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託大任」的秦始皇,為何卻建成史上「最短命帝國」?
國無魂魄妖孽橫行!「天託大任」的秦始皇為何也難保大秦不滅?
神州日知 樂兒
從公元前221年秦王嬴政統一六國,稱「始皇」始,至公元前207年秦王子嬰向劉邦投降止,秦自誕生至滅亡,只有短短15年,堪稱「史上最短命帝國」。
但值得回味的是,從秦孝公時期「商鞅變法」為起點,秦國一直呈現出逐步壯大的局面,它的興盛是因為經歷了數代經營,建立起了極有效的國家戰爭機器,但為何統一六國以後,只過了15年秦便滅亡了?
後人將秦亡原因歸於「濫修工程、耗費民力」、「徭役賦稅重,民不聊生」,但事實真的如此嗎?
古人云:文武之道,一張一弛。
靠武力可以奪取天下,卻無法讓江山鐵桶永固,延續千秋。
我們知道,秦始皇靠法家武力征伐、鐵血手腕滅六國,搭起了一統天下框架。
秦始皇和李斯構建的統治框架,奠定了中國封建大一 統的基本藍圖,此後延續2000多年。
秦始皇統一的中國版圖,在以後歷次朝代興 毀、更替的新一輪大統一中,只有擴充,沒有縮小。
秦始皇統一的度量衡,車同軌,書同文字,基本上都沿襲了幾千年。
秦始皇的確是一位了不起的發明家、行政總設計師,是偉大的中華民族大一統的締造者。
從這一點上說,怎麼稱頌他都不為過。
因為,說他發明的也好,設計的也好,這個中國封建帝國的模式,能夠流傳2000多 年,在西方只有《荷馬史詩》《聖經》,在中國只有孔子的《論語》《詩經》,老子的《道德經》《周易》,與他的盛傳不衰相媲美。
他的確稱得上是個無古無今的劃時代人物。
而且,連他的出生日期和狀況也蒙上神秘色彩。
大家有所不知的是,秦始皇出生在秦昭王48年正月午時,此時正當人們歡慶新年到來之時。
而且,這個嬰兒呱呱落地了,人們聽到了這個嬰兒健康有力的哭聲便紛紛議論:「這個孩子哭聲這麼響,將來一定了不得。」
是啊,在一年的第一天的午時出生,那可不得了,有帝王之氣啊。
歷史上有2個帝王出生於正月正的午時,一個是周文王,另一個是這個剛出生的孩子,就是日後的秦始皇。
所以,從他一出生,便披上了神秘的面紗。
然而,老天不保,事與願違,秦始皇設計得那麼美好的模式,並沒有像他想像的那麼「二世三世至於萬世,傳之無窮」,在他死後不到三年, 秦王朝就在他兒子秦二世胡亥的手上,分崩離析,土崩瓦解了。
柳宗元在《封建論》里說:「不數載天下大壞」的緣由,「咎在人怨,非郡邑之制也「。
既然不是他精心設計的帝國模式上出問題,那真正原因在哪 里呢?
我們說,秦始皇完成了大統一的框架,但是,卻缺少支撐這個框架的精神支柱。
他沒有及時地偃武修文,尋求鞏固政權的法寶。
殘酷的暴君把書燒了,儒生殺了,賴以生成的精神支柱卻沒有了。
一座大廈,沒有鋼筋水泥支柱支撐,必垮無疑。
一個比大廈更複雜、更精密的國家——上層建築沒有精神支柱的支撐,那又能維持多久呢?
秦始皇33年,在咸陽宮置酒,70多位博士為皇帝祝壽。
這本是一次比較寬鬆和諧的酒會,學識淵博的博士們的話題,已經引向如何進一步鞏固政權的問題。
開始討論發言十分踴躍,相當熱烈。
齊國籍博士淳于越發言以後,誰知宰相李斯突然發難,談論氣氛急轉直下:「古者天下散亂,莫之能 一,是以諸侯並作,語皆道古以害今,飾虛言以亂實,人善其所私學,以非上之所建立。今皇帝並有天下,別黑白而定一尊……」
李斯惡狠狠地揮起了法家屠刀,不僅要燒書, 有偶爾說詩、書的人要斬首棄市,有敢頌古非今的要誅殺全族,官吏見了不舉報的同罪,令下三十日內不燒書的,黥面後送去修萬里長城……
這一可怕的白色恐怖, 在秦始皇簡簡單單一個「制曰『可』」字下,堂而皇之地實行起來了。
這就是臭名昭著的「焚書坑儒」,在咸陽先後坑殺1000多名「博士級」的知識精英,其中,當然,包括淳于越。
法家秦始皇、李斯,眼裡容不得沙子,不僅不允許百家爭鳴、兼收並蓄,使用的是空前並不絕後的血腥手段:所有的《詩》《書》、百家語和史書一律燒掉,有敢談論 《詩》《書》的殺頭;禁止私人辦學等。
焚書不僅是對古代文化典籍是一次極大破壞,由於六國史記典籍被焚,戰國紀年至今還不能完全搞清楚。
焚書,燒斷了大秦脊樑,也燒斷國家精神支柱。
在京城焚書坑儒,似乎還不能使四十幾歲就進入老態的虐殺狂安枕。
秦始皇為了把天下儒生全部殺了,斬草除根,不留遺患,但又怕儒生逃跑,反抗,從法家那兒學得一手陰謀詭計的秦始皇就想了個計策。
他命令地方官員,訪求各地的有名的儒生,送到京城以待錄用。
不過幾個月,各地方就送來了700多個想當官的書生。
秦始皇假意讓這700多人都授為郎官,把這些儒生高興透了。
這年冬天,有人報,驪山的馬谷中的瓜果碩果累累。
大家都覺得很奇怪,秦始皇就讓這700多名儒 生,去「馬谷」那地方實地察看。
這些剛當上郎官的儒生傻乎乎地全去了,果然有一片瓜果,長得新鮮碩大。
大家正在怪異地議論著,就聽得一聲爆響,隨後,石頭像 雨點一樣從山谷上滾落了下來。
一霎時,這700多名儒生全都被砸死在馬谷,被石頭活埋。
而所謂的瓜果,是因為馬谷地下有溫泉,所以,四季如春。
秦始皇密令心腹,先在谷內種了一塊瓜果地,後來,還真的結了果實。
這些儒生哪裡知道秦始皇的陰險毒計,全部做了馬谷中的冤鬼。
焚書坑儒,暴露了秦皇的暴虐以及當時社會矛盾的日益加劇,統治階級內部的離心離德。
沒有了精神風骨的國家,如同人沒了精氣神,正氣不在,歪風行市,妖孽橫行,驕奢成風。
杜牧在《阿房宮賦》中對此揭露無遺,天下美女,朝歌夜弦,美女卸下的脂粉,讓渭河都漲膩了。嬌容嫩肌,有的三十六年都難得皇帝一次寵幸。
賈誼在《過秦論》中也指出:「秦王懷貪鄙之心」, 「以暴虐為天下始。」
這個暴戾淫蕩的始皇帝,損耗了身子,到了晚年,為求長生不老,寄希望於方士為他尋覓仙藥。
秦始皇想採取嚴厲的手段來鞏固自己的統治,但最後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的。
利用國家權力強制推行思想的統一,只會禁錮思想,摧殘學術文化的發展,激起人民的普遍反抗。
坑儒,就激起了儒生普遍反抗。
後來,陳勝、吳廣發動起義,孔子後裔孔鮒立即懷抱禮器參加農民起義隊伍,就說明了這一點。
歷史證明,不管秦始皇也好,歷朝歷代的皇帝政客也好,想讓儒生、民眾閉上嘴巴,不是那麼容易做得到的。
因為,嘴巴和文字、書籍、文學藝術乃至廣義的文化,是用來表達思想訴求的,焚了書,坑了儒,然而,書是燒不盡的,儒生是坑不完的。
有的好書,如三墳、五典、四書五經,早已熔化在人的腦子裡、血液中,塑造成了民風民俗民族性格,能焚得了燒得掉嗎?
好吧,你就大興文字獄,坑人殺人,但人是殺不盡的,就好比文化、精神,「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再說,殘酷的暴君把書燒了,儒生殺了,賴以生成的精神支柱沒有了。
一座大廈沒有鋼筋水泥支柱支撐,必垮無疑。
一個比大廈更複雜、更精密的國家——上層建築沒有精神支柱的支撐,那又能維持多久呢?
國破山河在,
文沒典籍存。
甲骨知商盛,
敦煌藏唐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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