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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郭美美」鄭板橋的炫富史

讀鄭板橋的詩文很容易陷入錯亂。有時他窮凶極惡,恐嚇世人:「板橋詩刻止於此矣,死後若有託名翻版,將平日無聊應酬之作,改竄闌入,吾必為厲鬼以擊其腦」,對鄭板橋研究很透徹的作家柯平就稱,這是因為他把不利於自己的應酬肉麻之作、計較利益之作、自相矛盾之作統統刪去了。有時他極其謙卑,「余詩格卑卑,七律尤多放翁習氣」,「吾輩所為,風月花酒而已……何與於社稷生民之計?屢欲燒去」,簡直低到塵埃里。有時他又囂張跋扈、自吹自擂,說「自鑄偉詞」,列舉了大量案例論證他有多受歡迎,什麼「索詩文者,必曰板橋」,什麼「凡王公大人,卿士大夫,騷人詞伯,得其一片紙,隻字書,皆珍惜藏庋」,並以「掀天揭地之文,震電驚雷之字,呵神罵鬼之談,無古無今之畫」來誇耀自己的藝術成就,讓讀者在幾個性格各異的鄭板橋之間來回穿梭、頭暈目眩。

哪怕他的家書,也充滿了悖論。一會兒跟表弟鄭墨顯擺自己拿了多少潤筆費,一會兒又長篇大論展開道德說教,魯迅就直接說了,鄭板橋既題「家書」,又刻出來給人看,「不免有些裝腔」。他所謂「難得糊塗」,只不過「叉手叉腳」地「表現了一點名士的牢騷氣」而已。

鄭板橋的厲害在於,連畫個梅蘭竹石,也能拔高到精神境界、人文關懷上去。當時大部分畫家,窮其一生都耗在歲寒三友身上,為什麼?市場需要啊,達官貴人要拿它們裝逼。你家裡掛幅仕女圖,只能說你懂審美,但掛幅蘭花圖,那就暗喻你如同君子,等於掛了個儒雅認證書。鄭板橋很懂得客戶的心理需求,每畫必題以詩,多半是些「誰與荒齋伴寂寥,一枝柱石上雲霄」、「立根原在亂岩中,任爾東西南北風」之類具有勵志功能的心靈雞湯,詩畫映照,讓客戶不僅能買到美學,還能買到美德。

一個好玩的現象是,我們常常分不清一個人的作品往往具有表演性,不能直接等同於人品。一個人畫得高雅,不等於做人也高雅。明朝萬曆年間,董其昌是書畫界No.1,「其昌山水樹石,煙雲流潤,神氣具足,而出以儒雅之筆。風流蘊藉,為本朝第一」,他的作品簡直帶了仙氣,但人品卻猥瑣低級,作為地方一霸,年過60還派兒子去強搶民女給他做妾,魚肉鄉民、仗勢欺人這類事他最拿手。

鄭板橋的表演當然比董其昌高明。他忽而高雅、忽而粗俗,忽而率性、忽而深沉,撲朔迷離。他在大堂上懸掛了一幅自撰的對聯:詩歌圖書畫,銀錢屁股腚,實在是暗合了他一生的嗜好,書畫、文章、鈔票和花美男。

《板橋自敘》有一段文字埋伏了爆點,鄭板橋自稱「酷嗜山水,又好色,尤多分桃口齒及椒鳳弄兒之戲,然自知老且丑,此輩利吾金幣來耳!一有言干與外政,即叱去之,未嘗為所迷惑……」這位猥瑣怪蜀黍,愛的就是清純美少男。明清文人把好男風當雅痞,不僅不避諱,還常常拿出來炫耀。

當初和金農等人在揚州廝混——金農是誰?「好雄惡雌」,隨身攜帶田順郎、陳蠻子等一大幫俊俏聰慧、善解人意的男童,鄭板橋少不了揩揩油,調調情。之後他把為數不多的官俸和賣畫的收入花在了各類美貌男子身上,《墨林今話》的作者蔣寶齡就說他「不廢聲色,所得潤筆錢隨手輒盡」。跟雙性戀者袁枚的一次聚會中,鄭板橋表白了自己對美少年的屁股的萬般疼愛。

那是在盧見曾發起的一個詩會上,鄭板橋看到連盧見曾都萬分尊重的袁枚,意識到展現自己高超演技的時刻到了——頓時聲音哽咽,自稱幾年前,在山東風聞袁枚去世的傳言,當時禁不住悲從中來,捶胸頓足,大哭一場。至於這場表演真心和假意的比例是三七開還是二八開,恐怕鄭板橋自己也分不清。不過鄭板橋終究還是真情流露了一把——當然也是為了與袁枚取得共鳴,他說,如果可以參與立法,首先要做的就是修改大清律例中的笞臀為笞背,不然美少年那白花花的翹臀,被打傷了打殘了,多麼暴殄天物,讓人於心不忍啊!袁枚聽了拍手稱快,引為知己。

為民請命的高尚藝術家啊,你對著花美男的屁股大發花痴為哪般?《知音》啊,如此灑狗血的題材,你真的打算錯過嗎?

最後鄭重聲明,像我這樣有正義感的人,最討厭鄭板橋這種偽善的物種,倘若你們硬要送給我他的正版書畫,我是絕對不會——拒絕的。我白痴啊,跟錢過不去。鄭板橋不是說了,難得糊塗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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