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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可親,琴可情——漫談古琴

音樂是人類表達情思的重要途徑之一,無論是書房中的「琴棋書畫」,還是「六藝」中的「禮、樂、射、御、書、數」,都體現出中國古人與音樂的密切聯繫。

作為音樂與心緒的載體之一——古琴,憑藉自身獨特的文化含義,在歷史長河中一度熠熠生輝。從「綠綺」、「焦尾」,到「春雷」、「崩霆」,從「九霄環佩」、「天風海濤」,到「松間石意」、「大聖遺音」,這些讀起l來如珠玉的稱呼,彰顯出琴主對這些古琴的珍愛。

今天,小編就和大家漫談古琴,簡單聊一聊古琴的特徵與發展

泠泠七弦上

古琴的結構與特點

古琴,又被稱為瑤琴、七弦琴,是一種彈撥樂器,有七弦、十三徽

與常見的二十一弦古箏相比,古琴的體型更為小巧,沒有琴碼,彈奏時也不需要戴義甲;古箏音色清越,而古琴音色古著;古箏合奏獨奏皆宜,古琴適合獨奏。明代琴家楊表正曾說:

「...凡鼓琴,必擇凈室高堂,或升層樓之上,或於林石之間,或登山巔,或游水湄,或觀宇中;值二氣高明之時,清風明月之夜,焚香靜室,坐定,心不外馳,氣血平和,萬與神合,靈與道合。如不遇知音,寧對清風明月,蒼松怪石,巔猿老鶴而鼓耳,是為自得其樂也...」(《重修正文對音捷要真傳琴譜大全》)

除上述特徵,古琴打譜節奏開放,樂譜只記弦位指法而不記音調,演奏者可以根據自己的情思詮釋樂譜中的拍調。不同琴派、不同樂者演奏的同一支曲譜可能會呈現出不同的風貌。

古琴以桐梓為材質,「柔良莫如桐,堅剛莫如梓,以桐之虛合梓之實,剛柔相配天地之道,陰陽之義也。」(《太古遺音》)在桐梓為材的底部面板上,鑿龍池、鳳沼為出音口,高高突起的岳山用來架高琴弦,玉石或硬木材質的琴軫用以調弦,在面板上飾以螺鈿或金玉做的十三徽作為音位標記,雁足則起支撐琴體與縛弦的作用。

古琴結構示意圖

此外,古琴表面髹漆,這層漆灰會隨著時間受溫度與外力影響而產生裂紋,這種斷紋不僅為古琴增加美學價值,也成為後世分辨古琴真偽的依據之一。常見的斷紋包括牛毛斷、流水斷、蛇腹斷、冰裂斷與梅花斷,蛇腹斷是近乎平行的紋路,梅花斷則是斷起如梅花,宋人認為只有千年以上的古琴才會具備梅花斷。

幾種常見的古琴斷紋

今人不多彈

古琴的發展

「昔者伏羲氏之王天下也...扣桐有聲,削之為琴...」。

關於古琴的由來,有不少傳說,如上文說伏羲制琴,又有說神農氏制琴,還有說周朝以前五弦琴便已具備,而周文王與周武王在宮商角徵羽五弦上又各加了一弦。雖不知是由誰(們)在何時創造了古琴,但結合出土實物,周代古琴便已發端。

2016年湖北棗陽郭家廟曾國墓地出土了一把春秋時代的琴,它取代出土於隨州曾侯乙墓的十弦琴成為我國最早的古琴出土實物

曾侯乙墓出土的「半琴箱式古琴」

這段時期的古琴,與後世相比尚有一定差別。他們的琴尾為實木,充當音箱的琴體內部相當於只有一半,為「半音箱式琴」

此外,琴軫被包在琴腹中,調弦時需要打開底板用琴軫鑰卡住琴軫方能調弦。

雖然形制尚未完全成熟,但此時古琴已經成為士人身邊的重要器物,不僅有孔子「弦歌鼓琴」,《詩經》中也有「窈窕淑女,琴瑟友之」的描寫,可見,琴不論是在廟堂還是在日常生活中都佔有一席之地。

春秋時期的伯牙、子期以琴音會友,留下高山流水遇知音的美談。「琴宣發雅音,鳴奏中和正氣」,成為君子愛琴的重要原因。

西漢晚年,琴面普遍裝徽,這些以蚌殼、珠玉、金石為材質的徽分布在琴面上,一般有十三個,其中最大的七徽象徵閏月位於最中間,七徽兩側的徽大小依次遞減,象徵一年的十二個月。

實木琴尾被琴體全部中空取代,琴軫也增加了長度直通琴底。

古琴結構的發展伴隨著抒發感情功能的進一步擴展,西漢文人司馬相如抱著自己的綠綺奏一曲《鳳求凰》,琴聲動人,引得才女卓文君傾心夜奔。

東漢文人蔡邕得到一截尚未在火中焚燒殆盡的梧桐,用這段梧桐木製作出名琴「焦尾」,音色不凡,被後世文人爭相收藏。

魏晉時期,竹林七賢之一的嵇康「目送歸鴻,手揮五弦」,以一首充滿殺伐之氣的《廣陵散》彰顯自己不與世俗泥濘同流合污,寧折不彎的氣節,以琴音為自己的生命畫上句號。

而這曲《廣陵散》,也一改古琴所鳴奏的中和剋制之音,煥發出寒雪鶴唳般直衝九天而上的情思。

嵇康撫琴

唐代,斫琴(即制琴)工藝飛速發展,形成了雷、張、郭、沈四大斫琴世家

四川雷氏尤為突出,其中又以雷威為代表的「蜀中九雷」最負盛名。據傳,雷威斫琴,「於大風雷中獨往峨眉,酒酣飲著蓑笠人深松中,聽其聲連綿悠揚者伐之,斫以為琴。」(《嫏記》)

在一批批斫琴大師的探索下,古琴不再固執遵循以桐梓為材質的傳統,而桐面杉底與杉木質琴湧現。造型上,則以渾圓為主。

唐琴是傳世名琴中最遠可追溯的朝代,收藏唐琴尤其是收藏雷琴(雷威斫制之琴)成為後世文人一大雅事。宋徽宗趙佶設立「百琴堂」,大量收藏天下名琴,包括雷威斫制的「春雷」琴,並稱其為所藏名琴之最。

不僅是後世,唐時文人也延續了前代士人鼓琴修身的傳統,甚至把心愛的琴隨時帶在身邊。就連瀟洒的詩聖李白也琴不離身,還留下「君有千斗酒,我有三尺琴。琴鳴酒樂兩相得,一杯不啻千鈞金」的感嘆。

唐琴「彩鳳鳴岐」(現藏浙江省博物館)

及至宋代,文人們把一腔情思寄寓書畫、寄寓園林山水、也寄寓古琴。除了上文提到的宋徽宗,士人愛琴者不勝數,大文豪蘇軾曾為沈君的琴題寫琴銘:

若言琴上有琴聲,

放在匣上何不鳴。

若言聲在指頭上,

何不於君指上聽。

士人相互探討琴道,形成了《琴史》、《琴箋》等理論著作。就在《琴史》一書中,作者朱文長提出了重要的古琴四美說:「良質、善斫、妙指、正心」

「古琴熱」也使得宋朝的琴派趨於清晰明朗,在當時甚至形成了可傳承百年的琴僧體系。北宋宮廷琴師朱文濟的琴技在當時可稱天下第一,但因反對宋太宗把七弦琴改為九弦琴而受到冷落,他將琴技傳於僧人惠日,惠日又再傳義海、知白、則全,形成獨特的琴僧群體。

元代,文人地位的下降使得隱逸之風興起,古琴陪伴落寞文人,成為他們的心靈慰藉。元代傳世名琴如有上海博物館館藏的「月明滄海」。

到了明代,國家恢復雅樂:「樂工六十二人...琴十...」(《明史·樂志》),古琴依然是文人生活的重要組成部分。

並且,明代藩王中斫琴、鼓琴者眾多,較為出眾的「四王琴」便來自藩王,位於重慶的中國三峽博物館就收藏有蜀王琴、潞王琴與益王琴。

潞王制仲尼式「中和琴」

結語

古琴常伴中國文人身邊,它們跨過千年,琴音裊裊。

文人們那些出世入世的思緒與家國情懷、山水之慨都可寄寓琴音。

古琴可自娛,也可覓知音,是心靈的迴響;

古琴古樸而剋制,是君子的品格映射。

正如蘇軾所評:

「千年寥落獨琴在,有如老仙不死閱興亡」。

一把古琴,可親,可情。

【參考書目】:

《中國古代物質文化》,孫機,中華書局,2014年

《太古遺音》,明精抄彩繪本,台北國家圖書館藏

《中國琴歌發展史》,薄克禮,百花文藝出版社,2013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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