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河雪國 ▏禪山水

天下 07-21

原標題：漠河雪國 ▏禪山水

漠河是一種心情。

心情也是一種日出！極北之北，適合一個人的早睡早起。

然後，雪和清晨一起醒來了，毛茸茸的冬天有了兩行腳印，有的齊膝，有的齊腰。

雪與雪的推搡，吱吱地響，茫茫無邊，人們都聽不清。

一群馴鹿聞到了，四散跑開，清澈的眼神里有雪的倒影。

陽光才有了一點高度，手指就開始不老實，四下拍打睡懶覺的人們。

白樺林只得齊刷刷冒出來了，一身白衣飄。

明明已起床卻不肯睜眼的是霧凇，模模糊糊又搖搖晃晃，滿腦子裝滿了囈語。

依然裝睡的是柴垛，頭也不抬，我困呀，我土呀，你們能怎樣？

木屋子無奈只得冒出來了，東一處，西一處，頭頂都蒸騰著積雪。

天空沒有雲，都落到了地面，也就無話可說。

到後來，憨厚的農人們開始勞作，鬍子帽子都掛著冰碴。有的趕著馬車，鞭子長長的，也懸著冰碴，早起的狗兒尾隨。

村莊的柵欄，與屋檐的冰凌，圍著的騰騰熱氣，不是炊煙，是玉米和紅燈籠的歡天喜地。

雪人很安靜，它剛和烏蘇里江打了個賭，誰一個冬天不講話，誰就先看到眼睫毛里的冰裂紋。

——本文源自《禪山水》（四川人民出版社，2018.7）

【作者簡介】

蘇忠，福建連江人，中國作家協會會員、中國散文學會會員、中國文化管理協會理事、北京城市發展研究院特約研究員，著有長篇小說、隨筆集、詩集、散文詩集等9部，作品發表於《詩刊》《十月》《花城》《人民文學》《作家》《中國作家》《北京文學》《青年文學》《民族文學》《散文詩》等刊物。

【資料索引】

漠河位於黑龍江省西北部，大興安嶺山脈北麓，是中國最北、緯度最高的市份，素有「神州北極」的美譽。漠河西與內蒙古自治區額爾古納市為鄰，南與內蒙古自治區根河市和大興安嶺地區所屬呼中區交界，東與塔河縣接壤，北隔黑龍江與俄羅斯外貝加爾邊疆區（原赤塔州）和阿穆爾州相望，邊境線長242公里。漠河所轄的北極村是中國最北部的村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