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玉：美男和色徒之間只差一個佞臣與昏君的距離

宋玉是戰國時代楚國有名的辭賦大家，師承屈原，位列「中國古代四大美男」之一。他傳世文章不多，但篇篇切人心意，其中著名的《登徒子好色賦》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

楚頃襄王時期，大夫登徒子曾向楚王進讒言，他說：「宋玉其人長得嫻靜英俊，口才過人言辭微妙，又很貪愛女色，希望大王不要讓他出入後宮之門。」

楚王甚疑，以登徒子之言質問宋玉，宋玉答：「容貌俊美，乃上天所生；善於言詞辨說，師從老師而得；至於貪愛女色，則絕無此事。」

楚王憤，說道：「你不貪愛女色確有道理可講嗎？有道理可留，沒有則逐離出宮。」

宋玉笑而辯道：「天下佳人莫若楚國，楚國之麗者又不及鄙人家鄉的女子，而我家鄉最美麗之人還得數鄰居東家那位小姐。其肌如白雪；腰如束素，姿色多一分為過少一分不足，即使她趴在牆上窺視了我三年，而我至今仍未所動。登徒子卻不是這樣，他家中老妻蓬頭垢面，耳朵攣縮，嘴唇外翻而牙齒參差不齊，又患有疥疾和痔瘡。如此醜陋之色，登徒子卻能與之生有五個孩子。請大王明察，究竟誰是好色之徒呢？」

楚王聽罷，無言而對。

其實，《登徒子好色賦》一文中宋玉、登徒子孰人好色並不重要，因為宋玉落筆之處其實在於諷：

一諷登徒子之流的好進讒言，宋玉與登徒子原並無過節，只因登徒子嫉妒宋玉俊美而動了邪念。歷史上佞臣當道以讒言誣陷忠良壞史亂紀的例子比比皆是，現實生活中，此類情況也不在少數。

自古以來，老祖宗們早已告誡眾人應與人交善、言必有據。常言道：「記人之善，忘人之過。」說的就是寬以待人，《論語》一句：「慎言其餘，則寡尤。」強調的則是禍從口出，需謹言慎行。

二諷楚頃襄王之輩的偏聽偏信，一葉障目、一語塞耳——相信不管是古代君王還是當代管理者都會步入這個雷區，而其根本原因則在於決策者不去親身了解實際情況，以他人之言為判別標準。蘇軾「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講的正是此意。

無論時至何代，說與聽，依舊是門技術活兒，因為只有深知了 「亂語實為誑，偏聽則為妄，不偏不倚者，方為中正。」一句背後的奧義，才可足立於世、取信於人、得勝於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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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沈復 著 ， 張佳瑋 譯，果麥文化 出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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