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搭配 手術室更和諧

當手術室中的女性人數超過男性時，手術團隊會更加合作。圖片來源：TEMPURA/ISTOCK

2015年，美國喬治亞州一家教學醫院，一名被其團隊成員激怒的外科醫生喊道：「是我說得不夠清楚嗎？我不得不大喊大叫了！」隨後，他把頭燈猛地摔在地板上並且氣沖沖地離開了手術室。尚未完成外科手術的團隊成員驚呆了。

類似這樣的衝突時不時地會在手術室中爆發。在手術室里，由技術嫻熟的專家組成的團隊通常在高壓環境下共同工作。不過，讓上述衝突變得不同尋常的是，美國亞特蘭大市埃默里大學人類學家Laura Jones也呆在手術室里，並且認真地記著筆記。

她的觀察結果總共記錄了200場手術期間6348次互動的真實場景，從而揭示了手術室衝突一個令人吃驚的來源：手術團隊的性別平衡。Jones和同事在日前出版的美國《國家科學院院刊》上報告稱，當男性外科醫生同由男性占多數的手術團隊合作時，衝突最有可能發生。當外科醫生是女性或者男性外科醫生周圍大多是女性時，手術會進行得更加順利，大喊大叫和其他衝突形式也會變少。

「這真的很吸引人。」研究患者安全但未參加最新研究的明尼蘇達大學麻醉學家Joyce Wahr表示，「我認為我們中的任何人都沒有這樣想過。我們通常認為，有些人就是不會交際。」 研究人員曾分析過手術室中的衝突，但他們大多利用調查和訪談，而不是直接觀察衝突發生時的互動情況。最新研究的想法是在一名麻醉學家閱讀一本關於黑猩猩及其彼此間爭奪權力的書時產生的。生物學家通過記錄不同種類的行為，研究了黑猩猩之間的衝突。他告訴這本書的作者、埃默里大學靈長類動物學家Frans De Waal，「相同的觀測或許可在手術室中進行。」

De Waal對此前從未有人做過這樣的觀測感到吃驚。「這是你能想像到的最基礎的靈長類動物學知識。」他說，「但它很有啟發性。」為此，De Waal、Jones和同事開發了一個分類系統，用於描述不同類型的手術室行為——從合作型（教授知識、閑聊天）到對抗性（詛咒、大喊大叫）不一而足。

「在手術室中發生的絕大多數行為都不是技術上的交流。」De Waal介紹說，「大多數時候是八卦、開玩笑和交流信息。各種事情都會在那裡發生，包括調情和跳舞。」

Jones利用該分類系統記錄了2014~2016年喬治亞州教學醫院的手術室里發生的行為，並且標註出外科醫生、住院醫生、麻醉師和護士之間的互動。隨後，她和同事聚焦了兩種類型的行為：合作型（占互動行為的59%）和誘發衝突型（佔3%）。

觀測結果揭示，手術室中大多數意氣相投的團隊組成基本以女性為主。當超過2/3的手術團隊成員是女性時，合作行為會佔主導地位。Jones和同事報告稱，隨著性別平衡向男性轉變，合作行為的比例穩步下降。當手術團隊成員全都是男性時，合作行為佔比降至39%。不過，成員全部是女性的團隊也不是很理想。同時，當女性外科醫生擁有大部分是男性（和大多數是女性的團隊對比）的手術團隊時，合作型行為的佔比基本相同。

「據我所知，我們還從未開展過這類研究。」Wahr說，「研究結果有一定的道理。男性會視彼此為競爭對手。」

De Waal對此表示贊同，並且認為其他靈長類動物也會做同樣的事情。「黑猩猩之間的互動都是關於權力動力學的。」他介紹說，阿爾法雄性通過擺出各種姿態壓制其他雄性建立主導地位。

阿拉巴馬大學醫學院小兒外科醫生David Rogers表示，此類工作「非常重要，因為當外科手術團隊無法良性運轉時，會產生可怕的後果。但他認為，需要強調的是Jones觀察到的大多數交流都屬於合作型。「這跟電視不一樣。我們做的事情並沒有那麼令人興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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