢友中平添了一陣歡嬉。那次出門旅行,目的是散散心,暫時逃避世俗的紛擾,尋找片刻的寧靜,便奔敦煌的神秘而去,從太行山折返萬里,深入大漠,跑到了這個令人遐想的地方。
大漠風沙日色昏,紅旗半卷出轅門。城樓上獵獵的旌旗翻卷著迎出牆外。一望無際的空曠,叫人敬畏,讓你不再感嘆光陰如梭,幾千年的人類文明史都如長河落日源遠流長,旭日東升周而復始,唯留金戈鐵馬裹屍還的豪邁,西出陽關無故人的悲憫,長風幾萬里、吹度玉門關的浪漫和春風不度玉門關的感嘆令人回味。
城牆內,錯落有致的仿宋建築鱗次櫛比,行人悠悠的屐履同樣印刻了歷史的足跡。城內天空蔚藍,導遊帥氣健談,溫文爾雅的氣質散發著聰慧和較深的文化底蘊,加上俊朗的五官,相隨游城倍感賞心悅目。
敦煌古稱「沙洲」,是中國古絲綢之路上的五洲之一。小導遊娓娓道來。眼前這座「古城」正是歷史上那個經濟發達、車水馬龍、社會繁榮的沙洲城的複製版,再現了唐宋時期西北重鎮敦煌的雄姿,被稱為中國西部建築藝術博物館。漫步城裡,沿街的酒店、館驛、府衙、監獄、亭台樓閣和西部少數民族風格的古代民居建築,應有盡有,甚至連邊塞將士使用過的兵器館、草料房、賽馬場也一一呈現,可謂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繁華的再現,會暫時遺忘這是一座身處狼煙浩渺大漠深處的孤城!
酒香飄來,抬頭看去,一處宋代風格的建築上懸掛「同興園酒樓」匾,兩側的楹聯躍然廊上,上聯是「喜也罷憂也罷來吧」,下聯為「盈也罷虧也罷喝吧」。屋裡正中的「太白遺風」兩側是一組古代釀酒製作工藝的連環壁畫。同興園內身著西北少數民族服飾的年輕姑娘將美酒一碗一碗捧了上來,「咕咚」「咕咚」的豪放,許是在用美酒碰撞心靈,酒下肚,身子暖,精神倍爽。
不多時,與帥氣導遊一起走進一座毛毯藝術館,地毯、掛毯、坐毯、睡毯,厚毯、薄毯、雙面繡花毯、變色毯、純羊毛毯、混紡毯、紅白綠藍相間毯,花紋圖案錯綜複雜琳琅滿目毯。作為地道的西北人,小夥子自豪地說,這些全是當地生產的!我突發奇想,說不定桑魯卓講給國王的那個魔毯也藏在這裡呢!
古城的和諧與優雅,沐浴著夕陽的金輝,淡去了旅途的寥落,跨步登上「襟帶西域」 高匾城樓。遠望,黃沙依舊風中飄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
美的東西,像年輕女孩的容貌,能留下來的往往很難,能留下來的,往往又很珍貴。這座可愛的「古城」亦是如此。說來話長,三十年前,1987年中日合拍大型故事片《敦煌》,由日方出資修建了這座城,按照拍攝計劃,最後一個鏡頭將要用熊熊的烈火將之全部燒毀,一件精美的東西就會化為灰燼,永遠消失,或變成一座廢墟。敦煌人為了保住這座城,和日方進行協商,希望不要燒掉它!誰知日本人那時候態度非常強硬,說此城是由日方出資修建的,想毀就毀,想燒就燒。敦煌人斬釘截鐵的說:你們要燒也可以,但是決不可以把燃燒的污染物排放和遺留在中國的土地及領空上,請你們把古城搬回日本去燒吧!日方的確無法解決環境污染的問題,也無能力把若大的古城搬回島國去,最後只好向中方妥協,在拍攝烈火焚燒鏡頭時只燒毀了城邊角兒上的一座小樓,封鏡後不得已又將這座古城贈送給了敦煌,這座精緻的建築,宛如一個受傷的少女,眼角還掛著淚珠,終於有了自己的歸屬。當然,這座複製的「敦煌古城」也成了當年中日友好的象徵。這就是智慧的敦煌人!後來「古城」又陸續迎來了《封神榜》、《海市蜃樓》、《新龍門客棧》等影視劇劇組。
遊歷過敦煌的人是幸運的,我始終這麼認為。在一個接一個的感悟中慢慢蘇醒,每個人內心都有一座屬於自己的城,都有一條屬於自己的路。當然,物隨人願,人隨自然,生命中除了掙扎,更多的是充滿希望和未來。這不,「一帶一路」新的開放大格局,國際經濟新秩序,定能給新敦煌帶來各種騰飛的力量。心若在,夢就在,美好就不會消失!
作者簡介:趙欣,女,紫溦堂主,曾用筆名趙湘君,山西晉城人。現供職於住房公積金管理部門。1992年開始業餘文學創作,歷年發表作品主要有長篇小說、短篇小說、散文、雜文、詩歌、通訊類文章等。本文刊發於太行晚報2017年1月18日《樂游周刊》。
TAG:紫溦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