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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聞平台寡頭已到來,地方媒體這樣避免當韭菜

24年未完成市場化的媒體業

在我粗淺的觀察中,相比於其他行業,媒體行業的市場化是較低的,當然,如果相比到資訊行業,以及這兩年熱炒的內容行業、知識行業,媒體行業可謂相形見絀——不見市場化的深入,相反因為趕上互聯網的反撲和移動化的夾擊,更是雪上加霜——各地報紙廣播電視大合併就是一例。

按說,都市媒體要比黨媒要稍好些,怎麼說也有著1994年華西都市報創刊至今長達24年的黃金二十年。可是,如同中興一般,行業一來,大家忽然發現自己並沒有核心科技,讀者觀眾聽眾走了,廣告商也走了,互聯網巨頭掌握的渠道越來越貴,內容社會化自媒體更是消解了媒體的權威和聲量。相反,有著組織支持的黨媒,反而有核心資源。

當然,焦慮和愁苦的不光是媒體人,眼下,類似的焦慮發生在諸多行業:前兩年馬雲喊新零售的時候,有大佬曾批評他為電商販賣新概念,可眼下家樂福大潤發沃爾瑪的閉店潮讓人見證「變革嗖一下就來了」,甚至電商行業惡鬥之後,格局也基本是阿里京東的寡頭大牌局;幾年前滴滴快的飛的大黃蜂uber斗得你死我活,眼下都歸了一家獨大的滴滴;團購、外賣、共享單車等行業的百團大戰都是流血的征途。

相比之下,媒體行業的波瀾變化不大,當然,這裡面有體制的關係,也有資本的原因。近兩年,資本市場在內容、知識領域風起雲湧推波助瀾,唯獨難在媒體行業推進一尺。

資訊市場幾大派系

艾瑞諮詢2018年5月份綜合資訊月活排行榜(奇怪沒有人民日報客戶端的數據)

移動端已經成為毋庸置疑的未來,兵家必爭之地。眼下,國內移動端資訊市場基本上是四大派系:

首先是人民日報、央視為代表的國家隊(其中,人民日報移動端矩陣影響力最大,微博微信客戶端都是領先);

其次是騰訊、頭條、搜狐、網易、鳳凰等商業網站或信息分類轉型移動端,其中,騰訊客戶端和今日頭條分別以品質流和演算法流不分伯仲,遙遙領跑第一梯隊,用戶量和用戶量都非第二梯隊可比;

第三類就是快手、抖音、小米視頻、趣頭條等主打年輕群體或者三四五線市場,並具備平台潛質的新秀視頻梯隊,這些平台依託小視頻和新演算法有機會成為新平台;

第四類就是地方媒體轉型而來的各種新聞客戶端,這其中除了澎湃、界面、藍鯨等少數垂直領域有機會成為全國性平台外,其他大多並不具備覆蓋全國的內容、用戶和技術實力。

艾瑞諮詢2018年5月份視頻服務月活排行榜

當然,生態寡頭時代,也不能影響很多地方諸侯的群雄團戰。一二線城市和三四五六七線城市,有著不少區別,給差異化服務提供了天然土壤。

寡頭通吃是必然的,尤其是隨著出行成本降低、人口流動越來越快的大背景下。比如,即便是一個普通老百姓,跨市、跨省、跨國也變得越來越容易,家庭成員的雙城生活也日益增多。流動過程中,信息消費是剛需,他不可能每到一個城市就下載一個新客戶端,而移動應用很早就解決的地理位置功能更是讓地方性資訊客戶端陷入尷尬,比如,人民日報、騰訊新聞和今日頭條等巨頭應用,都可以根據用戶地理位置的變化,推薦就近頻道和資訊。

這些寡頭的入口之一,就是「號」,頭條號、企鵝號/公眾號、百家號、大魚號、人民號等,這就相當於分散式光伏入網,各地媒體、自媒體都把自家的太陽能發電接入國家電網,讓各地消費者自由切換區域;又像中央廚房,各地用戶既是對方的廚師,又是彼此的食客。

當然,也有人說各種號的發展,最大的受益人是身為「流量黨」的自媒體,壞處之一是讓很多很多三俗內容爆發,不如傳統媒體權威可信,這樣的批評聽了「很精英」,類似批評,在電商新秀拼多多的創業史上也發生過。《財經》雜誌採訪拼多多創始人黃崢的時提問「有人認為,拼多多不是消費升級,而是消費降級。」黃崢答覆說:「消費升級不是讓上海人去過巴黎人的生活,而是讓安徽安慶的人有廚房紙用、有好水果吃。」

同樣的道理,這一輪移動端新聞消費升級也並不是讓每個人都能閱讀馬爾克斯和領導語錄,而是讓四五線城市的百姓可以在手機上3分鐘學會做好吃的剁椒魚頭、用2分鐘學會好看的插畫又或者一段手勢舞——畢竟,在以往傳統大眾時代,三四五線很多鄉村,報紙看不到、廣播電視就一兩個頻道,內容供應嚴重不足,連廣場舞恐怕都比別人晚半年。

開號是站隊,擠入第一梯隊才是求生

京東投資人、今日資本的徐新曾給創業者提過下一站的7321模式,化用到資訊市場,各平台的流量正變得越來越貴,不管在哪個平台,你的內容如果沖入第一梯隊,就有機會獲得平台的70%的流量配比,如果你在第二梯隊,有機會獲得20%的流量配比;如果是第三梯隊,那對不起,你要和本地所有的第三梯隊一起分享剩下的10%流量。

畢竟,對於平台來說,和區域第一梯隊的內容供應商握手是最經濟的,既可以培養後者成為區域話事人(mcn),又化解了當地政商溝通壓力。當然,這就要求第一梯隊供應商在內容生產力、話題傳播力、互聯網感覺、產品研發能力、技術支撐都是杠杠的五星服務合作商。

這時候,這些區域內容肯定很懷念當年有組織靠山的時候,那時候,組織只是希望你一邊倒就可以了,現在這些互聯網巨頭,大數據啊、用戶體驗啊、IP啊,逼得這些媒體人又重新進了一次學堂。

這方面,知名編劇汪海林已經替大家叫過委屈了:

這是一次新洗牌,流血的新機遇。

設想一下,有一桌人正在吃飯,本地電視台、報紙過來的時候,桌子是空的,互聯網公司來的時候,大家擠了擠,也坐下了;再到後來,本地有幾個kol或者頭部自媒體,桌子上顯得更擠了,有些人甚至被擠下來了。這時候,對於想硬上桌吃飯的人,或被擠下來想再上桌的人,公交車理論就發揮作用了——不光桌上的人不願意你上去,桌下的人也不願意你上去,這是一種雙重打擊。

這個故事的原版,是拼多多創始人黃崢講的,《財經》雜誌記者問他:「那你為什麼不另起一桌?或者找一個人不那麼多的桌子。」

「在中國的市場競爭環境下,任何地方桌子都是滿的。」黃說。

在業務模式上,希望媒體行業多幾個拼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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