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道婆為何到趙姨娘那裡拿布頭當鞋面子？她到別人那裡要不來嗎？

文史 07-19

待字閨中

玄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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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文昌君

（馬道婆與趙姨娘）

馬道婆在紅樓夢前八十回中有一次推波助瀾的精彩出場，令人印象深刻，也是書裡面少有的正面描寫的壞人。這位寶二爺的寄名乾娘最令人印象深刻的行動當然是前腳在老太太面前設法為寶玉化解飛災，後腳便與趙姨娘商議怎麼「絕了他二人（寶玉和鳳姐）」。但是她還有一處行為也值得注意。

馬道婆向趙姨娘討要一塊零碎緞子，還不拘什麼顏色的，拿來做一雙鞋面。

趙姨娘怎麼說呢？一句「成了樣的東西也不能到我手裡來」，也帶著幾分辛酸不滿，當然也是她藉助馬道婆搗鬼的原因之一，但是馬道婆為什麼就看上了趙姨娘這些「不成樣」的零碎布料呢？馬道婆到別人那裡要不到一塊好的布料嗎？

當然不是的！

（一）我們跟著馬道婆到賈府的行動路線看一看

首先她到了賈母那裡，借著為寶玉化解「一時的飛災」，讓賈母供奉了西方大光明普照菩薩——香油「一日五斤合準了，每月打躉來關了去」。從周瑞家的送宮花時問智能兒「十五的月例香供銀子可得了沒」，惜春問的「如今各廟月例香供銀子是誰管著」就可以知道，與賈府有往來的各個廟裡都是每月有月例，有香火供奉的，供奉的辦法都是各廟領銀子回去自己打點，所以賈母點海燈供奉菩薩，馬道婆每個月一總從賈府領去的當然不是一百五十斤香油，而是香油錢。

見了賈母一面，聊了幾句話，便化到了一份銀子。至於銀子領回去後，點不點燈，點多大的海燈，一天一夜究竟用了多少香油，不得而知。

而且有一點很有意思的地方，就是馬道婆的從賈母那裡化到這份銀子錢的說法，很容易讓人信服。一句「老祖宗為寶玉，多了怕哥兒禁不起」，這種「誠懇」，怎麼不讓老祖宗感到可靠，對她信任呢。

所以雖然這一次馬道婆化到了每日五斤的香油錢，但相信她在賈母心中的可信度又無形提高了，日後再有別的因由，當然不難再要到銀子。

從賈母這裡出來之後，「便又往各院各房問安，閑逛了一回」。

那麼馬道婆從各院各房，又得到了什麼呢？書中沒有明寫，但是看了從賈母那裡的所得，再看看趙姨娘那裡的收穫，我們不難推知。

（賈寶玉被馬道婆害得病了）

（二）再來看馬道婆到趙姨娘這裡後，得到了什麼

第一，兩塊綢緞灣角，不多，但是應該最少是一雙鞋面子；

第二，「前日我送了五百錢去，在藥王跟前上供」，上完供的前自然是歸了馬道婆所有了；

第三，「我但凡手裡從容些，也時常的上個供」，這句就是側面描寫，趙姨娘類比的對象就是賈府里其他手裡從容的人，賈府裏手里從容的人比比皆是，老太太、兩個太太都是一個月二十兩銀子，李紈加上賈蘭也是二十兩，王熙鳳手裡有錢但是不信因果不說了，姑娘們除了惜春似乎沒有人有明確的傾向，但是寶玉就曾許給劉姥姥香火錢，此外還有許多有權勢有收入的管家媳婦，比起趙姨娘一個月二兩銀子明賬都算是寬裕從容，都有可能因為各種心愿送錢去上供；

第四，「就便是我希圖你謝，靠你有些什麼東西能打動我？」「果然寫了個五百兩欠契來，走到櫥櫃里將梯己拿了出來」，「馬道婆看看白花花的一堆銀子，又有欠契，並不顧青紅皂白，滿口裡應著，伸手先去抓了銀子掖起來，然後收了欠契。」

這一次作法並沒有達到「絕了他二人」的目的，到底這份欠契還作不作數不好說，但是趙姨娘「白花花的一堆銀子」毫無疑問是成了馬道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