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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間故事:村人得怪病跌落山崖,被怪猴救,他卻讓怪猴遭滅頂之禍

柳林村是個孤村,位於峨山腳下,村中人世代居住於此,不與外通,每日耕田勞作,雖是辛苦,卻也怡然自得。然最近村子卻再不復往日寧靜,因為村人都得了一種怪病。

患病之人身上生瘡,久治不愈,傷口漸漸潰爛惡化如碗口般大小,劇痛難當,惡臭難聞,讓人痛不欲生。此病難醫,村中郎中也束手無策,讓村人苦不堪言,也讓村子籠罩上了一層陰霾。

卻說村中有一後生,名叫吳青山,常去山中撿柴,這日又來到山裡,因前幾日剛下過雨,乾柴甚少,不覺進了山中深處,撿了一會兒,忽身上瘡疾發作,劇痛難忍,不禁倒地翻滾,痛的死去活來,失神之下,竟滾下了懸崖,所幸掉到一棵樹上,被樹枝所阻,又摔落到地上,昏死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吳青山漸漸醒了過來,發覺有什麼東西在舔自己,睜眼一看,吃了一驚,只見身旁站著一隻小獸,那小獸長得很是奇怪,如猿猴一般,渾身雪白,頭上卻長有一隻角,正不斷舔舐著自己的瘡口,傷處不覺疼痛,反倒十分清涼。

民間故事:村人得怪病跌落山崖,被怪猴救,他卻讓怪猴遭滅頂之禍

那小獸見吳青山醒來,受驚逃到樹上,吳青山站起身來,打量四周,發覺這竟是一處山谷,谷中林木茂盛,鳥語花香,不少剛才所見那種小獸在樹間蕩來蕩去,打量著自己。

此時天色已晚,吳青山恐天黑之後,在這陌生之地遭遇危險,急著出谷,然尋了一遭,發現竟無出口,正心焦之時,忽發現自己跌落之處的崖壁上布滿手指粗的藤蔓,靈機一動,便攀著藤蔓爬上山崖,終在天黑之前下了山去。

回到家中,吳青山發覺自己的惡瘡不再像往日般疼痛,漸漸好轉,沒過幾日竟奇蹟般痊癒了,他百思不得其解,忽的想起當日在山谷中的際遇,心道莫非是被那似猿小獸舔舐過的緣故?便將此事告訴了村人。

村人深受瘡疾之苦,聽聞此消息,很是欣喜,不日結隊入山,尋到那山谷,下到谷底一看,果然如吳青山所述,鳥語花香,樹木茂盛,有長角猿猴在林間穿梭,當即便開始捕捉那角猿,角猿應是長期生存於谷中,未有天敵,是以並不機警,對人也沒有警惕之心,輕易便被捕獲。

村人將幾隻角猿裝入籠中,帶回到村裡,依照吳青山的際遇,欲讓角猿舔舐瘡口,卻沒想到角猿氣性很大,見自己被困籠中,悲嚎不已,以頭撞鐵籠,撞的鮮血淋漓仍不停止,若有人接近,便會露出獠牙,怒目而視,讓村人無可奈何。

如此過了幾日,有一村人無意中發現只要將那角猿頭上的角砍去,角猿便會沒了氣性,低眉順眼,任人撫摸,對人俯首帖耳,於是村人便先將猿角砍去,再讓其舔舐自己瘡口,果然如願,被角猿舔舐過的瘡沒過多久,便漸漸癒合了。

此法子在村中流傳開來,村人們成群結隊去谷中逮捕角猿,斷角醫瘡,沒過多久,谷中角猿竟被捕捉至絕跡,而村中患瘡疾之人則漸漸都被治癒。

民間故事:村人得怪病跌落山崖,被怪猴救,他卻讓怪猴遭滅頂之禍

村人捕捉角猿,實屬無奈之舉,瘡疾被醫好之後,村人對角猿心懷感激,故好生照料,加之角猿有靈性,懂人言,更是讓不少村人將其視為自己親人般看待,但也有一些心黑之人,覺得自己瘡疾已好,角猿留之無用,徒費口糧,棄之荒野或殺之拋屍。然此等行徑若被人發現,少不得背上個心腸歹毒,為人不善之名,遭人唾罵。

薛六便是這麼一個人,他本是個閑漢,平日里做偷雞摸狗的勾當,勉強度日,瘡疾好了之後,又怎會甘願分出自己口糧養個牲畜,便偷偷將自己家的角猿殺了,扒皮煮肉,欲拿來下酒,又將剝下的皮埋於門外柳樹下,卻恰好被隔壁的賈三看到,賈三與薛六是一丘之貉,兩人本是好友,臭味相投,常在一起行竊,後因分贓不均而結仇絕交。

賈三知道薛六殺了角猿後,一拍大腿,心道今日活該你薛六倒霉,當即手持棍棒闖入薛六家中,將正在大快朵頤的薛六打倒在地,打得薛六慘叫連連,附近村人聽到動靜前來制止,怒斥賈三為何在此逞凶。

賈三將在柳樹下挖出的角猿皮往地上一丟,指著薛六說道:「這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為了口舌之欲竟殘殺角猿,扒皮吃肉,你說你怎能下得去手?它可以說是救過你的命哩!你所作所為,與禽獸又有何異?」

賈三怒不可遏,又對眾人說道:「那角猿本在山間過著自由自在的日子,卻被我們擄來,砍去猿角,困於籠中,為我們治病,現在我們瘡疾已好,難道就可以將他們棄之不顧嗎?角猿非一般山間野獸,它有靈性啊!當視為親人對待,又怎能殺之食肉?做出此等惡行之人,還能稱得上人嗎?難道不該懲治嗎?」

眾人聽賈三所言,方知事情始末,又見賈三說得情真意切,頗有道理,只道他心地善良,知恩圖報,不禁對他刮目相看,多了幾分敬重,相反對薛六所作所為嗤之以鼻,對其生出厭惡之心,不顧及他的傷勢,紛紛指責其心可誅,更有甚者直言打得好。

賈三經此一事,不僅未遭村人指責,反倒備受讚許,怨仇得報,是夜打了幾兩散酒,自飲自斟,心情甚是舒暢,喝著喝著,一個念頭冒了出來,不覺笑出了聲,心道此法子若成,我賈三今後再不愁吃喝。

翌日,賈三便開始在村中巡視,在人家門前窺探,若有發現不善待角猿之人,便會入門敲詐勒索,言語威脅,聲稱若不就範,便要將所見所聞公之於眾,讓其受萬夫所指,人人唾棄。

被威脅之人則往往會覺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奉上財物,花錢免災,讓賈三賺的盆滿缽滿。

沒過多久,賈三更是以救助被棄角猿為名,挨家挨戶收取錢財,若有人抗拒不交,便以道義相壓,逼其就範,短短几日,所得甚巨。然這些錢財卻多數被賈三拿來逍遙揮霍,用在角猿身上寥寥。

賈三所作所為,村人看得一清二楚,初時礙於其打著道義之名,無人出頭制止,以至讓賈三越發的囂張,在村中儼然一土皇帝,倘若看誰不順眼,便誣陷其對角猿不善,敲詐勒索,村人深受其害,怨憤甚深。

後村人再不堪忍受,聚在一起商討之後,讓幾個孔武有力,膀大腰圓之人闖到賈三家,將其拖到門外,一頓好打,腿都給打折了,躺在地上哀嚎呼救,卻無人理會,很是凄慘,圍毆之人中數薛六打得最狠,其也是領頭之人。

民間故事:村人得怪病跌落山崖,被怪猴救,他卻讓怪猴遭滅頂之禍

賈三被打之後,絕口再不敢提善待角猿之事,村人深受其苦,恨屋及烏,對那角猿也討厭起來,先前照料角猿不敢有半點不周,好吃好喝伺候著,提心弔膽,唯恐被賈三抓到把柄。

現如今風向驟變,或是出於報復之心,又將那角猿視為過街之鼠,人人厭惡喊打,或是宰殺食肉,或是棄之門外,任其自生自滅。倘若有善待或是憐憫角猿之人,反會被人說成偽善,遭人譏諷嘲笑,不與之為伍。

那些遭拋棄的角猿因被砍去了角,不復從前野性,已無法在山中生存,只得在村中流浪,腹中飢餓,往往便會發狂傷人,村人由此更加厭惡角猿,紛紛要求將所有角猿捕殺,然也有些心善之人替角猿鳴不平,吳青山便是其中一人。

卻說因他一番際遇讓村人治好了瘡疾,卻也給角猿帶來滅頂之災,故心中不忍,在家中收養了多隻角猿,在外常勸告別人要善待角猿,卻往往遭人譏諷,口舌圍攻,嘆息心道村人心中的怨憤皆是由賈三引起,卻遷怒於角猿身上,真是是非不分!

角猿本與村人井水不犯河水,卻被人強擄到村中,又棄之不顧,發狂傷人難道是角猿之過?他本就是山間野獸,本性如此啊!

不日之後,村人到吳青山家中要他將角猿交出,說現今村中角猿差不多已被清除乾淨,唯有吳青山家中尚余幾隻,恐跑出傷人,吳青山不從,被逼離開村子,帶著那幾隻角猿入山中居住。

沒過多久,吳青山有事下山,卻發現村中死了多人,所死之人心臟之處皆爛有一洞,本以為是瘡疾發作所致,然細細一看,卻發覺竟是自裡面開始潰爛,嘆息說道:「身若有疾,或可醫治,然心若爛了,卻是無葯可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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