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蘇軾,更喜歡蘇軾的「東坡」情懷
喜歡蘇軾,
更喜歡蘇軾的「東坡」情懷
喜歡蘇軾是從喜歡他的詩詞開始的,從小就特別喜歡蘇軾詩詞的意境之美,長大後,一再讀蘇軾詩詞,竟然能從中讀出蘇軾為什麼能成為蘇東坡,是蘇東坡成就了蘇軾。
蘇軾的《蝶戀花?花褪殘紅青杏小》一詞,以豪放著稱。這首《蝶戀花》,代表了他詞作清新婉約的一面,表現詞人創作上的多方面才能。這首詞借惜春傷情,抒寫詩人遠行途中的失意心境。上片惜春,下片抒寫詞人的感傷。面對殘紅退盡,春意闌珊的景色,詩人惋惜韶光流逝,感慨宦海沉浮,把自己的身世之感注入到詞中。藝術構思新穎,使青杏、燕子、柳棉、燕子、鞦韆這些尋常景物,含有深意,使佳人這一形象凸顯,別有一種耐人尋味的情韻。
花褪殘紅青杏小/燕子飛時,
綠水人家繞/枝上柳綿吹又少/天涯何處無芳草。
牆裡鞦韆牆外道/牆外行人,
牆裡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多情卻被無情惱。
讀著,品著,彷彿聽到了蘇軾的心聲。在現實中,詞人屢遭遷謫,這裡反映出思想與現實的矛盾。
北宋元豐三年,剛從「烏台詩案」中死裡逃生的蘇軾,被下放到黃州,任團練副使——是個虛職;「本州安置」——等於軟禁。
他原本是朝廷大員,但因為詩案,朋友都避得遠遠的。可是他的好友馬夢得不怕政治上受連累,幫蘇軾夫婦申請了一塊荒蕪的舊營地使用,蘇軾把它稱作「東坡」。
蘇軾開始在「東坡」種田、寫詩、作文。他忽然覺得:我何必一定要在政壇爭這些「得失」,為什麼不過自己豁達從容的生活?於是蘇軾始號為「東坡居士」。
「居士」不只是佛教對在家修行的弟子的稱呼,而且還出自於唐代詩人白居易的《步東坡》一詩:「朝上東坡步,夕上東坡步。東坡何所愛,愛此新成樹。」
於是蘇東坡寫了一首很有名的詩《定風波·莫聽穿林打葉聲》:
莫聽穿林打葉聲,
何妨吟嘯且徐行。
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
一蓑煙雨任平生。
料峭春風吹酒醒,
微冷,山頭斜照卻相迎。
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
也無風雨也無晴。
說:「回首向來蕭瑟處,歸去,也無風雨也無晴」——我回頭看我走過的這一生,心很寧靜,得失也就無所謂了。看待得失,蘇軾開始豁達了。
當蘇軾變成了蘇東坡,這時候他寫出了最好的詩。
有一天晚上,和友人「夜飲東坡醒復醉」,晚上就在這個坡地喝酒,醒了又醉,醒了又醉。
似醉似醒地「歸來彷彿三更」,回來已經很晚。「家童鼻息已雷鳴」,有一個小孩幫他管管家務,但是他睡著了,還打呼嚕。「敲門都不應」,蘇東坡敲門沒人應。
蘇東坡變得寬容了,生命在寬容中延伸:「小舟從此逝,江海寄餘生。」我要「醉駕」著小船駛向江海的遠處,自由自在地度過餘生。
酒可以醉人,在一個中秋之夜,他喝醉了,寫下了「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的千古絕句。
當蘇軾變成了蘇東坡,這時候寫出了他最好的詞。
著名的《念奴嬌·赤壁懷古》詞就作於此。
大江東去,浪淘盡,
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
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
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
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
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
檣櫓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
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大江,大浪,千仞壁立,千古英雄……正是這首詞,定格了蘇東坡在中國文學史上的地位。蘇東坡用詩的語言闡述成與敗的哲理。
不管成敗,都有一定的因果關係,成有成的原因,敗有敗的理由,成敗都是一時的。所以,不以一時的成敗論英雄,也不要因一時的成功而志得意滿,更不能為了一時的失敗而灰心喪志。有成有敗的人生才是合理的。
蘇東坡,換言之,就是不以成敗論英雄!
當蘇軾變成了蘇東坡,並不是在年輕時得意忘形的歲月,而是在這麼憋屈、很多朋友都不敢見的時候寫下了最好的文章:前後《赤壁賦》。
蘇東坡在得意的時候,從來沒有感覺到「清風徐來,水波不興」,可是從他的《前赤壁賦》中我們可以讀到,因為他不得意,才感覺到「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這個時候他開始嘗到了生命的淡味,知道人生在酸、甜、苦、辣、咸,百味雜陳之後,最後出來的一個味覺是「淡」。淡泊明志,寧靜致遠。
一碗白米粥、一杯白開水,好像都沒有味道,卻是生命中也是佛教中最深的禪味。只要放得下寵辱,無意去留,那便是安詳自在。
蘇軾,你的「東坡」情懷,後來就成為後人不斷追尋、學習的大眾情懷。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雖不能至,然心嚮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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