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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戰中,為了讓副師長活命,官兵主動跳下救命木板,最後沉於江中

1937年12月,在南京保衛戰時,陳頤鼎為第71軍87師副師長兼第261旅旅長。

12月8日,陳頤鼎第87師抵達中山門外,被自己部隊攔住不準進城。隨即日軍就追擊過來了,全師就地開始了戰鬥。

12日下午,陳頤鼎與上級失去了聯繫。突然,他接到報告,左翼友軍往東北方向去了,拒不回答去向;接著,右翼的友軍也走了。但是,他們仍然堅持戰鬥到深夜。

最後,他們發現從中山門到光華門一帶城牆上都沒有了守軍。

13日凌晨2時,陳頤鼎也下令開始了撤離。

他們自中山門集合地出發,便以急行軍速度向下關車站奔去。

天剛朦朦亮,他們到達下關車站附近,眼前是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到處亂晃。陳頤鼎遇到師部一副官,才知道軍長王敬久和師長沈發藻等已在昨天下午過江去了,他因「擅自撤離」的心才放下來。這個副官說:「在煤炭港碼頭師部控有一艘渡輪。」

陳頤鼎於是帶著部隊向煤炭港奔去。

上午九時許,他們到煤炭港連個船影都沒有看見,只看到沿江一些流散的官兵,有的在綁紮各種各樣的排筏,有的已漂在水中,隨波逐流,順江而下;也有人被浪打翻渡江器具而哭嚎求救的。陳頤鼎目睹這些情況已知渡江不可能,加之從下關到煤炭港路上部隊已被人群衝散,只好帶著少數人沿江向燕子磯走去。當他路過烏龍山時,還看到一些工人正在給永久工事澆水泥,於是對他們說:「不用再澆了。」

他們回答:「不能耽誤工期呀!」

陳頤鼎來到燕子磯,發現隨他而來的人很多,其中大部分是憲兵、警察和散兵,不下三千人。開始他很納悶,後來才明白他身穿將級軍官甲種呢軍服大衣,被他們當成了高級指揮官。

他只好把他們組織起來,派自己的特務排去山上警戒。他正要把這些散兵集合起來編組部隊時,敵搜索部隊同他派出的警戒部隊打起來,這些散兵一聽到槍聲,一窩蜂地四處逃去。

結果,陳頤鼎身邊只有兩名衛士,一個副官和特務排長等七人。

他們見日軍從山上往下追來,不由分說,把他連推帶擁地拉到江邊,不知從哪裡搞來一塊二丈長六尺寬的木板,像是軍隊士兵床鋪,放到水裡硬要他上去過江。陳頤鼎一看這塊木板浮力不大,有心摸出手槍自殺了事,可手槍已被衛土們拿走了。

這時,他唯一的想法就是寧死不做俘虜,於是說:「大家都上木板,就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誰知,人太多,木板離開江岸不到50公尺,就逐漸下沉了。

然而,令陳頤鼎想不到的是,他的這些手下們為減輕木板上的重量,紛紛跳下水去,有的被江流沖走,很快就沉沒了,有的則在江中大聲喊叫:「我們有個旅長,誰能救他過江給他一千塊錢!」

由於他們跳入水中,木板早被蹬翻,成了斜立狀態漂在江中。陳頤鼎也一半身子在江里,手緊緊抓住木板一角,作最後掙扎。

正在他萬般無奈之時,身邊漂來兩個用六大捆蘆葦紮成的浮排,上面有一人還放著一輛自行車。陳頤鼎說:「快救了我。」

對方欣然將自行車掀入水中,拉起了陳頤鼎。

後來,陳頤鼎才知道他叫馬振海,是安徽渦陽人,在教導總隊當上士看護班長。

這時日軍的軍艦已在江面上橫衝直闖,來往梭巡不已,並用機槍不斷地對江面上靠著各種漂浮器材順流而下的官兵掃射,有的被打死,有的被敵艦撞翻漂浮工具而掉入江中淹死,江水被染紅,情景凄慘,目不忍睹。

當日夜晚,在馬振海的幫助下,陳頤鼎終於在八卦洲上了岸。

這裡有一千多官兵。他在八卦洲待了兩天,又遇上跟隨自己多年的老衛士和其他一些戰友。最後,大家利用從上游漂來的木頭、門板紮成排筏,於16日拂曉,趁江上大霧,穿過敵艦封鎖,渡過大江,到達了江北,脫離了險境。

陳頤鼎等人一走,留在八卦洲的官兵,被隨後而來的日軍抓到江邊,集中在一起殘殺了。

陳頤鼎兩次死裡逃生,劫後餘生,完全是靠著自己的手下救了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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