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紀】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文史 07-21

原標題：【漢紀】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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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當作人傑，死亦為鬼雄。

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

——李清照《夏日絕句》

周恩來總理在早年時，曾以「英雄」和「時勢」為主題，揮毫寫就《項羽拿破崙優劣論》一文。

文中，周總理將項羽與拿破崙並稱為「世界之怪傑」，簡簡單單一個「怪」字，倒把總理眼中的項羽形象體現的淋漓盡致。

有人羨慕項羽一生叱吒風雲胸懷大志，自立為「西楚霸王」；有人敬佩其巨鹿之戰破釜沉舟的膽識與魄力；有人感動於其「虞兮虞兮奈若何」的深情……

西楚霸王

當然，也就有人譴責他因心懷疑慮，便隨意坑殺降卒二十萬的不仁，以及放逐義帝而自立的不義；也有人對其自矜功伐、妒賢嫉能嗤之以鼻……

常言道，蓋棺論定。

無奈，項羽自刎烏江已過兩千年，後人對其卻還未有定論。

項羽年少時就有并吞八荒之心、叱吒風雲之氣，力能扛鼎、才氣過人，在「子弟多才俊」的江東也算是佼佼者。

一天，秦始皇遊覽會稽，隨行車馬如簇，項梁叔侄一同觀看，項羽隨口而出：「彼可取而代也。」可謂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力能扛鼎

後來，在戰場上，項羽更是身先士卒、勇冠萬夫，所率軍隊戰無不勝、攻無不取，最終得以并吞群雄、自立為「西楚霸王」。

然而，項羽最終卻落得個兵敗垓下、自刎烏江、江山美人俱逝的結局，實在令人嘆惜。

細思其因，大概有以下幾點：

只可為將，不可為帥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鴻門宴是個難得的刺殺劉邦的機會，可計劃趕不上變化，「刀俎」上的「魚」竟硬生生給跑了，既是意料之外，又是意料之中。

項羽本人具有極其濃厚的英雄主義色彩：每次戰鬥都衝鋒在前、身先士卒，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正是項羽這種與將士「同甘苦、共命運」的作風致其軍隊戰無不勝。

鴻門宴

可是，如此作風卻也有些許風險：

首先，碰到相似之人，容易惺惺相惜。鴻門宴中，劉邦手下有一位叫樊噲的將軍，據史料記載，樊噲也算是生性凜烈，因擔心劉邦有危險，便徑直闖入宴會，項羽非但不治罪，卻呼其「壯士」，並賜其卮酒、卮肩，樊噲也不怯場，「拔劍切而啖之」，遇到這樣一位同自己多少有些相似的將軍，項羽恨不得將其納入自己麾下。

樊噲畫像

其次，帶兵打仗的看不上出謀劃策的。項羽作戰無數，之所以與將士共患難，是因為深知戰場上的不易。在他看來，後方謀士難以體會一線作戰的艱苦，也不會理解前線將士之間的感情，所謂「謀士」，在他看來，只不過是一群沒有上過戰場的書生。過於誇大前線作用的直接後果，便是忽略謀士，往往也因此剛愎自用。

如此性格，只能為將，不能為帥。

不能人盡其才

關於項羽勇猛、凡事親力親為，上文已有講述。

反之，劉邦則能做到人盡其才、人盡其用。

韓信以前投軍項梁，後又轉隨項羽，多次向項羽進言，項羽都不曾聽取。

再後來投靠劉邦，起初劉邦也不曾聽信，直至蕭何月下追韓信，劉邦才願意登台拜將、重用韓信，因此才有了韓信一生的輝煌，也為劉邦奪取天下立下不朽功勛。

漢初三傑

蕭何、張良，也是如此。

劉邦奪取天下之後，問群臣：「吾何以得天下？」

群臣回答皆不得要領。

劉邦說道，「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里之外，吾不如張良；鎮守國家，安撫百姓，不斷供給軍糧，吾不如蕭何；率百萬之眾，戰必勝，攻必取，吾不如韓信。」

知人善任，成就了劉邦。

目光短淺，沐猴而冠

項羽率軍攻進咸陽時，大肆屠殺，並放火燒了秦宮，大火三月不滅。

此時，項羽已搜集了許多金銀財物，準備回江東老家。

韓生勸項羽，說：「關中地區，人口充足，土地肥沃，而且有險可守，在此建都，可以奠定霸業。」

項羽看了看眼前場景，秦宮已殘破不堪，一片狼籍。

韓生勸諫圖

便說：「人們發達富貴了，仍不回到故鄉，就好像大晚上衣著華麗地在街上行走，誰會知道呢？不如回鄉。」

韓生一聽，嘆息一聲，「人們都說楚人沐猴而冠，空有其表，果真如此！」

項羽聽罷大怒，烹之。

當然，劉邦先前兵敗逃跑時，為減輕重量，將兩個孩子推下車的行為，也斷然不可取。

失義於天下

劉邦領兵進入咸陽之後，聽從張良建議，秋毫無所犯，並與百姓約法三章：殺人者處死，傷人、搶劫者均依法治罪。繼而，又派將士多地走訪廣而告之，此舉深得秦地百姓之心，百姓當即決定擁護漢王。

項羽卻是截然相反，俘虜秦軍後隨意欺凌，聽聞俘虜想造反後，為了不出意外，竟活埋秦兵二十餘萬人，此舉讓秦地百姓徹底寒了心。

約法三章

有個叫王陵的義軍首領，先前聚集了幾千人，後來卻帶兵歸屬了劉邦。項羽知道後，很生氣，便將王陵母親抓到軍中。

王陵派出使者講和，母親偷偷見了使者，老淚縱橫地說到，「請轉告我兒，漢王寬厚大度，讓他一定好好侍奉，我不過是一婦人，不會拖累他的。」

說罷伏劍自殺。

項羽大怒，又烹之。

此外，項羽因心生不滿，放逐義帝，陷自己於大不義。劉邦則藉機為義帝發喪，收歸天下之心。

名雖為霸，其強易弱

孔子云：「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貧而患不安。」

項羽尚武，自然也以武力分王分地，由此導致的直接後果有二：一是，地有大小肥貧，容易造成不均。二是，王與地，全憑與己關係親疏。

孔子畫像

其中最為突出的就是張耳、陳除，秦朝滅亡，二人立下不小功勞，但如不是經人提醒勸說，恐怕分王時就遺漏了。儘管後來也算得以分封，但也使張陳二人心生不滿，為以後分裂埋下禍患。

劉邦則不同，酈食其曾這樣評價劉邦，「降城即以侯其將，得賂即以分其士，與天下同其利」，攻下城池就分給手下將領，獲得財物就分給士兵。

而項羽呢，戰勝不得賞，拔城不得封，「名雖為霸，實失天下心，故其強易弱」。

烏江自刎

勝敗兵家事不期，包羞忍恥是男兒。

江東子弟多才俊，捲土重來未可知。

end

文丨潁川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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