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被國家耽誤的詩人，娶了一對姐妹的情聖，有著怎樣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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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018

國學君按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作者：海棠果 主播：佳萌

1

公元937年七月七日，金陵城張燈結綵，熱鬧非凡。因今日是七夕，便有眾多少女向織女祈求智慧與姻緣；讀書人祭拜魁星希望自己考運亨通；家人團聚，抬頭望月，共賞牽牛織女渡河橋之景。

良辰美景，花前月下，皇城傳來喜訊，皇后誕下龍嗣，也就是皇六子李煜。南唐上下同樂，皇六子李煜生於佳節，定當不凡。可誰也料不到這個含著金湯勺出生，承載著萬千寵愛的孩子，將親手斷送李唐王朝的江山。

這就要從李煜的父親說起，其父南唐中主李璟，生前精於文房四藝、詩詞歌賦，文采斐然，一句「小樓吹徹玉笙寒」流芳百世。

但李璟有一個毛病，沉迷聲色犬馬，只知尋歡作樂，不理百姓疾苦。

李煜才華橫溢，可謂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年少時便能寫出「知我意，感君憐，此情問蒼天」的名句，但與父親有著同樣的毛病，酷愛奢侈享樂。

李煜正值弱冠之年，娶妻是頭等大事。皇后便為她準備選秀。

十九歲的周娥皇乃南唐司徒的長女，奉命入宮參加選秀。周娥皇膚如凝脂，面若桃花，纖眉范月，清水芙蓉，使得二十歲出頭的李煜一見傾心，專房獨寵。

據說在皇帝李璟未賜婚之前，李煜便與周娥皇有過一面之緣，入宮之時烈日灼灼，楊柳依依，四下無人之際，娥皇深感酷暑難耐，便脫下鞋襪在湖邊洗腳，纖纖玉足，步步生蓮。

這一切都被路過的李煜偷偷地瞧見，如此調皮貌美的女子道是少見，心生歡喜。

2

公元961年，李煜從父親手裡接下這個千瘡百孔的國家。李煜是第六子，不管是論輩分還是論才幹，這個皇位都輪不到他。

奈何命運弄人，李煜本可醉心詩文，不問政事，做一個逍遙自由的閑散王爺。

可誰知兄長不是短命鬼，就是病秧子，唯一有競爭力的弟弟李從善還因結黨營私惹怒了父親被流放。於是年僅二十四歲的李煜成為南唐的君主。

有的人為了皇位不擇手段，有的人卻輕而易舉得到，而李煜便是後者，準確的來說是被迫接受這個皇位，這就是所謂的同人不同命。

李煜在未接手皇位之前的人生可謂一路開掛，慈愛的父母、富庶的生活、美滿的婚姻。可這一切都終止於繼位得天下的那一刻。

面對國家政事，李煜既痛心疾首，又無能為力。敵強我弱，唯有俯首稱臣，才能保住江南百姓免受戰火荼毒。

然而做皇帝可沒有做詩人那麼容易，李煜想著剛登基總得做出點成績吧。於是李煜一方面重用忠臣，不僅對在淮南戰事中出逃的老臣既往不咎，予以要職；另一方面，還利用科舉考試選拔人才，培養自己的親信。

雖然這些政治舉措可以算是明君所為，但李煜卻走錯了一步棋，那就是誤估了宋太祖趙匡胤的野心，採取綏靖政策，一味退讓，偏安一隅。

國庫本就空虛，加至連年進貢，賦稅沉重，百姓民不聊生。南唐的經濟更是岌岌可危，於是李煜想要通過土地改革重振南唐。

土地是國家的命脈，關乎百姓的生計，從西周的井田制到王莽的王田制，魏晉隋唐時期的均田制與清朝的更名田，土地改革從未間歇。

然而自古以來土地改革便是一塊燙手山芋，如若君王沒有強有力的手段，斷然不敢輕易觸碰。

李煜希望恢復井田制，創設民籍和牛籍，勸農耕桑，以此緩解國難。但新政的實行觸及到官僚地主的利益，遭到嚴厲抵制，最後以失敗告終。

3

此次大刀闊斧的改革使得南唐王朝更加風雨飄搖，同時也深深地傷害了李煜那顆進取的心。自此之後李煜便無心政事，將國家交給重臣打理，整日歌舞昇平，沉溺在溫柔鄉中。

皇后周娥皇既是心中所愛又是知己難求，二人你彈琴來我伴舞，你作詩來我磨墨，時不時還可以品茗對弈。

李煜便更加不願過問國事，他在《玉樓春》中曾這樣描繪紙醉迷金之狀：

晚妝初了明肌雪，春殿嬪娥魚貫列。

鳳簫吹斷水雲閑，重按霓裳歌遍徹。

李煜早年間的作品大多描寫宮闈之事與兒女情長，風格旖旎柔靡，《浣溪沙》寫盡宮廷享樂之景。

紅日已高三丈透，金爐次第添香獸。紅錦地衣隨步皺。

佳人舞點金釵溜，酒惡時拈花蕊嗅。別殿遙聞簫鼓奏。

今人都羨慕古人，從前車馬很慢，書信很遠，一個人，一回眸，便是一輩子。但李煜從來都不是一個人，而是滿屋子鬥豔。

李煜在一次宮廷舞會上，遇見了皇后的妹妹周嘉敏。周嘉敏，字女英，明眸皓齒，冰肌玉骨，婀娜多姿，二人迅速墜入愛河。

周娥皇死後，李煜將其妹妹周嘉敏封為皇后，史稱小周后。君王的愛從來都不只給一個人，李煜既愛娥皇也愛女英，在亡妻死後為她寫下悼詞：「浮生共憔悴，壯歲失嬋娟。汗手遺香漬，痕眉染黛煙。」

4

公元973年，宋太祖趙匡胤派兵攻打南唐，李煜率領將士拚死抵抗，最終不敵宋軍，一年之後，國破家亡。李煜與小周后相約殉國，以死明志，怎奈何到了緊要關頭，李煜懼怕死亡，於是雙雙被俘。

李煜出身尊貴，錦衣玉食，哪裡受過囚禁之苦。被俘的日子裡孤寂無眠，故宮已破，物是人非，憑欄遠望，滿目哀愁，追憶這一生：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里地山河。

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沈腰潘鬢消磨。

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別離歌，垂淚對宮娥。

囚禁期間的李煜悲從心來，無處安放，靠著寫詩抒發憂愁，創作了一系列的千古詩篇，其中最為著名的便是《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然而也正是這首詩作害了他，宋太祖聽聞此詩，認為李煜遙念家鄉，有反叛之心，勃然大怒，下令賜死李煜。

其實李煜早已知曉，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亡國之君的命運唯有死路一條，只是早晚的區別，這一次他沒有再逃避，而是選擇從容赴死。

同樣是七月初七，李煜在這一天出生，也在這一天結束生命，為他那愛恨糾葛的一生畫上句號，唐宋詩壇中一顆閃亮的明星就此隕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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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海棠果，一個熱愛教育事業，專註讀書寫字的小女子。

*主播簡介：佳萌，電台主播，愛小說愛美食，幻想一夜暴瘦。能夠聽到我的聲音就是緣分，願用我的聲音溫暖你的生活。喜馬拉雅FM：佳萌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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